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这空了大师原是一名猎户,俗名关雄,家住青州,一年他与人争执时,失手杀了财主家人,随后被官府通缉,财主家的人一直也到处寻仇……
不得以,机缘巧合中这关雄便投靠了当时坐大一方的宋宝钦,这关雄原为猎户,自然有些身手,加之枪法也不错,在历次与官兵的战斗中立了奇功,还救过宋宝钦的命。
这下,这关雄与宋宝钦便成了生死之交,进而义结金兰,成为异姓兄弟。
“你既然不是刘司令的人,为何又与杜瑜和杜青山扯上关系?”周正问道。
“说来话长……也是鬼使神差……”空了大师说道,“那一日……住持大师与空无大师在藏经楼中争辩……”
原来住持大师与空无大师对于宁安寺重新修缮的意见相左,那空无大师坚持将东、西偏殿部分拆除大修一番,并欲对寺中格局进行较大的调整,一开始住持大师并不同意,而后形势却发生了很大的变化,那空无大师用佛法的精妙说服了住持大师。
“那空无大师所学确实让人信服,他主张众神平等,不分大小,不分轻重……”空了大师说道,“这一切让人耳目一新。”
“但是你不能让空无拆了这东偏殿的墙,对么?”周正问道,“因为白墙在里面,而守护白墙是你的任务?”
“正是,”空了大师说道,“本来这一切与空无大师并无一丝一毫的关系,但他的主张却让我恐慌起来,眼见住持大师也松了口了,我只得……”
“将他杀害?”廖欢问道。
“是的。”
“但据我现场的察看,那日杀害空无大师,并非一人所能为,你在寺中还有其它帮手?”廖欢问道。
空了大师对空无大师早已起了杀心,但一直苦于无法实施,到了那日,偶然中他见到一人身上佩戴着一物……
“我见到有一收山药的少年郎,胸前挂着宋大当家的信物……”空了大师慢慢地说道,“与今晚那白衣男子所挂之物一模一样!”
“那少年郎是杜青山?”
“正是。”
情急之下,空了大师像是见到了救星,随即主动上前与杜青山接头,相约一起将空无大师杀害。
“你让杜家人早早地躲在山坡的石头堆处,你约了空无大师出来,用手中石头将其砸死,随手扔在边上,那杜家人远远望见,就将坡上石头推下山坡,造成空无大师是意外被山石砸死的假象?”
“是的,但当我解决了空无这个大麻烦之后,我才清醒过来,我又遇上了一个更大的麻烦。”空了大师说道。
“是关于杜家人的?”
“是的,哪曾想,那杜青山只有黄金琥珀,并无暗语,”空了大师说道,“我已然暴露在他们面前,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惧!我才知道他们并不是宋大当家派来的人,他们不知从哪得到了一小段加一小段的秘密,很多事情,他们并不知晓。”
“而我也有很多事是不知道的,”空了大师说道,“他们一直说有个敲钟人在我身边,这是宋大当家从未向我提及的,但杜家人却以为我有意瞒着他们。”
“我相信你!”廖欢说道,“宋宝钦不可能让你知道敲钟人的存在,如果你知道了,就有了机会带着敲钟人一起,拿了宝藏,远走高飞!”
林雨田和周正听罢,对廖欢竖起了大拇指……
“我有罪,但在佛门多年,我无数次想得重生,却一次又一次地失落,到如今,已然坠入无边地狱中!”空了大师眼框在一瞬间湿润了。
后来,那杜家人利用空了大师杀害空无大师一事,不断地威胁空了大师,如若空了大师不带他们寻得白墙,就要将此事公布于众……
“我本想着过了今年,我的任务就完成了,我只想好好地当个出家人,”空了大师说道,“但就在这最后的几个月,白墙的风波又重新把我卷入其中。”
“过了今年?”林雨田一下子想到了孙朝芳,那孙朝芳也说过相同的话,为什么又是说的今年呢?
“那宋大当家找我来时,这寺庙中并无他人,”空了大师说道,“他让我在这里等有缘人,但也设定了一个时间的界限,只要过了今年,我便可以不理白墙之事,天高水长,随我来去。”
“为什么有时间的界定呢?”廖欢不解地问道,“难道说这宝藏是有保质期的?”
听得空了的一番话,林雨田觉得这空了也只是一个愚忠的小人物而已,但他一直处于黑暗之中,也在寻找光明,只是不得其法,为了向主子尽忠,又接连干了很多蠢事,手上沾了血,想要回头,已然是不可能的。
见得问不出什么话来,林雨田三人也没想到更好的话题,只得让人将空了大师看管了起来,三人慢慢地走回了小楼……
“人生实难!”周正说道,“有时,好与坏着实让人分不清。”
“这里的许多人很可怜,一直在求生存,每天变换着不同的脸面,只为适应不同的主人,”林雨田说道,“但当他想通透之时,想当个人了,却再也回不了头了。”
“这案子是不是又没了线索了呢?”廖欢问道。
“不!在我看来,反而是线索多得不行,”周正笑笑说道,“但这仅仅需要一个好的想象力。”
“那宋宝钦得了宝物,知道自己的土匪窝迟早是会被官兵攻破,最好的藏宝方式就是将宝物藏匿在别的什么地方,”林雨田说道,“他将宝藏的信息分成很多小段,分别告诉了江文浦、空了大师、明兴社、刘远山,当然了,不同之处是,江文浦和空了大师是他主动告诉的,而后两者,则是上刑之后慢慢挤出来的话。”
“那江文浦不知道有空了的存在,空了也不知道有江文浦的存在,他们欲串连起来,必需有宋宝钦的那块黄金琥珀,”周正说道,“至于那黄金琥珀,想来并不是一直放在宋宝钦身上的,应该是在死前招了出来,放在某个地方,让那刘远山拿了去。”
“为何这样说?”廖欢问道。
“你想啊,那宋宝钦先是落到明兴社的手里,那明兴社是干什么的?宋宝钦身上的东西早让他们搜刮不知多少回了,还能留给那刘远山?”
“是的,那宋宝钦一开始必然是为了保命,不可能全盘托出,他的死,其实只是一个意外,”廖欢说道,“那刘远山在找到宝物前是不可能有杀他的心的。”
“正确,接下来,说宁安寺,”周正说道,“那宋宝钦在某个特定的时候,选得一个好地方藏匿宝藏后,于是,他杀光了宁安寺原来所有的僧人,换了关雄,也就是现在的空了大师,安置在宁安寺内守护。”
“那石洞中的禅思无是第一个佐证,”林雨田说道,“你想想,如若是住持龙树尊主动离开的宁安寺,那他怎么可能不唤醒并带走石洞中的禅思无呢?把他留在石洞中活活饿死的事,是绝对不可能发生的。”
“正是,正是!”廖欢点点头,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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