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亲那夜说什么绝不会捻酸惹醋,这才几天啊就暴露本性了,姓苏的,你两面三刀、虚伪至极!”
周砚一进屋就将桌上的茶盏、杯壶全部扫落在地上。
“哗啦啦”的声音响彻整个房间。
绿柳几个丫鬟被吓得不轻。
我恍然大悟。
难怪赵妈妈让我梳妆打扮,原来是婆母让周砚今夜来我屋里。
想来是赵妈妈将丫鬟们的话说与婆母听了,婆母情急之下才想出这一招数。
男人发了一通脾气后,又紧握拳头朝我走来。
赵妈妈怕他伤害我,立马上前阻拦,“少爷,今夜之事与少夫人没关系,一切都是夫人的安排!”
周砚一见赵妈妈,怒容一滞,有所收敛道:“赵妈妈,你就别替这贱人找借口了。母亲从未管过我院里的事,今日定是她去母亲那里嚼了舌根。”
说完,又狠狠瞪了我一眼,“卑鄙小人!”
“少爷!”赵妈妈面容严肃道,“您自己摸着良心说说,您与少夫人成亲这么久,她可有一次去夫人那边告状!”
“怎么没有,今日不就……”
周砚话未说完,赵妈妈厉声打断道,“今日是老奴去夫人那边告的状!”
“赵妈妈,你……”周砚有些不信。
赵妈妈一副豁出去的架势,为我抱不平道:“少爷,人心都是肉长的,少夫人这般好,老奴看不得她被您如此作贱!”
“我怎么作贱……”
“您作贱得还不够多吗?”赵妈妈因为生气,声音带了些颤抖,“新婚夜您抛下少夫人去宠个妾室,新婚第二日您又为了孙氏霍掌少夫人,从成亲到现在,您有踏进过少夫人的院子一次吗?您可有问她一句过得好不好吗?”
“少夫人明明什么都没做错,她如花似玉的年纪嫁给您,就因为她是老爷夫人逼您娶的,您就把气撒在她的头上,少夫人何其无辜啊!您若真硬气,去找老爷夫人算账去!”
“老奴说句大不敬的,就您干得这些风月事,禾城哪个好姑娘愿意嫁给您,少夫人但凡有个疼她的好爹娘,她这般好的人儿便不可能嫁给您这种混不吝!”
赵妈妈骂完,屋内寂静一片。
丫鬟们纷纷红了眼眶,脸上是对周砚的愤恨。
我鼻头微酸,心里暖暖的,有人护着的感觉真好!
周砚地满腔怒火在赵妈妈的骂声中灭得连点火星子都没了。
他并非大凶大恶之人。
青春的少年,脾气火爆,被人轻轻一挑拨便失去理智。
当下他被赵妈妈骂醒,十分歉意地朝我看来。
前头男人急着发怒,压根没仔细瞧我,如今一看便是不得了了。
“苏云,你……”
虽然他极力掩饰,但我还是读到了“惊艳”二字。
赵妈妈打小看着周砚长大,早已摸透了他的脾气。
知道这人是不会再迁怒于我,便带着丫鬟们离开了。
屋内只剩我与周砚两人。
他摸了摸鼻子,语气硬邦邦道:“那啥,别以为你打扮成这样,我便会宿在你的院子里。我心中只有琴儿一人,说完这些话我就走。”
“好。”我点了点头。
我这般乖顺,倒让周砚心里头有些不是滋味。
他回想赵妈妈的痛斥,开始反思是不是自己做得太过分了。
说到底拆散他与孙姨娘的从来不是眼前这个女人。
他们都是被父母强按着成的亲!
他周砚不愿意,眼前的女人又何尝不是,且她进门后,不争不抢,十分乖顺安静。
这么一想,周砚又觉得辛亏娶的是眼前人。
但凡进门的是个手段厉害,脾气乖张的,那他与琴儿的日子不会这般安稳顺遂了。
周砚性子冲动,但也不是无心之人。
眼前人能做到这种地步,他是真觉得很厉害了。
男人盯着我瞧了许久,之后软了声音,道:“赵妈妈说得没错,你是无辜的,是我对不住你。你放心,我虽答应了琴儿与她一生一世一双人,但从今往后我也会给你正妻的体面。”
说完,又在后头加了一句,“就算以后我与琴儿有了孩子,也会交由你抚养,让你正妻之位不受影响。”
我扯了扯嘴角,内心一阵语塞。
虽然我没有与周砚生孩子的打算,但并不代表就要接受孙姨娘的孩子。
正所谓“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会打洞”,孙姨娘那秉性,我真怕最后养出个白眼狼。
不过,这些话自是不能与周砚说的。
我露出一抹牵强的笑容,朝男人道:“妾身谢过夫君。”
“不……”
周砚话还没说完,外头突然传来一阵激烈的争吵声。
周砚皱眉,语气极差道:“外头出什么事了?”
没等我院里的仆人回话,闯进院子的丫鬟便高喊起来,“少爷,孙姨娘的心疾犯了,您快去瞧瞧吧。”
周砚面色大变,起身就要往外走,“我去看看。”
我伸手拉住他的衣袖,道:“妾身知道夫君心系孙姨娘,但夫君刚刚才说要给妾身正妻的体面。”
“新婚之夜,妾身独守空房遭了下人嘲笑,今夜是母亲安排的,夫君若再弃我而去,让妾身往后如何在的周府立足。”
周砚一张脸蹦得紧紧的,眸间满是犹豫之色。
我微微仰头,脸上带着悲伤和希冀,“妾身别无他求,只求夫君为妾身考虑几分,今夜给妾身一个体面吧。”
妩媚的妆容配上我泫然欲泣的表情,周砚最终败下阵来。
他叹了口气,道:“好,今夜我留在你屋里。”
“谢夫君成全。”
周砚呆在了屋里,我披上我披上外衣,推门出去。
房门打开的瞬间,院子里的争吵声戛然而止。
孙姨娘的丫鬟显然没料到出来的是我,一时间有些手足无措,又惊又怕地唤了我一声,“少夫人!”
赵妈妈等几个丫鬟见出来的是我,心下松了口气,脸上露出了喜色。
春日里的晚风还是有些凉意的。
我收拢衣服,朝丫鬟道:“孙姨娘心疾犯了可大可小,你不去请大夫,跑来这里叫少爷做什么?难不成少爷是郎中,他还能给你家姨娘问诊治病不成?”
“不……”
没等小丫鬟开口,我又面无表情吩咐道:“赵妈妈,去将府中的大夫请来为孙姨娘瞧病。”
“另外,这丫鬟深夜打扰主子休息,将她关进柴房,明日听候婆母处置。”
“是!”
交代完外头的事,我转身回了屋子。
才将房门关上,一个黑影朝我飞扑过来。
“啊!”我惊得叫出了声。
没等我将其推开,那人已抱住我的身体,粗喘的呼吸喷洒在我脖颈处。??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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