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辰,这是你最喜欢吃的糖糖,快拿着。你在家里,你妈妈肯定从不让你吃吧?”
“谢谢姨姨,你说得对,那个女人管我特别严。我可以偷偷把糖藏起来,下次吃吗?”
这是……苏淮珍和辰辰的声音?
苏挽抓紧裙摆,红唇抿成一条缝,终究是身上掉下来的肉,哪怕只是听见顾北辰和苏淮珍亲密,心脏还是会痛。
可竟不知,自己因为他蛀牙,费尽心思不让他吃糖。
在他眼中,竟是罪不可恕。
她忍痛快步离开,却不曾看见苏淮珍手中拿着一颗糖果,继续哄着苏北辰:“现在就吃,不然被她发现就吃不了啦辰辰,快点。”
不等他摇头,一颗糖已经不由分说塞进了他嘴里。
苏淮珍眼底带着几乎无法遮掩的戾气,手紧紧攥着他纤细的手臂,生怕他逃。
嘴上却温柔贴心:“这种糖久了会融化,就不好吃了,辰辰乖,别辜负姨姨的一番好意。”
亲眼看着他吞咽下去,苏淮珍这才满意的拍拍他的小脸儿,“辰辰真乖,下次姨姨再带给你吃。”
“谢谢姨姨,姨姨对我最好了!”顾北辰亲了她一口,又道:“姨姨,我又要尿尿了。”
“快去吧,姨姨在外面等你。”
苏淮珍站直身子,看着他小小的背影,眼中闪过一丝阴冷。
这小杂种越来越不好掌控了,得尽快让顾翊封和苏挽离婚,省的节外生枝。
顾北辰冲向卫生间,确认没人看见,悄悄将藏在舌底的糖果吐到马桶里。
……
苏挽回到宴会厅,顾翊封神色不耐,冷然道:“走吧,该去见爷爷了。”
“翊封、阿挽!”
苏淮珍牵着顾北辰过来,满脸不舍,神色哀婉:“辰辰,快和爸爸妈妈去见爷爷吧。我的身份去了不合适。”
“我不!我不要和姨姨分开!姨姨和我们一起去见爷爷不好么?”顾北辰紧紧抱着苏淮珍的手臂,执拗地喊叫。
顿时吸引了不少宾客的目光。
苏淮珍尴尬地看了眼苏挽,刚要开口,目光却骤然一凛。
挣扎之中,他袖口滑落到手肘,露出小臂上满满的红痕。
她像是担心极了,拔高了声音:“辰辰!你这是怎么弄的?”
她蹲下身子,撩起顾北辰的小西装,只见双臂、小腹、脖颈……只要是露出的部位,都布满青紫色伤痕。
现场一片倒吸冷气,这可是顾家小孙子,未来的唯一接班人,谁敢虐待他?
一直没有开口的苏挽被刺眼的伤痕吓得呼吸一窒,抬手就要去触碰顾北辰。
可顾北辰突然缩了下肩膀,将小小的身子躲在苏淮珍身后。
苏淮珍猛地红了眼,震惊的看向苏挽:“阿挽,我知道你嫉恨辰辰亲近我,但你怎么可以虐待亲儿子?这可是你身上掉下来的肉啊!”
“你说我虐待他?”
苏挽大脑一片空白,从未想过这样一顶大帽子扣在头上。
她将顾北辰捧在掌心,骂一句都舍不得,又怎会如此虐待他?
突然手臂传来一阵剧痛,苏挽面色苍白的抬眸看向身侧。
顾翊封眸底只剩了彻骨的失望,冷眼看着她:“苏挽,你真是太歹毒了。”
“我没有!”苏挽掉下泪来,“我怎么可能伤害我的孩子?”
她将目光投向顾北辰,别人可以误会,但她尽心尽力的照顾,顾北辰即便讨厌自己,也断然不会撒谎。
“辰辰,是谁伤害你的?你告诉妈妈。”
所有人都将目光看向顾北辰。
他双手捂着头,双眸中充斥着挣扎。
混沌、怨恨、悲伤……不停交织。
最后他猛地抬起头,恶狠狠地瞪着苏挽:“你还好意思问吗?你怨恨爸爸喜欢姨姨,就拿我出气!”
四周再次一片哗然,看向苏挽的目光充斥着震惊、厌恶。
苏挽的身形晃动了两下,心如死灰。
这就是她放弃所有的一切,亲手带出来的孩子。
竟为了苏淮珍,怨恨自己至此!
“就这还是亲妈?后妈都不可能有这么狠的心!”
“早就听说顾总夫妻不和睦,没想到是真的。”
“笼络不住男人心的女人,只会将怨气撒在无辜的孩子身上,顾总就应该和她离婚!这样的恶毒女,凭什么可以成为顾家少夫人?”
铺天盖地的责骂落在苏挽身上,她红着眼咬紧嘴唇,却无法为自己辩解一句。
顾北辰的指认,是压垮她的最后一根稻草。
“这是发生了什么,这么热闹?”
突然一道苍老的声音响起,顾老爷子和林老爷子从楼上下来。
两位重量级人物登场,所有人都识趣的闭上了嘴巴。
苏淮珍看到顾老爷子,踉跄着起身将顾北辰拉到他面前。
“爷爷,阿挽只是心情不好,所以才动手打了辰辰……归根结底是我们苏家教女无方,我回家会让父亲登门道歉的!还请爷爷原谅阿挽这一次,她也是一时猪油蒙了心。”
看似解围,实则定罪。
苏挽眼含泪光,悲伤的看向顾北辰小小的背影。
顾翊封逆着灯光,俊美的眉眼被氤氲的不真切。
苏挽只听到他高高在上的责备:“你太让我失望了。你既然恨我,报复的人也该是我,为什么要牵扯到辰辰?
苏挽,你实在是愧为人母,也当不好一个妻子,我们离婚。”
苏挽踉跄着倒退两步,心如刀绞,丈夫、儿子,为了将她赶出家,不惜在众人面前诋毁她。
可明明她答应离婚了,为什么还要这样?
“够了!你说离婚就离婚?真当婚姻是儿戏?”顾老爷子突然呵道,让场面再次变得安静。
他看了眼顾北辰的伤势,又朝着苏挽看去:“阿挽,到底怎么回事儿?我要听你说。”
苏挽仰起头,脸色苍白,可心中却坚定了几分。
她不卑不亢地开口:“我可以发誓,我从来没有动过他一根指头。如果不信,大可去验伤,调查家里的下人。翊封,明明是我们夫妻的事,何苦要让外人来审判我?”
苏淮珍急了,当场哽咽着接话:“阿挽,你还说跟你无关?翊封只是心疼孩子,你现在却指责他!说到底,你不还是因为我们的事,迁怒孩子吗?”
没等苏挽再还击,一只大手撑着她的手臂,顺势将她从地上扶了起来。
“伤我来验下,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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