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时搴回到包间,坐到祝肴身边,将手臂上抬,散漫地搭到祝肴的椅背上。
他掀眸瞧向宋野,扬唇笑问:“点菜了没?”
祝肴目光往后瞥了眼,脊背顿时就直了。
沈时搴这动作,自然极了。
搭在她椅背的手,像是轻轻圈着她,有一种温柔占有宣示主权的意味。
祝肴有些紧张,双手拿起茶杯小口小口喝着。
现在她是沈时搴太太的身份,一个光明正大能和沈时搴在众人前亲密无间的身份,她还有些不太习惯。
“当然点了,大家爱吃的菜都点了,还点了瓶好酒,给你俩庆祝。”宋野笑嘻嘻得。
沈时搴点了点头,随后侧眸瞧向祝肴,“沈太太,有个事儿得和你商量下。”
“你说。”祝肴漂亮的黑眸认真眨了眨。
沈时搴收回椅背后的手,抚开祝肴脸颊上的发丝,别到她的耳后:
“咱妈说得我们的事,得等一个月后婚礼上的发布会上再公布,你看可以吗?”
“好。”祝肴毫不迟疑地点了点头。
昨日与沈时搴将话说开,他愿意护着自己,还立马领了证,祝肴已经很感激。
也已经有了十足的安全感。
所以和沈时搴的婚讯哪怕不公布,她也没有关系。
“不过……”沈时搴拿起祝肴的手,放了张黑卡在祝肴的手上:“没公开是沈家的考量,在我这里,你已是我的法律上的妻子。这是我所有的身家,都交给你。以后我们的衣食住行,就全由你安排了。”
“我、我安排?”祝肴低头看着手心里的银行卡。
卡身的主体是深邃且纯粹的黑,给人庄重沉稳之感,没有过多线条,最突出的,是烫金工艺勾勒出的银行标志。
吴月溪有些眼馋地看着那张黑卡。
少说里边有个几千万吧!
“当然,我才刚留学回国,还没什么收入,这里面只有家里长辈平时给的一些零花。”
沈时搴语调悠然,揉了揉祝肴蓬松的发顶,漫不经心道:“现在钱虽不多,不过你放心,婚礼结束,我就正式入职工作,多挣些钱给你花。”
沈时搴的话真挚又妥帖。
祝肴心里暖融融的。
“不用不用,够花。”祝肴将手里的卡捏紧。
沈时搴的零花钱,应该也不会少,应该有几百万吧?
上次她要借钱,他也给了三百万。
他们一个才刚毕业,一个还在读大学,两个人都没有更多的收入,全靠家里给。
卡里的钱,暂时就是他们接下来的全部。
两个人结婚,就是要成一个小家,各种花销不少,几百万很多,但也得精打细算。
祝肴突然觉得自己肩上一下就有了责任感,认真地点头:“你放心,我会安排好我们的生活,而且我的专利谈好后,也会有些钱。”
“沈太太真乖。”沈时搴勾唇笑着,清冷的眸里像浸了蜜一般温柔。
看着祝肴手里的卡,宋野咽了咽喉咙,小心翼翼提醒道:“那个,搴哥……你昨天说的送我的表……”
“差点忘了,”沈时搴挑了挑眉,目光扫向黑卡,“你把卡拿去,自己挑,买完再把卡给祝肴。”
祝肴攥着卡的手,顿时更紧了。
宋野买的表,会不会直接花去几十万?
“不过,我现在是有家室的人了,你别一次给我花完……”沈时搴薄唇含笑,叮嘱不靠谱的宋野。
祝肴咬着牙,将卡朝前递。
宋野赶紧起身,往祝肴那边走:
“你这话说的,什么手表能花光你的十几亿零花钱。”
“啪嗒”——
祝肴手一抖,突然变得烫手的黑卡,瞬间掉在桌上。
十、十几亿!
正在喝饮料的吴月溪被骤然呛到,“咳咳……等等,二少零花钱多少???”
“十几个亿啊。”宋野不紧不慢说道,语气还特别自然。
心里早笑开了。
嘻嘻,终于不是他一个人破防了!
吴月溪的反应,和他上次差不多。
“总之,别花光,你心里有点数就行。”沈时搴懒洋洋道,顺手捡起掉桌上的卡,两指夹着银行卡,递给宋野。
“啪叽”一声,宋野亲了上去。
心里却腹诽,搴哥有了老婆,也是知道节约了。
换成以前,哪说过这种在意钱的话。
吴月溪这下更眼馋了!
她立马抬手,可怜兮兮地瞧着手上的表,“肴肴,你看,我这块表都戴了三年了……”
祝肴还没反应过来,沈时搴已经疏懒地挥手,笑着道:“你和宋野一起去挑。”
“谢谢二少!”吴月溪顿时笑靥如花。
沈时搴平日从不喝酒,可今日他兴致实在好。
宋野也喝得高兴,吴月溪也是爱喝酒的,三人都喝得醉意上涌。
“沈时搴,你要不、少喝些?”祝肴在桌下扯了下沈时搴的衣服,轻声劝。
沈时搴修长指尖握着酒杯,将酒杯靠近祝肴精致小脸,杯外壁碰了下:
“才刚进门,就知道心疼我了?沈太太。”
酒杯冰凉,却在夏日里让人很舒适。
但沈时搴这动作,透着些醉意的“孟浪”,有些暧昧调戏的意味。
“你喝醉了……”祝肴咬着唇,脸颊微红。
“我高兴,”沈时搴另一只手牵起祝肴的手,放在他的胸口,俊朗完美有脸上笑意深而散漫不羁,一字字道:
“祝肴,娶了你,我高兴。”
手心下沈时搴的心跳缓慢且沉。
一下一下地格外有力。
祝肴的心也仿佛在跟着跳动。
原本是她求着他娶,但他却说“娶了你,我高兴”……
“那、那我去外面先给你们买解酒药?”祝肴抬眸认真瞧他。
“好,”沈时搴眼底笑意更浓,深深凝视祝肴,随后俯身亲了下她光洁的额头:
“谢谢,亲爱的沈太太。”
沈太太……
还是不习惯。
祝肴红着一张脸,起了身,出了包间。
-
祝肴出了包间,沿着走廊往前走。
才快走到走廊拐角时,脚下突然一滑,整个人摔坐了在地上。
祝肴:“……”
她先是一怔,紧接着就觉得脚踝好疼。
上次她在山上扭伤后,又在前两天大晚上走了很久,脚踝似乎已经隐隐有了旧伤。
“小姐!你没事吧!对不起!”拿着拖把的清洁工一脸惊慌地转身看了过来,“刚才有位小朋友洒了饮料在这儿,我刚拖地,还没彻底干!”
清洁工慌得不行。
来这里的客人都非富即贵,万一要追究,她这工作可能就没了。
“没事没事。”祝肴强撑着笑着摇头,手扶着墙,想自己站起来。
可脚踝实在疼,她好像站不起来了。
清洁工看在眼里,愧疚得赶紧想上前去扶。
可一道高大的身影,出现在她身前。
清洁工愣了下,抬头看。
眼前男人一身笔挺的西装,挺括的后背笔直,周身气息冷傲。
男人朝祝肴伸出手,带着钻石袖口的衬衣微微往上一分,露出一串奢华而色泽微暗的佛珠,嗓音磁性低沉:
“肴肴,你总是不小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