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冠九州第二卷铁蹄踏南疆第一百二十五章男儿泪山海关前的攻城战还在继续,在刘渊的死命令下秦霄都没有办法收拢部队重新组织进攻。
城下的军队死了一批又被送上去一批,那堆积如山的尸体已经把云梯牢牢卡死。
城墙上的战斗更加惨烈,被敌人占据的地方堆满了尸体,两军士兵奋勇厮杀,在那方寸间你来我往血溅当场。
一名智王军的将士十分骁勇,在他的劈杀下,身后顺着云梯爬上来的人越来越多。
一名羽林军都尉心一横,抖出一个枪花后就朝那悍卒扑去。
两人交手十余个回合,在一击对拼下两人手中的兵器同时飞了出去。
都尉心中发狠,生扑向那名悍卒,两人在地上扭打在一起,四周的人都没法靠近。
那都尉翻了个身,嘶声咆哮道:“愣着干什么?不要管我
!把他们都给我赶下去!”
说话的功夫,那悍卒抓住了机会。如虎口一般的大手死死的抓住了都尉的脖子,都尉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青紫。
就在此时,一杆金枪呼啸而过洞穿了悍卒的咽喉。还未等众人回过神来,那悍卒的尸体已然被抛到了城下。
关锋虎目圆瞪,其手中虎头亮金枪大开大合,每一枪刺出都有一名敌军倒地,在他的带领下这片城头重新被羽林军占领。
关锋挑飞一名刚刚踏上城头的敌军,而后枪上的倒钩就顶在了云梯上。
只见他马步深扎,双臂齐齐用力,一声咆哮后,那稳如磐石的云梯就被他顶了下去。
刚爬到一半的两名敌军,随着云梯的倾斜而滑落,倒地时已然七窍流血再无生机。
关锋在一众守军敬畏的目光下向前奔走,只留下了一句:“不惜一切代价,也要摧毁敌军的云梯。”
一路奔袭,远处燃烧着火焰的耧车吸引了关锋的视线。只见他双腿用力向上一跃,人已经在城垛之上飞奔。
他没有理会眼下这些敌军,而是奔着那兵力涌入的源头疾行。
耧车没有烧毁,内部依旧坚固。不少悍不畏死的敌军,选择顺着耧车蹬城。
关锋心里清楚,不把这个窟窿堵住,这段城墙早晚失守。千里之堤毁于蚁穴的道理,这位一军之将岂会不懂。
说时迟那时快,关锋一跃站到了栈桥的前端。虎头亮金枪接连刺出,正欲蹬城的敌军便被挑飞了出去。
清空了眼前的障碍,关锋一声爆喝。笔直的枪杆直接砸在了栈桥上,那由多层木板钉接的栈桥在这一击之下轰然崩碎。
关锋一个后空翻,避过了看向他双腿的长刀。在他面向敌人的那一刻,枪锋从他身侧刺出。那个准备砍掉他双退的敌人,被这突然的一击刺了一个透心凉。
他双脚落地,转身的同时刺出了一击回马枪。枪尖透过了敌人的咽喉,在那人不敢置信低头看去时,关锋已然收枪朝另一侧奋勇杀去。
他一边奔跑一边用力的喊着:“兄弟们!坚持住!援军马上就要到了!”
“兄弟们!不能把山海关交给敌人,全力死战!”
声音如滚滚惊雷,随着他一路冲杀在城头上回荡。
关锋的悍勇,在这乱军之中体现的淋漓尽致。其所过之处,敌人皆被一击必杀。很多时候,敌人只看到了一点寒芒便失去了生命。
何为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眼前的关锋便是最好的诠释。
“当当当当!!!”
烈日当中,时间已然到了正午。见山海关久攻不下,秦霄黑着脸下达了鸣金收兵的命令。
敌军如退潮时的海浪一般收缩,还在城头奋战的敌军卸掉了咬牙含住的一口气。
此时的他们哪里挡得住羽林军,哪里挡得住犹豫虎入羊群的关锋。
当敌军彻底退回射程范围外后,山海关城头上的最后一名敌军也被关锋挑飞了出去。
关锋深吸一口气,下令道:“让南城的守军回防,北城的守军清理城头而后下去休息!尽快吃饭!敌人的下一波进攻可能很快就来!”
周副将喘着粗气来到关锋的身边,犹豫再三后沉声道:“老王...老王为了堵在两架云梯之间,被敌军乱刀砍死了。”
关锋喉结滚动了一下,转身看向敌军的方向。他不想让将士们看到他此刻的表情,但那忧伤的背影有骗的了谁。
他沉默片刻后,低声道:“战损如何?”
