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摇天下辽阔无边。
共有八个域,每个域之下,又有数个乃至数十个洲。
这还只是人族探索到的领域。
除了这些,扶摇天下还有人族以外的各族,还有秘境险地,还有星辰据点…等等。
此刻。
扶摇天下,白域,剑洲。
一青衫男子。
骑着一头猛虎,在某片林间快速移动。
男子眉清目秀,唇红齿白,看起来像个白面书生,与胯下那头神异威猛的老虎,形成了强烈的对比。
再说那头老虎。
也是极为不凡。
四肢粗壮,虎目透着股精光,仿佛智商不低,已经通了人性。
这一人骑着一虎,在树林间疾驰,若是被凡人瞧见,定会惊出声来。
只是走到林间深处。
老虎便停了下来,说什么也再不敢向前了。
书生翻身下马…不对,应该是翻身下虎,继续深入,嘴边不由得多了些抱怨的话。
一边骂那老虎外强中干,也就在自己面前逞威风,遇到危险,指定自己先跑了。
老虎以低吼声回应。
书生听见,顿时骂得更狠,最后还虎身攻击,说它这辈子都找不到母老虎。
书生骂完老虎,还不解气,又转头骂那个幕后操控一切的神算子。
说他就是个沽名钓誉之辈,算个屁的神算子,真是神算子,会下这一步昏棋?让自己来请那一位?
要灵气未枯竭,他倒是乐意跑这一趟。
可现在灵气枯竭,他是万万不敢惹人家啊。
说着说着,书生眼皮子一转,打算原路返回,一个转身。
砰的一声。
一个老头子,背着干柴,正好和他撞了个满怀。
老头子人虽老,但身上的气势,却刺得人发疼。
书生看清老头子容貌,心中大呼完蛋了。
却不料那老头,只是淡淡让他原地等会后,背着干柴走进了树林深处。
依稀可见。
那里有一栋小木屋。
老头子背着三把古朴长剑出来,来到书生面前,淡淡道:“走吧。”
书生惊呆了,老头子又说,他刚刚说的话,自己都听到了,神算子早几年前,便找过自己了。
书生闻言,立马改口,夸赞那远在北漠的白衣男子,真乃天机神算也。
“老剑翁前辈,有您出手,此次行动,定然十拿九稳!”书生奉承道。
老剑翁淡淡说道:“你们的恩怨如何,我不管,我只是拿人利,办人事,顺便还一还以前的人情。”
于此同时。
有人从墓地中走出。
有人背着血色罗盘。
有人在沙漠建造庙宇。
一张大网,正在徐徐收紧。
……
……
因为去桃花山,在山上画了画,耽误了一整天的时间。
王家戏班已经走远。
二人又不愿为了追上王家戏班,而放弃这一路的风光,索性就顺其自然。
这一日。
李长笑租了一艘很贵很贵的船。
他整个人瘫在甲板上,看两侧青山,喝酒睡觉,不亦乐乎。
赵青其实比李长笑还会享受。
她已经无师自通,知晓那些美食好吃,那些美食下酒最有味道。
于是借了几两,请了几名名声不错的厨子,备好食材也上船。
专门为二人炒下酒菜。
这条江很长。
花了三天时间。
快要到底目的前一天,船上的食材,其实已经快要耗尽。
李长笑苦思冥想,实在懒得靠岸采购,于是他带领着厨子与赵青,数个人排成一排,坐在船的左侧。
开始钓鱼。
鱼饵一般是青菜渣渣,玉米粒,或者碎掉的牛肉泥。
这些东西,混杂在一起,再加上一些面粉,用江中之水搅和黏糊,往钩子上一挂…
不说保管能吊上,但咬钩的鱼儿,还真不少。
当然。
钓了一整天。
稀奇古怪的东西,也钓上了不少,比如破损的靴子,生锈的发簪,破布…等等。
一般新鲜的鱼儿上钩,便会立马交给大厨。
大厨烧火热锅,精湛的手法下,鱼还没反应过来,便已经成为了桌上美食。
吃了几顿全鱼宴。
两人到达了目的地:颇负盛名的千年岩洞!
岩洞内闪着五彩霞光。
让赵青大开了眼界。
虽说以她的见识,再绚丽的场景,她也见过很多。
但这一次,别有韵味。
之后,按照计划,去了一趟大雷寺。
那日似乎是庙会,十分热闹。
寺里上香的都是妇人,两人排了半天队,好不容易到了前排,突然从旁人嘴中得知,今日上香的,都是来求子的。
犹豫之下。
两人决定改天再来。
于是第二天,上完了香,因为李长笑出手阔绰,直接投了五两香火钱,把住持感动得立马握住他的手,说什么施主与我佛有缘。
住持热情的邀请二人留下一同吃斋饭。菜品很简单,就寻常的豆芽和南瓜。
但厨子手艺没得说,十分好吃,李长笑一连吃了两碗。
赵青吃了三碗,李长笑笑她是个吃货,她好奇问吃货是什么。
之后啊…
赵青严格按照清单。
去采了一朵悬崖峭壁上的岩花。
又乘舟在湖中游荡,特意划进莲花深处…
在赵青流连在莲花围绕的美景时,李长笑则是小声嘀咕着给被压倒的莲花道歉,说莲花大哥们,对不住了,我敬你们一杯。
时间流逝。
不知不觉中。
一个月的时间过去了。
九月初六。
这一日。
一座远在北漠的河母庙建造成了。
那条村庄放起鞭炮,家家户户上香求雨。
同时。
这一日。
也是舟城的天灯日。
在舟城有这样一个传说。
如果在这一日,点亮的天灯能成功升空,那便预示着远在天边的家人,能平平安安。
夜晚。
数万盏天灯缓缓深空。
将整座舟城,衬托得宛如白昼一般。
灯光洒满人间。
打在李长笑与赵青的脸上。
两人就这么躺在草地上。
时不时碰杯饮酒。
赵青喃喃说了句真美啊,抬起酒杯,悬在半空中。
察觉到久久没人与其碰杯。
还有耳边隐隐的微鼾。
她无奈一笑,这人怎么就这么爱睡觉呢?
她一口将酒水饮尽。
表情安宁。
望着天空中的天灯,渐渐升空…熄灭…掉落。
最后,归为黑暗。
“且忘大道。”她想起那日,高举酒杯,高喊的这四个字。
取出清单,勾勾画画,又了结一个心愿。余下的,已经没时间了,只能化做遗憾。
她解开腰间的酒葫芦。
放在李长笑身旁。
那微醺的醉意,顷刻间消散,表情渐渐恢复清冷与坚定。
仿佛从赵青转变为了慕琴。
赵青是她的真名,是她的真我,却不能说慕琴就不是。
她是最坚定的求道者。
一直都是。
“罢了,剩下的还是我独自面对罢。”
她深深看了一眼李长笑,不知是什么时候起,便已经决定,不再将他牵扯进来了。
她缩地成寸,一步三千米…
眨眼便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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