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绵绵被拽到露台,方肃看着她,沉着脸问:“沈绵绵,你就没有话想跟我说?”
女人脱掉了羽绒服,里面穿着清纯的棉绒连衣裙,跟以往的风格很不一样。
方肃这才回觉,他好像有挺久,没见到这女人了。
以前沈绵绵,总爱模仿他喜欢的风格,大胆热辣,每次他看那些男人黏她身上的目光,就得嘲讽两句:“没那料就少穿成这个样子。”
今天一看,突然觉得,她长得还挺甜,傻傻的,一看就很好欺负。
此时,沈绵绵眼神担忧地望着里面,满心只有宋昭,根本没听见他在说什么。
陆炡突然发什么疯?
果然,男人都是情绪不稳定的动物!
见她不理自己,方肃脸黑了:“沈绵绵!我跟你说话呢!”
沈绵绵回头,娇气的声音有点不耐烦:“说话就说话,你凶什么凶?”
方肃不可置信:“你说什么?”
一直以来,总爱黏着他的女人,居然有一天,会对他不耐烦。
他心里突然有种,有什么东西在悄然流逝的微慌。
沈绵绵回过神,也有些不敢相信,自己居然吼了方肃。
她抿了抿唇:“你到底想说什么呀?赶紧说完,我要去看昭昭。”
方肃因那莫名其妙的情绪,口气也没那么好:“上次你为什么放我鸽子?”
沈绵绵:“哪次?”
当然知道他说的是,那天晚上他喝多,叫她去接他的事情,她故意的。
昭昭说了,男人就不能顺着他们来。
果然,方肃脸色更加难看:“你居然不记得了?我不信!”
里面的打斗突然安静下来,沈绵绵踮着脚望,嘴上敷衍:“有什么不信的?我在学校,事儿多着呢。”
方肃盯着她看几秒,忽然笑了,“沈绵绵,又在耍什么花样?别费浪费精力了,我又不是不娶你,爸妈说了,等你毕业我们就结婚。”
是的,他从未想过不娶沈绵绵,所以才想趁婚前,多玩玩儿。
沈绵绵突然静下来,回头,一双圆圆的杏眼,认真看他:“方肃,人是会改变的,我现在,也没那么想跟你结婚。”
方肃脸色稍变:“你什么意思?”
此时,里面又嘈杂起来,宋昭被陆炡拽走了。
沈绵绵心里咯噔,她担心宋昭出事,赶紧跑过去。
陆炡那人风流成性,谁知道会干出什么事儿,她家昭昭,可是恋爱都没谈过!
却被方肃拽住手臂:“沈绵绵,你什么意思?给我说清楚。”
“我们的事等会儿再说,好不好?”沈绵绵就差求他了,但方肃就是不放手。
她没办法,只能赶紧打开手机,给陈肆发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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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窗玻璃哗啦啦碎一地,陈肆拉开车门,抓住陆炡的手臂,一记猛力,将他“轰”地甩到绿植丛里。
笼罩的阴影突然消失,几近窒息的,生理性恶心感散去,宋昭劫后余生般喘了口气。
“宋昭!”
少年急急从车门外探身进来,他背后是明亮的路灯,将他高大的身形轮廓,映照的格外清晰。
就像从天而降的神明,如此可靠。
“宋昭,你怎么样?”
陈肆知道,宋昭此刻一定不好受,没急着收拾陆炡。
当他看见平日里,盛气凌人的女人,颇为狼狈地靠在车内,心脏倏地一紧,浓烈的后悔蔓延开来。
对不起,对不起……
早知道,他就不该拒绝她,应该跟她一起来的。
“宋昭……”
陈肆下颌崩得紧紧,用手拍掉后座上的碎玻璃渣,朝宋昭伸出手。
宽大的手掌,被碎玻璃扎破,红色的血迹,在灯光下,尤其显眼。
宋昭回过神,并没有借他的力,撑着车门坐起来,冷静地整理衬衣和裙子。
这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她对自己这样说。
就算刚刚真发生什么,也是在计划之内。为保宋氏,跟陆炡订婚,两年婚期,她早就应该做好准备,不是吗?
陈肆眼神黯了黯,缓缓直起身,让开车门的位置。
走下车,冷风扑面而来,宋昭的大衣在楼上,冷得她瑟缩了下。
陈肆脱下黑色的冲锋衣,扔给她,言简意赅:“穿上。”
少年的外套,裹挟着温热的体温,宋昭浑身的血液,一点一点回暖。
不管如何说服自己,感受着这温暖,她仍旧庆幸,他来了。
陈肆转身,脸色倏地一沉,漆黑的目光看向路边的男人,压制片刻的戾气,猝然爆发。
疾步冲过去,拳头劈手砸下,力气大到,陆炡整个人差点倒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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