见久久没有答复,关锋侧头看向了周副将。
周副将咬牙道:“伤亡过半,还能打的顶多还有四万人。”
关锋没有多说什么,吩咐一声:“快让兄弟们下去休息吧。”
说罢,便不再吭声。
周副将见状,来到关锋的身边沉声道:“将军,你一夜没合眼,吃点东西之后睡一觉吧。”
关锋摇头:“饭给我拿上来,我就在吃在这休息。”
周副将知道关锋的性子,没在多说什么转身离开了。而关锋依旧站在那里,看着那依稀可见的刘字大旗陷入了沉思。
另一边,脸色阴沉的秦霄,纵马奔回了中军。距离刘渊还有三丈远的时候,他就翻身下马跪行道刘渊的面前。
见他这犹如哈巴狗一样的行为,刘渊心中的那一丝怒火也平息了下来。
刘渊俯视着秦霄,一字一顿道:“你没有当开国公的命,我也没办法。能不能当大将军,就看你接下来的表现了。”
秦霄磕头如捣蒜,声音恭敬道:“下波攻城,臣下准备亲自上阵,多谢智王再给臣下这个机会。”
刘渊冷笑一声:“一上午大光了我将近五万人,加上昨晚的两万,我真的很想把你挫骨扬灰。”
他话风一转,继续道:“谁让我当初承诺过你,给你施展的机会呢?”
秦霄的手指,下意识的颤了一下。他知道,刘渊痛了,再这么打下去,就算拿下山海关,也难以守城。
毕竟他们接下来要面对的,是武字王旗下的飞熊与鹰扬二军。
该自己献计,秦霄便不敢推脱。他连忙躬身道:“禀智王,臣下有一计,还请智王定夺。”
刘渊满意点头,沉声问道:“爱卿,有何良策?”
秦霄直起身子,语气严肃道:“是时候祭出关茂了,他们兄弟二人手足情深,又自幼一起血战沙场。其中感情,不是一遍的兄弟能够比拟的。”
他顿了一顿,继续道:“我们可以把关茂绑在耧车上,由耧车掩护着步兵和云梯。有关茂做盾牌,耧车但顺利靠上城墙,那我军的步兵和云梯就能得到最有力的掩护。”
刘渊皱眉道:“还有最后十二架耧车,这是我全部的家底,你怎么跟我保证,其余十一架耧车的安全。”
他的眼神逐渐冰冷了下来,一字一顿道:“之前的十二架耧车,可只有一架靠上了城墙。”
刘渊的眼神让秦霄不寒而栗,即便他再聪明也猜不透疯子的心意。有道是伴君如伴虎,可即便是老虎也有脾性,但这疯子完全让人寻不到一点心思。
秦霄额头顶地道:“臣下昨夜出发前,没有杀了那些斥候,如今正是利用他们保护耧车的时候。”
“秦霄,你好大的胆子!”
说罢,刘渊甩出了手中的鬼眼枪,枪尖贴着秦霄的耳朵刺入地面,震颤的枪杆不时抽打着秦霄的脸颊。
秦霄没敢躲避,任由枪杆抽打在自己脸上,发出“啪啪啪啪啪”的声音。
看到这一幕,刘渊莫名其妙的乐了,那笑声让不明所以的人听了,还以为他媳妇给他生了一个大胖小子。
笑够了,刘渊也就不怒了。他示意手下把鬼眼枪拿回来,而后对着秦霄幽幽道:“去吧,反正你要是再失败,就只有死路一条,我跟你生气也犯不上。”
秦霄片刻不敢迟疑,连忙去准备第二次进攻。
低沉的号角声在山海关前回荡,刚刚闭上眼睛的关锋猛然做起。
眼看着敌军把耧车推向了阵前,秦霄兴奋的大笑道:“擂鼓,神风弩准备!让兄弟们蹬城!”
就在他下达命令的那一刻,他身边的都尉惊呼道:“将军你看,中间那架耧车上好像有茂字将旗,那旗上面吊着的人...该不会...该不会...”
此时的城墙上,不止他注意到了,很多目力过人的士兵都看清了那旗帜的样式。联想到秦霄的叛变,林、凤两城的危局,那将旗上吊着的人是谁,一切都可想而知。
在都尉说出茂字时,关锋的目光就看了过去。他心痛之下扫视着十二架耧车,那上面之人一定都是他的手足兄弟。
关锋目眦欲裂,通红的虎目中,两行热泪不自觉的滴了下来。
一名神射手咆哮出声:“是茂将军,是我们放在外面的斥候兄弟!”
这一声大喝,声嘶力竭让直击人心,好似城头上的每一个人都听到了一般。
寂静,山海关的城头上死一般的寂静。这种压抑的气氛,连那些刚登上城头的将士都被感染。
所有人都没有说话,一同看着那向前挺进的十二架耧车。刀砍斧削出来的茂字越来越清晰,直击每一个羽林军将士的脑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