妇人从未料到,自己一字都未提来意,就被眼前这小姑娘说中了。
她又坐了回来,收起了之前那副不屑的表情后,叹了口气,面露忧伤。
她开始讲述来意。
妇人自述名为陈金梅,她的丈夫康岩是个富商,前几日得了急症暴毙。
她悲痛欲绝地料理后事时,却发现找不到丈夫名下那些产业的地契、房契还有账册和银票。
平日里丈夫从来不在她面前谈论生意上的事,她也未作多想,但现在人突然没了,家中产业总归还需要有人接手打理,快到月底了还要给各处产业的人手发工钱。
她实在没办法了,这才想去找请辞不久养老去的前任管家,问问他知不知道旧主子把重要财物都放在哪了。
结果老管家一问三不知,她满腹愁续地往回走,一抬头就看到了这天命阁,还有门前的告示,这才来碰碰运气。
说到这里,陈金梅面带希冀地看向云清清:
“我丈夫辛辛苦苦挣下的家业不容易,我不能让他多年心血就这么败落下去。”
“你若当真能帮我找回亡夫留下的家产,定有重酬!”
云清清淡然道:
“定金八百两,今日就能找到。”
陈金梅脸色微变,有些迟疑:
“还要定金?可我还没拿到家产,如何拿得出这么多银子?你先帮我找到东西,莫说八百两,再翻一倍都成。”
云清清手指轻敲桌面,直视着她:
“八百两差不多是你手上全部现钱,而你要找的东西价值近百万,要如何选择,你自己决定。”
陈金梅手指一紧,垂眸下去思考片刻,说道:
“阁主确实是个能人,只不过我出门也不可能带那么多银子在身上,阁主不如跟我去府上取,也好直接帮我算一算我丈夫的遗产究竟放在哪。”
昨天她刚把手上所有银票点过数,不多不少正好八百两,而且这事她没跟任何人透露过。
这下她不由得她不信,这天命阁阁主是真有点本事在身上的。
请她帮忙,定能将丈夫的遗产全部找出来。
云清清也没废话,直接起身:
“走吧。”
她顺手抽了两张身契,让慕红绫将人喊来随行。
两个姑娘名为绿娥和怜夏,高高兴兴地跟在她身后,几人一起出了门。
来到康家宅院,天色已暗了下来。
大宅内处处点着守灵用的长明灯,并不黑暗,但又因为四处的白幡花圈而显得阴森森的。
绿娥和怜夏两个姑娘只觉得浑身都起了鸡皮疙瘩,不由得紧紧凑在了一起,寸步不离地跟着云清清。
云清清突然驻足,回头看向两人:
“伸出手来。”
绿娥和怜夏不明所以,但还是依然各伸出一只手。
云清清在两人手心各画了几笔。
“心神不定的话就把掌心贴在心口,不会有事的。”
说着她便继续往前走去。
绿娥和怜夏只觉得掌心微热,下意识地贴在心口,果然觉得周围的寒意都散了,心头也不再发慌。
阁主可真厉害。
陈金梅先带着几人去了自己住的院中,回房取了八百两银票。
把银票交给云清清的时候,她明显有些肉疼,但一想到马上就能找回丈夫的财产,还是狠了狠心,将银票都递了出去。
她迫不及待地问:
“该从哪里找起呢?”
云清清收起银票,毫不迟疑道:
“灵堂。”
“什么?”陈金梅吓了一跳,脸色变得有些古怪,“你的意思是,那些财产票据竟在灵堂里面吗?”
云清清摇了摇头:
“那倒未必,但是灵堂里有线索。”
陈金梅面露犹豫之色,说道:
“若是如此,大师还请稍候,待我将灵堂里的人都遣散再去找线索可好?”
云清清挑眉:
“你子女宫半虚半实,应该是有一继子,他既然是你丈夫与原配的亲生子,继承遗产时也该在场,你却是想把他排除在外吗?”
陈金梅绞着衣袖叹了口气,道:
“不瞒您说,这孩子自小没了娘,我丈夫又忙于生意无暇管教他,等到娶我过门的时候,这孩子的性子已经定了型,扭不回来了。”
“他现在还未弱冠,已是吃喝Piao赌样样不落,若是家业直接交到他手上,怕是没几天就都会被他败光了。”
“想来我丈夫也是担心这一点,才把那些房契地契等都藏了起来,却因病来得急,没等告诉我就……”
她落下几滴眼泪,抽泣了几声,这才继续说道:
“所以为了避免他败光家业,我也只能先接管这些东西,待他成熟一些磨好了性子,再一点点接手。”
云清清淡淡勾了勾唇:
“既然你已决定,就按你说的来办吧。”
陈金梅松了一口气,几人来到灵堂外,她先自己进去说了几句后,一个十七八岁的半大小伙子神情憔悴地从里面走了出来。
里面的下人也都退出。
云清清让绿娥怜夏等在外面,自己进了灵堂。
正前方便是一口巨大的柏木棺材,陈金梅扶着棺材正在擦眼泪:
“夫君,我定会帮你守好康氏的家业,也会尽力教导磊儿走正道,你且安心去吧。”
灵位前原本平静的烛火突然爆了个烛花。
不过陈金梅并没有注意到,她抬头看向云清清:
“大师现在可能算出线索了?”
“可以。”云清清点点头。
手上掐诀,两指竖起,指间忽地凭空出现一张符纸。
她将符低贴在棺盖上,陈金梅眼见那符上闪过一道金光,不由得瞪大了眼,心头越发期待。
这天命阁阁主果然是个高人,看来她定能很快将康岩藏财产之处找出来了!
就在这时,灵堂内突然刮过一阵阴风。
陈金花一个激灵,眼看着自那棺材内竟飘出几缕半灰半白的雾气。
这雾气不但久久不散,反而聚拢在一起,渐渐现出个人型来。
陈金花浑身僵硬,目露恐惧,“啊”地尖一声跌坐在地!
“鬼啊!”她连滚带爬地躲到云清清身后,“大师!有鬼!你、你快收了他……”
云清清不带笑意地勾了勾唇:
“那可不行,你想知道他把财产藏在哪里,当然是问正主最快了啊。”
说话间,那团雾气已经彻底显成人型,发出了令陈金梅头皮炸开的声音:
“毒妇……还我……命……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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