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女人的对峙
麦子当即订了飞往香港的机票，作为杜夫人的好处就是，她只要发个信息，就能知道赵心怡的位置。在中环的写字楼下，她推搡着赵心怡进了保姆车。
“你干什么！”赵心怡叫喊着却没办法挣脱。
“赵心怡，你最好老实点！”麦子从没如此凶悍，她把赵心怡关在了车里，“我既然来找你，你就应该是什么事！”虽然她嘴上笃定，心里也只是猜测，她只是在陶教授切出来的几帧画面里看到了一只带着告白气球的手，因为是满钻，手表的光芒即使在路灯下也无法掩盖，而这只手表，她只见赵心怡带过。
“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赵心怡整理着真丝衬衫的领口。
“宝艺出事的那天，你跟她在一起对了吗？”
赵心怡一听，瞬间泄了气，“我什么都没干！真的，我只是去找她理论一番而已……”
“理论什么？”
“我也知道我跟秦骁不可能了，可是我就是咽不下这口气！自从你住进了杜家，秦骁就跟宝艺在一起，我当然不甘心，就去痛骂了她一顿！宝艺可以是你的好朋友好闺蜜耶！她跟你的男朋友在一起，你一点都不气愤吗？”赵心怡试图勾起麦子的仇恨。
“看着我喜欢的男人和我喜欢的女人在一起，不也是一件乐事！你找她理论之后呢？你就一气之下推她？”
“不不不！”她连忙否认，“推她的可不是我！我骂完她就走了，正好一个流浪汉醉醺醺地过来了，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就听见噗通一声，我再回头，湖边就只剩下那个流浪汉了！我吓得连忙就跑开了！”她回忆这段经历的时候，似乎眼里还带着惊慌。
“为什么不叫人救她？”麦子听着听着眼睛里已经噙满了泪水，她双手紧紧抓着赵心怡的肩膀，摇晃着，她反复地问，“为什么不救她！为什么不救她！”
赵心怡被她疯狂的样子吓坏了，颤颤巍巍地说，“我不是故意的，真的不是故意的！”
麦子擦了擦眼泪，“视频是谁修改的？”
“不是我。我根本都不知道视频上拍到了我。更不可能去修改！”她见麦子恶狠狠地盯着她，又补充道，“真的不是我！我吓得直接回了香港。”
赵心怡这么一说，更让麦子坚定了宝艺的死不是意外，到底是谁要修改视频，他想隐藏什么？“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我那天跑开时撞到了一个人，我以为他看到了宝艺落水，会找人呼救的……”
“什么人？”
“我真的没留意。不过我的钱包可能是那天掉了，前几天我收到一个从北京寄过来的邮件，是我的钱包，我怀疑就是那个人寄过来的。”
麦子带着包裹从香港回到北京，“帮我查一下，这个包裹的所有信息。”她把东西交给了小林，“还有，芯片的事情，供应商还是上次的回复？没办法提前？”麦子问。
“是。”
“先稳住他们。陶教授给介绍了两位刚回国的专家，从公司长期的发展角度来看，指望着进口芯片只能是被人扼住喉咙，眼前的问题我再想办法。”麦子心里已经有了盘算。陶教授给她科普了一下生产工艺流程，晶圆的生长是芯片的起点，没有晶圆，后面的工艺无从谈起，杜氏电子现在的供应商并不是全能选手，他们更擅长于后段工艺，而且翻阅供应商的历史，在成立开始的几年里，这家公司的晶圆也是委托其他工厂生产的。麦子心里有了个不成熟的想法。
宝艺被谋杀，秦骁被投毒，杜氏电子的业务……面对这些麦子似乎充满了战斗力，她从未像此刻一样绷紧了神经，准备随时战斗。
“我从李画家工作室里拿过来的熏香跟我家里的熏香味道一样，但是李画家那里的香没有专家说的那个成分。”秦骁一拿到结果，就跟麦子通话。
“会不会是因为事情败露了，李画家提早做了准备？”麦子猜测。
“我也说不好，今天去她画室，她说平时帮她看画室的大爷一声招呼都不打就走了。以前都是这个大爷帮她把熏香送到我家里。”
“那老大爷有问题？”“没查到这个人，当时他的身份证都是假的。”
“那线索又断了……”麦子有些失望。
