田氏此时彻底镇定下来,按着刚才尹倩儿的话说道:“求老爷饶恕,贱妾确实是受了惊吓才如此的。”
染丞相不悦地清清喉咙:“速速道来,若是无故失了体统,看我怎么惩治。”
田氏也不敢起身,只跪着哀哀切切说话:
“老爷,我带着丫鬟端着补品过去,大小姐嫌弃丫鬟笨手笨脚,特命贱妾给她喂着吃,只因不小心烫了她,就丢了她宠爱的猫儿到贱妾脸上,抓破了贱妾的脸,然后还命令身边的丫鬟把贱妾按到地上,整碗的补品都强行喂到我嘴里,又痛又烫,加上脸上有伤,贱妾挣扎着跑出来,身后还跟着大群奴仆追赶,这是要杀了贱妾啊,求老爷为我做主。”
“原来如此,老夫险些错怪你了,倩儿,扶你姨娘回去,让郎中给瞧瞧。”
染丞相平日很是喜欢田氏,也高看她一头,待她与别的姨娘自是不同,听得尹莫幽如此轻慢田氏,心里也有些火气,觉得宠她过了火,即便姨娘身份不如嫡女,可如此作践长辈,也非大家风范。
田氏一听染丞相信了她的话,当即就有了底气,她擦擦泪痕,哀哀凄凄道:
“还是不要兴师动众,贱妾自己调养就行,违背大小姐心意,只怕她的鞭子饶不了贱妾,那时不知道贱妾还有没有性命了。”
染丞相记起宁王退婚的理由就是尹莫幽太过霸道,王府娶不起她这样的主母,此时,听田氏如此说,就想到平日听人说她爱鞭打惩处下人的事儿,当即大怒,冲尹莫幽吼道:“还不给我跪下!”
尹莫幽冷眼看着那对母女表演,从容道:“父亲这是听了姨娘的话,要惩处女儿吗?”
“你——你——”染丞相看她行凶之后不紧不慢的悠然之态,更是生气。
尹莫幽跪下,淡然道:“兼听则明偏听则暗,父亲大人怎么能因为听了姨娘的一面之词就认定她说的是对的,孩儿就是错的?”
“你——”染丞相也有些愣了,女儿的火辣脾气他是知道的,田氏告状,她绝对会一蹦三尺高,怒骂田氏,哪里知道她竟然连一句话都不插言,此刻还冷静得毫无愤怒之色。
“父亲,让姨娘把刚刚说的话再重复一遍,可好?”尹莫幽的话越发甜美柔顺。
田氏编的是谎话,又惊又惧又羞惭,哪里还记得,当即就做出一副对尹莫幽万分畏惧的模样。
“父亲,你看姨娘看到幽姐姐就吓得发抖。”尹倩儿双眼含泪、泫然欲泣。
染丞相看到平日大方得体的田氏今天被尹莫幽给吓成这般模样,怒道:“对什么质!姨娘还能屈说了你?说,你为什么纵容猫儿抓破姨娘的脸?”
尹莫幽这下却担忧地看了看田氏,而后恭敬回话道:
“女儿本不想说的,自古家丑不可外扬,既然父亲非要知道,我就实话实说,女儿额头破了点皮,就躺在房内休息;
田氏端着一碗补品过来,正好看到女儿拿着鱼籽膏在涂抹伤口,她就开口强要,女儿不敢不给,她从桌上拿起,立马就倒了些在手上;
我那猫儿小白平日习惯我身上涂抹鱼籽膏的味儿,常常舔/我的手玩耍;
姨娘倒出一些在手上,小白嗅到了气味,过去与她玩,她却伸手就追着打,小白被逼急了,挠了她的脸。”
田氏和尹倩儿目瞪口呆地瞧着尹莫幽满口白话,那种明明知道对方撒谎却无法揭穿的郁闷,差点让她们的肚子气炸!
这贱人怎么突然比她们还会编瞎话!
田氏气得嘴唇发抖:“你胡说。”
“我有没有胡说,姨娘清楚,不信父亲可以让丫鬟搜她衣袖,半瓶鱼籽膏她严严实实地收在袖子内。”
田氏下意识摸摸衣袖,大惊失色。
染丞相看田氏的模样,就知道她袖子里藏着鱼籽膏,不由又觉得田氏眼皮子浅薄,一瓶鱼籽膏都能看在眼里,恨铁不成钢,却朝尹莫幽怒道:
“就算是猫儿误伤,那你为什么要丫鬟强按着姨娘喂补药?成何体统!”
“父亲,只因猫儿挠破姨娘的脸,她说要告知父亲,捏死小白,女儿担心她告状,低声下气地求她,她不答应;
随后我就看到她送来的给我养伤的补药,当即就让丫鬟端给她喝,想让她伤口早点好,谁知她说非要带着这个伤让父亲看到,我怕父亲责罚,就让丫鬟给强灌了下去,只想着将功补过,没成想姨娘竟然喊着我要杀她;
父亲想想,她现在管家,她不借着管家的机会克扣我月例银子就好,我哪敢招惹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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