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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念的视线落到笑眯眯看着他与宁郃两人的小童子身上,转动着念珠的手微不可擦地停顿了一瞬。
宁郃眨了眨杏眼,先是看了看两街雕檐曲线柔美色调华丽的楼阁,以及施施然靠坐在水榭中看看缓缓水流的娇媚少女,最后才看向小童子,总觉得现在的场景怪怪的。
打哪儿都觉得不对劲。
要不是面前提着灯笼的是个小童子,他差点就以为他们误入什么招婿现场呢。
“两位道友,时不待人,你们可决定要猜字谜?”
还不等宁郃思绪跑远,小童子清脆的童音再度响起,不过这次小童子像是失却了耐心一般,语气中含着一丝不耐烦。
了念闻言,双掌合十,念了句佛号“阿弥陀佛,请道友出题。”
宁郃见此也赶紧道“猜猜猜,我们要猜。”
听到两人的回话,小童子咧嘴笑了笑,露出尖尖的小虎牙,晃动了下手里提着的灯笼,不过一瞬,灯笼中飞射出一道红光,直直朝着宁郃与了念两人而去。
宁郃心中一惊,平时不靠谱归不靠谱,但身为剑修的本能,还是差点让他就下意识地握紧手中的剑去迎击。
反倒是了念脸色十分平静,那道袭来的红光并无杀意,因此瞥了身侧的宁郃一眼。
好在宁郃接收到他的视线,也很快反应过来,呼出一口气,稍微卸了点握在剑柄上的力道,瞪大眼睛紧盯着那道红光。
了念一手握着念珠,在那道红光就差一寸就贴近两人时,另一只空着的闪电般招了招,便握住了那一道红光。
那红光啪的一声在他手心溅开,展开一看,是“录事妇”三个字。
了念“?”
录事妇?
了念敛眉,心中思绪百转,他并未理解到这个“录事妇”字是何意。
宁郃凑过去看“咦?录事妇?这是什么意思啊?”
了念眉宇蹙起,黑眸凝在手心上,他原以为会是一句诗词之类的谜面,却不曾想仅有三个字,且他还未解其意。
小字印天,果真是不好对付。
这不过才第一盏灯而已。
——
宁郃也在思考着这三个字的谜面是怎么回事,他屈指摸了摸下巴,杏眼滴溜溜转了转,扫视着四周,看看能不能从这场景中挖掘出线索,然后看到那坐着水榭中的少女动了动,目光眺眺望向这边。
对上那双温柔多情的眼眸,曾经的网瘾少年宁郃见此,心中不由浮现出——
春风十里不如你。
这句话。
欸,等等。
少女……?
姑娘?
而妇字……
横山旁,一姑娘,是为“妇”。
宁郃放下抚着下巴的手,反而再一次打量起周围的阁楼上,这才发现,所有的阁楼都是窗棱半开着。
就好像有人想透过窗户望着什么。
妇,少女,豆蔻少女,窗棱半开。
将这些东西串连在一起,宁郃在电石火光中仿佛想到什么,瞳孔莫名放大。
这难不成指得是……
传说中的瘦马?
哇哦,刺激。
这小字印天居然还搞颜色。
宁郃不由想起了最爱搞颜色的诗人杜牧大大身上,同时也想到他的那首——
娉娉袅袅十三余,豆蔻梢头二月初,春风十里扬州路,卷上珠帘总不如。
好的,他就说他怎么会突然想到[春风十里不如你]这句话呢,可能是杜牧大大跨时空给他的提示叭。
毕竟他作的那首诗,一言以蔽之就是——
扬州十里妓,哪只都不如你。
宁郃认为自己的解谜方向非常正确,他这可是结合情境的解题思路,简直完美。
录事,大概率是地方名。
毕竟文雅的人总喜欢用雅称来指代这些风月之地,啥烟柳小西楼,南风见知阁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是雅致茶楼呢?
宁郃思及此,脸上状似一本正经,可小眼神却悄咪咪往了念身上飘着。
眼前这个和尚可是灵门寺的“色不异空,空不异色”佛子啊,他能猜到这个谜底吗?
了念早就注意到宁郃的视线了,他侧首看了过去,四目相对,宁郃默默转移视线,假装刚刚暗搓搓的乱瞟不是他。
了念心中叹了一口气,这剑修莫不是以为自己的演技很好,这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模样,无疑是在表达自己猜出了谜底了,现在想看他的笑话。
宁郃并不知道了念所想,若不然他绝逼要让了念好好感受下他宁影帝的演技。
了念指尖摩挲着念珠,看向宁郃“阿弥陀佛,宁施主是否已经解出谜底了?”
宁郃正想回答,那边的提着灯笼的小童子已经十分不耐烦地开口催促道“时间有限,请两位道友解谜。”
随着尾音落下,他手中提着的灯笼也明明灭灭交织着,仿佛再晚上那么一点,灯笼就要熄灭一般。
宁郃与了念两人当即对视一眼,又同时望向小童子手上的灯笼。
宁郃的手握住剑柄,脑中蓦然收到了念的传音,怔了怔,随即微不可擦点了下头,屈指弹出两个字。
是“瘦马”。
他也不敢肯定自己的解谜是否为正确,但现在显然没有时间再给他们细想了,阵童已经没什么耐心地催促着。
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
当宁郃屈指弹出的“瘦马”二字没入小童子地灯笼时,灯笼骤然明亮起来,不复方才的明明灭灭。
宁郃眼睛一亮,猜对了。
不过……
这“瘦马”该怎么做动作啊敲!
难不成要来一首如狼似虎地艳曲儿?
这他妈就有点难为人了啊!
未等宁郃想太久,他已经看到天真可爱的小童子瞳孔如墨染晕开一样,两只眼眸都变得漆黑一片,张大嘴巴,满是利齿,疾疾掠向他们两人了。
宁郃瞳孔一震,卧槽!
要死啦,童子黑化变身啦!
宁郃极力绷住神色,然后以迅雷不及下载之势一把握住身侧的了念,四肢并用地挂在他身上。
了念猝不及防被这猛男扑食的动作给勾得往后一倒,差点没撑住就扑街了。
了念“……”
他额筋跳了跳,还未开口,宁郃已经浮夸扬起声儿,颤抖又完全不在调上的艳曲儿从他嘴里冒了出来“郎君啊~莫要辜负啊~良辰美景~不若今宵梦帐来~”
了念“……”
小童子“……”
小童子被宁郃这一唱,惊得眼眸都恢复成黑白分明,黑化启动失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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