“放心，宝艺的事情我一定会追查到底！”秦骁对宝艺的亏欠也许只能用这种方式补偿了。宝艺的离开也彻底斩断了秦骁对麦子残存的希望，此刻的他才发现，他竟然已经分不清对宝艺到底算不算爱。因为不敢面对，才会怀疑。但是，一切都已经晚了……
麦子疲惫地回到家里，已经是深夜，她轻轻推开房门，杜旷亦猝不及防地从身后抱住了她，“谢谢你！”他温柔地在她的耳边轻语。
“谢我什么？”麦子没有躲闪，把手搭在了他的手臂上。
“因为你愿意留在我身边。”
“发生什么事情了 ？”她见杜旷亦反常，担心地问。他摇摇头，有些事，就算是麦子他也不愿意说。每个人都有最不想让人揭开的伤口，上天是公平的，给了他金钱和名望，就要背负不足为外人道的故事。
麦子眼里的他，像个在外面受了欺负的孩子，想必是最近的股东会议上，杜家二叔给他使了绊子吧！其实麦子知道杜旷亦无意于家族生意，尤其是那些酒店、地产和贸易的，但是麦子也能感觉到他不愿意放手，似乎有些生意是他要用尽力气去维护的，麦子能感觉到他的坚守，她转过身，轻轻地抱住了杜旷亦，她耳朵贴着他的胸口，“我会一直在你身边。我也会帮你守住杜氏电子。”
似乎她也说不清对杜旷亦的感情，像爱情，也像亲情。有时候她甚至觉得是两个孤独的人在报团取暖，但是这种感觉很踏实。
“我只是希望你做你喜欢的事情，我希望你过得简单、快乐！”他说。“放心，做好杜氏电子，是我喜欢的事情。就像你说的，我们不能总让进口两个字卡住脖子。”
麦子想到了解决晶圆问题的办法，也算是在陶教授的提点下思路开阔了起来。她和小林调研了一周，发现其实国内一家公司刚好具有生长晶圆的设备和工艺，而且，这家公司的创始人吕总一直在国外从事相关的工作，前年刚回国，准备开发大功率的光源芯片。她已经约了吕总尽快见面。
吕总正好来北京参加项目答辩，麦子跟他约在了公司见面。吕总看起来四十出头，是年富力强的时间段，他穿着得体的西装，山羊绒大衣，拖着行李箱走进了杜氏电子的会议室。
“吕老师，您好！您好！久仰大名！我是杜氏电子的麦子！”
“麦总您好！我之前听过您的演讲。您之前是在瑞芯科技吧？”“让您见笑了！是的，旷亦集团里的事情比较多，忙不过来，我就过来帮他了。”麦子自然地解释道。
“年轻有为啊！”
“哪里哪里！您喝茶还是咖啡？”麦子问。
“我自己带了。”说着吕总从行李箱里拿出一袋速溶咖啡递给了小林。
“我就看门见山的跟您说了，我早就听说您在做大功率的光芯片，应该也有两三年了。其实杜氏电子也一只希望能够使用国产芯片，只是据我们的了解，现在国内外技术还有些差距。我想了解一下咱们的进展，看看是不是机会合作！”
“那真是太好了！我想您做了这么多调研，应该也知道我的技术和工艺是延续了美国的技术，虽然我在国外做了很多年，但是回国自己开始搞还是遇到了很多问题。现在基本上障碍是扫清了。”“目前可以稳定出货吗？”这是麦子最关心的问题。
吕总犹豫了一下，“怎么说呢，从参数上看是可以了，但是长期的可靠性数据我们还在做实验。”
“参数指标是不是一年前就达到了啊？我记得有软文报到过。”
他点点头，谦逊地说，“参数是早就达到了。”
言外之意其实就是可靠性还没有过关，跟麦子猜测的差不多，“可靠性是卡在了晶圆的生长上，还是后端的工艺上？”
吕总见麦子问的如此详细，看来是真的很有兴趣，“实话也不怕跟你说，其实我自己也没验证出来，所有的参数都跟我在国外设定的一样，但是就是品质参差不齐。我怀疑多半是后端的工艺问题，但是还不能肯定。”麦子见他一脸苦恼，“现在有个机会，可以验证一下。”麦子卖了个关子。
“什么机会？”
“杜氏电子跟美国的那家一直有合作，采购他们的芯片，而杜氏也一直没有放弃使用国产芯片的计划。您应该也知道美国那家最近设备升级了，影响了一部分对杜氏的交付。如果您愿意提供一些您生长的晶圆，我可以跟美国方面沟通，由他们来做后端的工艺，这样既能解决交付的问题，也可以验证您的猜想。您看合适吗？”麦子说完，看看吕总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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