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活一世 第二百三十一章 当街质问
面对林烟的追问,妇人已经露了破绽,围观的百姓心中也是起了疑惑。
这其中,莫非有什么隐情不成?
“香源,你去取营中行官的记事簿。”
林烟吩咐了身手最好的香源,那边的妇人见香源要离开,咬了咬牙便准备撞到刀上,来个鱼死网破。
这众目睽睽的,妇人别说是死了,就算是破了一点皮,都是林烟的错处。有心之人造势起来,便会成第二个林沛丰。
押着妇人的御林军连忙收起了刀,将妇人牢牢控制住。
幸亏林烟早就吩咐过御林军注意不能伤到人,否则还真着了她的道。
林烟看着妇人孤注一掷的架势,美眸间满是嘲讽:“你急什么,等到行居注取来,真相自会大白。若真不甘,不若咱们再好好聊聊,待会也好有个对照。”
那妇人更加慌乱,然而林烟并不给她思考的机会,沉声追问:“你既说你丈夫是安国打仗时受的伤,那伤到的是哪条腿,又是什么兵器所伤?”
“左腿,刀伤。”
妇人谨慎地说完,林烟勾着唇角又问:“何时死的,埋到了何处,可敢找仵作验尸?”
妇人怔愣,指着她怒道:“死者为大,我丈夫已经入土为安,你怎可如此咄咄逼人,岂非……岂非是泯灭人性!”
林烟不理会她的辱骂,抬着下巴冷喝道:“泯灭人性?本宫兄长镇守边关多年,每次击退异族都是出生入死,用命护大宗安危。如今闹出这等荒唐事,刑部都未曾定案,你一句‘死者为大’,便想将一国将军定死在冤狱里?荒唐!
便算是给盗贼定罪也要拿出证据,如今只你一面之词,三言两语便想构陷朝廷命官,真当所有人都是傻子不成?”
林烟声音算不得多大,却如钟一般狠狠敲进百姓的心里。
他们一开始确实是被愤怒冲昏了头脑,毕竟犯事的是京中勋贵,而受害者是与他们一样的平头百姓,谁知道下一个被迫害致死的会不会是自己。
可如今冷静下来,却惊觉他们的确是什么证据也没有,便对着林家喊打喊骂。
刑部把案件详情扣得死,但也不是没有风声,光是龙武卫那边,便澄清了不下十遍,说他们将军巡逻事了就去了营中,没有作案的时间。只是那时竟然没有人相信。
反应过来的百姓心中只觉寒意不断上涌,也不敢去猜为什么会在短时间内造成如今这般局面,一个劲警惕地盯着林烟和那妇人,只等行居注过来再下结论。
军中记事官手下的东西,早就封存入册了,可不是一届贵妃能轻易篡改的,这东西一拿出来,那妇人是人是鬼是妖怪一看便知。
香源也知道事情的重要性,半点不敢耽搁,快马加鞭之下,不到一炷香的时间便拿回来了,也还好他们娘娘提前和皇上通好了气,龙武卫那边没有太过为难。
林烟接过行居注翻看,看向某一页的时候动作一顿,忽地问妇人:“你丈夫是不是去年三月六日行军途中受袭?”
妇人一看到香源回来便就慌了,听到林烟询问下意识木讷点头。林烟神色却瞬间变得凌厉,扬声喝道:“将细作拿下!”
林烟将手中行居注交给身侧香淇,香淇会意,当即展开大声道:“三月初六,林将军与李将军击溃安军,整队回城,却因内贼夜袭被逼入山中,内贼放火烧山,两位将军命悬一线,被皇上亲兵所救才平安回来。”
这个妇人,一开始就在说谎!
人群一片哗然,再如何蠢笨的人,面对如今的情况,也该反应过来,自己是被挡了枪使。
自己原先有多同情那妇人,有多愤慨,如今心下便有多厌恶,面上更是火辣辣地疼,竟是不敢再去看挺直腰背站在中央的颖贵妃。
只是视线一往旁边移,便对上了满脸肃杀的御林军,以及他们寸步不离的刀剑,恐惧再次后知乎觉地攀上心头。
若那妇人说的都是假的,那他们都做了什么蠢事啊!当众辱骂当朝贵妃、污蔑朝臣、妄议皇室,随便一个醉眠,就够将他们全家的性命赔进去了!
然而林烟并未下令处置他们,而是让香凝与香源将一早准备好的一筐鸡蛋搬出来,自己则是坐在香源搬来的软凳上,直面那些百姓。
金色的阳光洒在她姣好的面容上,仿若镀上一层圣洁的光,将她泰然自若的姿态衬得越发华贵,不容任何人侵犯。
可林烟说的话却完全不是这样:“这鸡蛋,是本宫为你们准备的,你们大可好好想想本宫父兄所经手过的案子,若有半点偏颇徇私,欺压百姓,草菅人命的,你们大可与本宫对峙,若言之属实尽可将鸡蛋砸过来。今日在场的人皆可为证,过后本宫绝不追究。”
周围忽地安静下来,谁敢朝当朝贵妃扔鸡蛋,除非是活腻歪了。
林烟黛眉轻挑,满是轻松道:“莫非诸位是担心鸡蛋不够?诸位大可放心,本宫已经让人去采购了,今日诸位尽可畅所欲言,本宫绝不会追究。”
林烟是铁了心要将“奸佞之辈”的帽子从林家身上扯开,她之前让香淇故意散播对林家不利的谣言,让林家声名跌落低谷,也是为了今日。
既然幕后之人妄想利用百姓给林家最后一击,那她就要借这些百姓翻身!
众人虽然没有胆子上前的,但是在林烟的刻意引导之下,也不由开始回忆林家往日的行事。
然而赈灾救济,上阵杀敌,迁丁减负,哪次不是林家人竭尽全力的冲在最前,替他们平头百姓们挡去灾祸?
现在京城中还开着林家建的义堂,收养着无家可归的孩童,与一些不能自理却又无人赡养的老人,还为贫困的百姓免费看诊。
这么一想来,他们之前从未听过林家有什么不好的言论。
林相在位时,他们每次提到林家都是赞颂。
人们小声交谈着,竟是想不出有什么错处。
世家安排的人见此,不由心下着急,躲在人群中喊了几句:“林将军草菅人命,欺压百姓。”
“就是,听闻秋狝,林将军还曾当众殴打同僚,后又给他们扣一些莫须有的罪名,使他们流放的流放,斩首的斩首,这算什么天理?对待官员都是如此猖狂,暗地里不知多少无辜百姓受了他的迫害。”
林烟抬了抬眸子,御林军当即将说话人揪出带到了林烟面前。
林烟方才就注意到了他,一直在人群中煽风点火,尽做些阴沟老鼠见不得光的勾当。
林烟心中嫌恶,不过并未拆穿,只是扬声道:“你既然肯为那些世家公子鸣不平,又为何不愿可怜可怜被他们迫害的苦主?那群世家公子奸淫掳掠无恶不作时,你又可曾为那些百姓说过话?
案子是刑部审的,罪责惩戒是圣上钦定的,兄长一届武将,只是撞见他们行恶将,他们交给刑部,到你嘴里却成了迫害同僚,这又是什么道理?
你如今为他们喊冤,难不成,是在质疑朝廷跟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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