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在此时,赵国公府的大门被打开了。
卢俊川刚踏进门口就跟赵国公的眼神对上。
赵国公狰狞一笑,手捏着马鞭,“你这孽子终于回来了!孽子!受死吧!”
赵国公话音刚落,大门立刻被从外面关上。
他猛的跳起来,鞭子毫不留情地朝卢俊川挥去。
“爹?!啊!爹,你怎么打人啊!”
“你这混账,还有脸来问老子!”
“老子的脸都被你丢光了!”
卢俊川被死死的按在长凳上,赵国公照着他的屁股,一边打一边骂。
“你这混蛋玩意儿,老子让你去读书,你学的都是什么东西?!”
“老子让你一片两片三四片!”
“老子看你还敢不敢五片六片七八片!”
“还上面细来下面粗!老子打的你前面后面一样肿!”
“老子让你不学无术,让你胡说八道!让你丢人现眼!”
卢俊川一边惨叫一边辩解:“爹!我没错!起码我能做诗,比你强!”
“再说了,孔子的话又不是他自己记的!没准他就是那么想的!”不得不说,不愧是父子,辩解的话都差不多。
正经的他记不住,季今宵教他的这些歪门邪道,他反而牢记在心,还越想越有道理,已经成功把自己洗脑了。
赵国公更是怒上心头,原本还有几分留情的手,马鞭挥动,炸得空气直响,重重的打在了卢俊川的屁股上。
卢俊川早就料到会有这顿揍,屁股上垫了猪皮,赵国公打在他屁股上的鞭子根本就不痛不痒。
看赵国公下了狠心,王氏心急如焚。
“你这孩子,跟你爹这么犟做什么?你快认错!”
“我没错!反正我就是这水平,我爹要是嫌我丢人,趁早别让我去参加科举。”卢俊川被打了一会还中气十足。
赵国公发现不对劲,往常这时候卢俊川早就叫得哭爹喊娘。
他低头,发现卢俊川被打得破开的裤子有些异样,他停下了挥动的鞭子。
气喘吁吁,一把扒下卢俊川的裤子,把里面绑着的猪皮丢在一旁。
“老子说你今天怎么这么扛打,原来如此!”
“还敢跟老子玩心眼!老子耍心眼的时候你还没出生呢!看老子今天不好好收拾你这孽畜!”
“啪!”
“啊!”
这架鞭子实打实的落在了卢俊川的屁股上,他猝不及防的挨了这么一下,嚎叫声响彻整个赵国公府。
“儿呀!你快给你爹认错!”
卢俊川鬼哭狼嚎,就是不认错。大哥说了,这点苦都受不了,他以后还怎么做大事?!
“来人,把夫人带下去。”赵国公脸色铁青撸着袖子,一遍一遍的照着他的屁股打。
王氏不忍再看,儿子倔强,当老子的也倔强,她又劝不动,只能眼不见心不烦。
“不想参加科举是吧?”
“啪!”
“啊!”
府门外面,听着里面惨叫声不断,种元魁和季今宵两人面面相觑。
他们原本是来找卢俊川看看情况的。
现在看来不用看了,章良才今天一定在早朝时告状了。
种元魁停下了脚步:“大哥,我觉得我们应该暂避锋芒。”
季今宵:“三弟说的不错,君子不立危墙之下。”
两人相视一眼,分开溜了。
走远后还能隐约听到卢俊川的鬼哭狼嚎。
季今宵只当没听见,尽快远离这个是非之地。
之后,季今宵从种元魁口中得知,卢俊川一连好几天都没去太华殿。
想也不用想,肯定是被打的下不了床。
“大哥啊,这回我算是被卢二哥连累了。”
“陛下下了旨意,所有捐生都要在科举前参加考试,只有考试通过了才能参加科举。”
“我又不参加科举,也得去考试。”
“三弟啊,看开点,就算你考不好,你爷爷也不会像卢二弟他爹那样打你。”
想到那天在赵国公府外面听到的鬼哭狼嚎,以及鞭子挥动时破空的声音,种元魁没来由地打了个寒颤。
还好他爹去外地当官了。
种元魁提议,他们应该把这个好消息告诉卢俊川。
季今宵不想去,但又不能失了大哥的体面。
派刁旺去打听到赵国公不在家,他才敢跟种元魁二人上门。
两人一到赵国公府跟做贼一样,催促着下人赶紧把他们带到卢俊川的房间。
算起来,季今宵都不太记得这是第几次来看他好兄弟了。
卢俊川这次被打得不轻,屁股上的血肉翻滚,此时正在上药,痛得大呼小叫。
“嗷!娘你轻点!”
“就该让你爹多抽你几鞭子!你说你这孩子怎么这么犟,跟你爹认个错有什么难的?”王氏一边心疼一边上药。
“娘!我没错!就得让我爹长长记性!”
“你这孩子,我看你是说反了吧!”王氏气得上药时用力按了一下,卢俊川又是一阵鬼哭狼嚎。
等他余光看见站在门口的种元魁季今宵二人时,顿觉自己有些丢脸,连忙咬住手边的被子装作硬汉,脸色憋的通红都不再吭声。
上完了药,季今宵二人跟王氏寒暄几句后房间只剩下他们三兄弟。
“卢二哥,你爹这回是真的往死里打啊。”种元魁看到卢俊穿屁股上的伤,心惊不已。
“这算什么?”卢俊川嘴硬道,“哼!比起我的屁股,我爹的手才痛呢!”
季今宵对这个大孝子竖了个大拇指,这孩子脑袋估计是在出生的时候憋坏了。
“大哥,这回多亏了你帮我出——”
季今宵迅速出手,一把按倒他的头,让对方憋回了后面的话。
“二弟,慎言!”千万别害大哥!
季今宵松手后,卢俊川抬起头傻笑了一下,“我爹不在家。”
“你爹不在家,不代表他不会派人偷听。”季今宵对卢盛彪的人品表示强烈质疑。
“咱们不说这个了。”
他低声说道:“大哥,没想到这回章客礼居然主动凑上来了,这小子忒不经打,两拳就流鼻血了,咱们也算报仇了。”
章客礼跑到庄子读书,泼粪的事他没受到多少伤害,卢俊川心中老大不平衡了,现在终于舒坦了。
当然代价也很惨重。
说到高兴之处,不免牵动了屁股上的伤口,他疼得冷不丁的倒吸了一口凉气。
“卢二哥,你这得躺多久呀?你还不知道吧,陛下已经下了圣旨,捐生都要提前参加考试,考试通过才能参加科举。”
卢俊川大喜,“真的吗?!我爹没跟我说!难怪他那么生气!哈哈哈!这顿打没有白挨!”
“我爹那天真是把我往死里打,我都要怀疑他是不是我亲爹了,听说这几天肩膀一直痛,就是打我打的,活该!”
季今宵笑眯眯的听着卢俊川说卢盛彪有多生气,打人打得胳膊都肿了,气的好几夜没睡之类的。
他心里舒坦,治不了你,还不能让你儿子气你了?
他季今宵的便宜是那么好占的吗?
原本他也没想这么狠,但谁让卢俊川自由发挥了呢?也怪不得他小气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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