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单的革命婚礼结束之后,就是亲戚朋友留下来吃喜宴。
沈母跟省全大娘商量了之后,都在沈家做饭,省全大娘家里开了两桌,招待自家那边的亲戚,培茵家里开了四桌,这六桌的酒席请了村子里干了很多年的老席面师傅,精心的烹制了八个大碗,碍于条件,也就是几样时令的菜蔬,特别的就是培军从自己的部队驻地寄回来的几捆海带,早早的就泡发好了,老师傅用这个做了两道菜,一道是跟红烧肉一起炖了,还有一道是凉拌海带丝,因为稀罕,吃的大家都很满意。
孙家一家五口是在省全大娘家里吃的席面,说实话,孙父孙母吃到这样的席面还是很吃惊的,他们孙家巷子是在西平城的边上,可是整个巷子那么多户人家,还没有哪一家能有这样齐整的席面。
孙香梅吃饭的时候,心里满是嫉恨,这样好的席面说明了什么,说明了沈锦华的婆家对她的重视,虽然沈锦华的养母家里条件很好,但是这些席面可是从沈锦华婆家那边送过来的,如果对这个新媳妇不重视,哪里能有这样好的席面,现在的东西,特别是吃的东西,都是很金贵的,有些不是光有钱就能买的到的。
瑶姑姑跟几位姑姑在一个桌上吃饭,其实早上一大早的时候,瑶姑姑看到几位回来参加婚礼的姑姑,已经抹了几场眼泪了,当初自己走的时候还是一个小姑娘,这一晃眼都过去二十多年快要三十年了,一个人能有多少个三十年呀,特别是看到琼姑姑的时候,当年琼姑姑在学校里那也算的上是精彩绝艳的人物呀,因为找的婆家成分不好,几个看着就很优秀的外甥不光是不能上学,甚至在生产队里都是干最脏最累的活。
虽然琼姐姐看到自己还是一脸灿烂的笑容,但是因为生活的艰辛,琼姐姐一脸的风霜,瑶姑姑咬着牙才没有痛哭失声,琼姐姐为什么要经历这些?
不提瑶姑姑那些想不明白的心思,抱得美人归的培军接了新娘子进门之后就忙前忙后的帮着支应来参加婚礼的亲戚,不时的有些亲戚还会打趣一两句,培军都是笑呵呵的,既不应声,也不反驳,就是一个笑呵呵,琼姑姑家的泰平大表哥跟培华说:“这个培军,出去当兵这几年滑头了很多啊,这要是在前几年,你跟他他不同意的事情,不得跟你辩个清楚吗?”
培华笑着说:“培军呀长大了。”
泰平大表哥笑着说:“是啊,都成家了。”
培华想到泰平大表哥的婚事,心里不知道怎么接话,最后说:“泰平,你得婚事?”
张泰平笑容有些苦涩的说:“我们家这个情况,谁敢嫁给我们呀,唉,培华,你有没有看刚刚出来的宪法,我们这样的人是被打倒在地永远都不能翻身的,唉。”
培华想到今年刚出来的那部宪法,心里也是非常的苦涩,如果这部宪法一直实行,自己的两个孩子以后也是会受到牵累的。
培华拍了拍张泰平的肩膀,说:“这不是第二部吗,以后一定会有第三部的,我就不信了我有生之年还能没有我们翻身的时候?”
张泰平看了看自己这个表弟,也拍了拍培华的肩膀,说:“嗯,咱们一起看着吧。”
殊不知两个人的这番谈话被培茵听到了,培茵心里乐呵呵的想,两位哥哥,你们翻身的日子快要来到了,到时候就凭泰平表哥的人品,还能没有佳偶?再说了,琼姑姑家的几位表哥看着就不是池中之物,有他们家的好日子过呢。
省全大娘那边,吃了午饭之后亲戚们都要告辞回家了,省全大娘有些为难的看着孙家的一家五口,这一家五口早上来的时候走着到了半道搭了附近村子的一个牛车来的,这要回去了就让他们走着回去也不像个话,最主要的是孙新建喝的有点大了,就这么让人走了省全大爷跟省全大娘还真是不放心呢。
省全大娘想到开着大卡车来的周小元,就想着能不能让人搭他个顺风车,到了培茵家里,正好有几个培茵家的亲戚要搭着周小元的车回家,这个时代,公交车几乎没有,公共汽车也很少见,走亲访友的一般都是靠两条腿,这听说周小元要会西平城里,能路过的亲戚们都来问能不能搭个顺风车,周小元二话不说就让人跟着自己的车走,这样一来,本来就几里路的也要搭车,能坐坐这样的大卡车也是一种全新的体验啊,有些人甚至一辈子都没有做过用油类助力的车呢。
省全大娘一问,能成,就回去跟孙家人说了这个事情,孙母一听,心里高兴啊,她高兴的是能近距离的跟周小元搭上话,听别人的话里,知道这个周小元现在还没有成家,人是县城的,还能开上这样的大车,看人家也能用照相机给人照相,就说明人家不是一般的家庭出来的。
这人工作很好,人也很好,能跟自己的大闺女谈谈那是最好的了,有了这样的心思,孙母高兴的答应之后就一个劲的瞅自己的大闺女,看看衣服是不是整洁,头发是不是乱了。
越看,孙母越觉得还是沈锦华身上那一身衣服好看呀,修身的小翻领的红衬衣,黑色的裤子传起来显得腿挺长,那头发盘的也好看,最主要的是脚上那一双坡跟的皮鞋,穿着显得人就是精神,唉,要是那一身能穿在自己的大闺女身上就好了。
孙香梅被自己的娘打量的有些发毛,也自己抻抻衣角,抿抿头发,最后小声的问自己的娘:“娘,你一个劲的看我做什么?”
孙母拉着自己的大闺女,小声的说:“待会咱们跟着那个照相的一起走,搭他的车呢,你觉得那个照相的怎么样?”
孙香梅有些不明白的问:“什么怎么样?”
孙母说:“哎呀,娘听别人说他还没有成家呢,要不你就多跟他处一处,看看要是合适了能成家最好了。”
孙香梅听自己的娘这么一说,想到那个一脸阳光的青年,怦然心动,脸上一下子就红了,不好意思的扭捏道:“哎呀,娘,咱们连人家叫什么都不知道呢。”
孙母说:“我跟你爹相亲的时候也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呢,这么些年这不是过得也不错吗,待会咱们搭他的车走的时候就问问他叫什么名字,好好的跟人家谈谈,要是合适了咱们就继续交往,找对象不就是这么找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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