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胡说……”
徐成拔腿就跑。
刘弘毅马上对白云说道:“白主任,我们也要去七湾大队。我提醒你一句,这位袁主任,是部队正团职干部,金参谋是正连职干部,这位谭老师,是576厂的总工程师,享受正师级待遇,576厂是军工企业。他们要是在七湾大队出了事,你自己想想后果吧!”
说完,拔腿就跟了上去。
金云峰谭德喜二话不说就跟上。
袁刚犹豫了一下,也跟了上去。
警卫战士自然也是要跟上的。
白云脸色阴沉得如同要滴下水来,眼里又是震惊又是惶恐。眼见得两拨人都走了,白主任急匆匆地离开会议室,开始组织人手。
刘弘毅刚才那番话,实实在在砸在了白云的心坎上。
这帮人确实不能出事。
真要是在七湾大队出了事,徐文泽固然吃不了兜着走,他白云的下场也好不到哪里去。
关键是,他好无辜啊!
徐文泽是为了保自己儿子,还有个说法,他白云跟着遭殃为哪般?
科研所的人开着大吉普,徐文泽他们却是步行,片刻后,大吉普就冲到了前边。
金云峰献计道:“袁主任,我看我们不如抢先一步,先去七湾大队把黄永辉救出来。”
“不可以!”
袁刚还没开口,就被谭德喜毫不犹豫地否决了。
“我们是来解决问题的,不是来劫法场。我们现在冲到七湾大队去救人,不一定能成功。没有徐文泽他们配合,村里人不会同意我们把人接走的。”
“而且现在我们也不清楚黄永辉到底是个什么情况,万一伤得很重,我们把人搞出来,结果却出了问题,到时候这个黑锅就是我们来背了。”
袁刚本来就不同意这么蛮干,他和黄永辉都不认识。
段为民也没有给他下达必须不惜一切代价把黄永辉救出来的命令。
“谭老师说得对,金云峰你别乱来。”
袁刚急忙呵斥道。
“嗤——”
金云峰顿时兴味索然。
他就是喜欢闹腾。
刘弘毅说道:“金参谋,老师说的是正理,我们没必要这么蛮干。”
“我刚才观察,那个徐文泽徐成两父子的目的应该很明确,那就是一定要坐实这个强奸的罪名。关键就在黄永辉和那个女知青身上,女知青应该已经被他们吓住了,可能还许了她一些什么好处。”
这年头,大队支书确实是有那个权力的。
推荐上工农兵大学,推荐进城招工,都在村支书手里握着。甚至于,一个大队小学的民办教师,在许多知青眼里,都是了不得的香饽饽。
只要徐文泽安抚好那个女知青,给她画一个饼,女知青以后还要在七湾大队生活,就极有可能向他屈服,然后作伪证。
这种事,特殊时期层出不穷,毫不奇怪。
被冤枉的人,更不知有多少。
“所以黄永辉自己的口供就变得十分关键。徐文泽父子俩现在都不肯把黄永辉交出来,可以肯定,黄永辉应该是还没有承认。他也知道,这种事,打死都不能认的。”
“因此,我们今天晚上的任务,就是守住黄永辉。不许七湾大队的那些人再打他,给他刑讯逼供。”
“等到明天天亮,那就不用担心了。”
“那个白云主任,又不是个死人!”
“我们既然来了,部队插了手,黄村公社也好,沙河县也罢,都不可能再坐视不理的。只要等县里来了人,这个事情就能查个水落石出。”
“谁是谁非,自有公论。”
“到时候,该谁去坐牢那就谁去坐牢!”
“他徐文泽区区一个大队支书,充其量就是在公社有点关系,沙河县的领导,他还够不着吧?”
这番分析有理有据,一下子就将大伙儿都说服了。
“对对对,小刘说得对,我们今晚上就守在七湾大队,等着县里公社来人处理。”
袁刚大声赞同。
对他而言,这才是最佳选择。
既能完成段为民交代的任务,又不会把事情搞得天大。
至于说七湾大队徐文泽那帮人,敢把他们几个怎么样,袁刚一点都不担心。
他可是正儿八经的部队正团职干部。
一个大队支书,吃了熊心豹子胆,敢伤害他!
金云峰冷笑道:“就算他在县里有些关系那又怎样?说得谁还没点关系似的。”
知道我爹是谁吗?
说出来吓死你!
计策已定,大吉普就不忙着往前开了,慢慢悠悠地在前边开开停停的,时不时的拦一拦七湾大队那帮人的去路。
“老徐,我劝你啊,还是放明白点,是你儿子干的,就赶紧去自首,还能争取个宽大处理,是吧?毕竟是未遂,没有造成严重后果,说不定判个两三年就回家了。”
金云峰打开车窗,朝着急匆匆赶路的徐文泽大声喊道。
“金云峰!”
袁刚禁不住喝道,又是生气又是无奈。
这家伙,真是唯恐天下不乱。
“你,你们是哪个部队的,我要去告你们!”
徐文泽气得吐血。
这是判个两三年的问题吗?
这是名誉问题!
真坐实了他儿子是个强奸犯,以后这一辈子就彻底毁了,不要说在七湾大队,就算在整个黄村公社,他们两父子都休想再抬得起头来。
走到哪里都会被人戳脊梁骨。
他徐文泽这个大队支书,主任,也不要想当了。
公社绝不会允许他这样的人继续把持基层党组织和基层政权的。
这个东西,是一定要讲究的。
徐文泽当了将近二十年支书,是七湾大队名副其实的土皇帝,让他交出手里的权力,比杀了他还要难受。
“你去告啊,谁怕你了?”
“切!”
“当个支书,就真把自己当成土皇帝了?在大队横行霸道,为非作歹,搞一言堂。怎么,没人管得了你啊?”
“黄村公社管不了你,沙河县呢?沙河县也管不了你,大宁市呢?”
“大宁市还管不了你,静江省呢?”
“你尽管去告,老子要是怕了你,老子就不姓金,就不配穿这身军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