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白桐一连在院里待了好几日。
御赐的药酒效果确实不错,也不知是不是因为凌宵天用内力帮她揉过的缘故,第二天真的就消了肿。
可是凌宵天却以她扭伤要多将养为由不让她出府去。
以前她还能偶尔出府去趟焚香阁,可是现在就连焚香阁那边的帐本都是由海棠亲自送过来。
“六哥这是打算金屋藏娇了?”闲梦居这边因着是正屋,所有的下人都守着规矩,不敢擅自进屋,所以十一才得以每天跑到这边来说话。
“若真能藏得住还好了。”凌宵天满不在乎道。
“我的腿伤已经全好了,六哥什么时候教我骑马?”十一追问。
平时这个时候凌宵天早就上朝去了,可是今天他竟然还窝在临窗的榻上看书。
“等我忙完了这一阵,天气再好些。”凌宵天眼睛盯在书上,其实他的心思根本不在这上面。
苏白桐才打理完府里中馈,进门见他光着脚坐在那里,于是随手拿了条毯子搭在他的腿上。
十一笑眯眯道:“没想到六哥还是个有福的,娶了个知冷知热的媳妇。”
苏白桐本已经走过他身边,听了这话不由回过头来,吩咐慧香道:“给他拿一份螺酥卷。”
不一会功夫,慧香就端来了一盘诱人的点心。
十一笑着看了眼凌宵天,“六哥可不要吃醋啊,这可是专门给我准备的。”
凌宵天“嗯”了一声,好像完全不在意。
十一拿起一只酥卷,轻咬一口,满口酥脆。
“六哥,你真的不吃?可是要后悔的……”十一说着又咬了一大口。
凌宵天抬眼看着他,眼中带笑,“我不吃这个,这是你六嫂专门给你做的,说小孩子最爱吃这个。”
一口酥卷险些噎在了喉咙里,言外之意,这是要用吃食堵了他的口。
他很想说,我不是小孩子,可是看着凌宵天那贼亮贼亮的眼睛,他知道自己讨不到好处的,所以只能发狠的咬着点心。
看着凌宵天满眼的狡黠,苏白桐微微叹息。
他还笑话十一,其实他自己也是个好吃甜食的,昨天她才让小厨房做了这点心,他可是吃了满满一大盘呢。
要不是她担心他吃的太多,不好消化,他几乎要一个不剩的全都吃光。
慧香自是知道昨晚的那一幕,想笑却又不敢笑,站在旁边忍得辛苦。
这时门外传来鬼面的声音:“王爷在吗,属下有事回禀。”
凌宵天掀起腿上的毯子坐起来。
苏白桐走过去,俯下身要帮他穿鞋袜。
“别……”凌宵天伸手拦住了她,“我自己来就行。”
苏白桐只好放了手,直起腰来。
凌宵天穿好鞋子,起身时忽地向她别有深意的一笑。
不知怎么,她一下子就想起那天晚上他帮她揉脚的事情来了。
那种感觉……就是现在回想起来,也让她浑身觉得酥酥麻麻的。
凌宵天见她这模样,不由得笑出了声。
十一疑惑的盯着苏白桐的脸,又看了看走出门去的凌宵天。
“六哥在笑什么?”
苏白桐唇角抿了抿,吐出几个字来:“……吃你的吧。”
十一苦笑着擦净嘴上的点心渣子,“我怎么觉着六哥这几天有些反常,好像有心事。”
苏白桐这时让慧香拿来焚香阁的帐目,一边看着,一边随手写下新的香料方子。
“六嫂,你就一点也不担心吗?”见她无动于衷,十一坐过来,正对着她。
苏白桐眼睛盯在纸上,头也不抬道:“担心什么?”
“六哥定是有事瞒着你。”
“我知道。”
这三个字险让十一咬了舌头,“你……你知道?”
“嗯。”苏白桐提起毛笔,在纸上将原来的香料方子划去,重新加入新的香材配料。
凌宵天心里想着什么,她大致猜得到。
而且因为她有阴阳眼,就算他什么也不说,她也能从那些府里的侍卫跟死士身上一窥究竟。
“他不想说是因为心里还没有万全的把握,等到时机成熟,他自然会告诉我。”
十一定定的看着苏白桐的脸,满眼的复杂,“你就这么相信我六哥?”
“难道你不信他?”苏白桐反问了句。
十一顿时哑口无言。
以前他没有学着相信,所以觉得别人都欠了自己,现在回过头来看,他却有些施然了。
不管是凌宵天也好,还是他的孪生姐姐,一直女扮男装的十殿下。
他们过的都不容易。
他静静的坐在那里,看着苏白桐写字,独自出神。
就在这时,门口传来急匆匆的脚步声。
凌宵天掀起帘子大步走了进来,“更衣。”
苏白桐想要起身伺候,却被他阻止了,“不用了,我换件衣裳就走。”
十一见他行色匆忙不由问道:“发生了什么事?”
凌宵天转到屏风后更衣,一边道:“早朝时,有朝臣替皇后求情,结果引得父皇动怒,召了丞相与六部尚书等众臣到书房,商议废后之事。”
因着贤王的关系,十一对皇后可是一点好感也没有的。
他冷笑道:“没想到皇后娘娘也能有今天。”
凌宵天这时间换好了衣裳,从屏风后转出来,一袭大红锦衣,金线刺绣的蟒龙纹在领口与袖口处熠熠生辉。
“只怕六部不会同意废后之举。”凌宵天看向苏白桐,“我进宫去,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回来,你不可擅自离府。”
苏白桐无奈一笑,“知道了。”
“我是认真的。”凌宵天严肃道,“我已经吩咐了骸与鸦他们两个盯住了这院子,你要敢私自出府去,他们就是绑也会将你绑回来!”
皇宫。
与往日相比,御书房里的气氛格外压抑。
贾公公垂着眼皮立在皇帝身侧一动不动,就像是个木头人似的。
在这种情况下,他深知做为一个奴才应该表现出的恭敬与谨慎态度,不然在皇帝动怒之时很有可能会引火烧身。
除了苏明堂称病未到外,其他几位尚书全都到齐了。
“皇上,万万不可随意废后!”书案前,众臣跪了一地,皇帝越看心中越是火大。
虽然从出事以来,贤王一次也没有出面向他求过情,可是来来往往替皇后求情的朝臣却是越来越多。
皇帝冷笑,“你们到底是谁的臣子?”
“臣等誓死效忠皇上,只是……此事非同小可,皇后乃是一国之母,岂能说废就废,世人众悠悠,皇上可要三思呀!”
众臣一个头磕在地上,皇帝只觉得额角的青筋跳了三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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