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绞尽脑汁,站起身,挺着胸膛。
“三天后的全国少年运动会,我一定拿第一名回来!”
全家笑起来,纷纷给三宝加油鼓劲。
“有志气。”
“那我们就等你了啊三宝。”
原本只是将这场比赛当做一次尝试的,但这一刻,一股压力油然而生。
这份礼物要是没送成功,那他还怎么在家里抬起头啊。
而也是从这个寒假开始,沈家五宝的人生也开始渐渐出现了分叉,每个人都有了自己未来想要去走的不同的路,也渐渐的开始为了自己的未来努力奋斗。
三宝也正因为这份压力,他吃饭的时候,不小心吃多了。
想到教练说的不能暴饮暴食,要稳定身体状态,欲哭无泪的跑去后院拉伸,然后小跑了起来。
没过多久,他就听到有人到后院的动静,转过头去,就见沈文进也换好了跑步服,跑在他身边。
“爸,你也吃撑了?”
沈文进扫了他一眼。
果然,有些皮猴子是不用心疼的。
可让他承认自己是心疼这皮猴子的话,也有些不好意思,做爸爸的也有自己的傲娇之处。
没过多久,后院门再次被推开,宝儿和小宝也过来了。
“唉,你俩怎么也来了。”
小宝跑过去。
“冬令营的时候跑习惯了。”
小宝倒也没说错。
虽然说他们的训练和新兵不一样,但是也只是减少了难度,一个新兵所需要经历的一切,他们都经历过,即使是意志力坚定的也有些扛不住。
但是能去参加这一次冬令营的基本都是军二代或者军三代,大部分未来也要走相似的路,就算是自己想要放弃,也会被家里的家长一边揍一边赶回来。
渐渐的,就没有人再喊着苦和累了。
等到习惯了,缺少一个流程都浑身不舒服。
现在虽然冬令营结束了,宝儿和小宝也习惯了这种高强度的节奏,相反,如果不把全身的体力都跑没了,他们还睡不踏实呢。
这父子(女)四人便满院子跑了起来,只剩下二宝和四宝陪着温瞳在堂屋里给长辈们倒水递水果。
等到很晚,大家才各自分开,各回各的屋子,或者回家。
沈文家和楚幺是回了自己家的,走回家也只需要十几分钟,距离不远。
等屋子里一下子从热闹转为了安静下来,温瞳还有些恍惚。
沈文进将一身臭汗洗完,回到卧室没有看到老婆,便走出来找。
温瞳嗅到熟悉又安心的味道,便往后靠了靠。
两人没有说话,在有些凛冽的冬天紧靠在一起,互相拥抱着,感受着此时此刻的幸福。
等到一阵寒风吹过,沈文进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才将温瞳惊醒。
温瞳转头看着他还有些湿的头发,顿时急了。
“你傻不傻,头发还湿着跑出来干嘛,别感冒了。”
说着,拽着沈文进回了房间,还将人按在了自己的化妆镜前,找到吹风机插起来。
沈文进伸手想要抢过来。
“我自己来。”
温瞳却将人按了回去。
“今天我来。”
热风从吹风机筒里传出来,吹在有些结了冰的头发上,将他整个人都烘暖了。
以前这样的工作都是沈文进为温瞳做,现在换了人,温瞳还有一点手生,将他的头发东吹一下西吹一下。
而因为沈文进是短发,很快就干的差不多了。
但是头发却也已经定型,看不出来样子了。
温瞳抹了一把已经干透的发根,在看着镜子里几乎成炸毛的头发,有些心虚的放下吹风机。
“那个,业务不太熟练,有机会我会试一试的。”
沈文进却是一直嘴角含笑,一直看着镜子,却不是看着镜子自己的头发,而是镜子里的温瞳。
仿佛怎么都看不够似的。
温瞳见沈文进不说话,也看向镜子里他的脸。
沈文进嘴角含笑,伸手将温瞳拽着坐在自己的怀里。
“瞳瞳。”
“恩。”温瞳应了一声。
可沈文进抱的越发的紧了。
“瞳瞳。”
“恩。”
还是一样的话,只是声音更缱绻了一些。
温瞳也不觉得烦,就等着沈文进一遍一遍顺着她的后背。
两人就这么抱着。
温瞳什么时候睡着的不知道,只是,这一夜,她做了一个梦。
这个梦里,她依旧是上辈子那个死在了生产夜的她,只是她并没有跟着意外落水的宝儿回到这里,而是继续化作一缕幽魂继续等着。
只是在宝儿离开后,她的魂体飘飘荡荡,飘到了一个躺在床上不省人事的植物人身边。
她心咯噔了一下,因为床上的植物人即使现在瘦的已经没有多少人形了,但是她还是认了出来,就是沈文进。
她从护士的聊天中得知,这个植物人已经在这里睡了三年多了,温瞳表情大变,也就是说,从她怀孕,他离开家那次后,他就变成了植物人躺在这里了。
可这三年时间,他还睡着,但一切都物是人非了。
在这场梦里,她仿佛忘记了时间的流逝,就这样飘在那,一眼也不眨的盯着他看,一直到,又过去了两年。
就在全世界都已经放弃了这个植物人,甚至已经考虑放弃治疗的时候,床上的男人缓缓睁开了眼。
他还不习惯这刺眼的光,眼睛转动了一圈,干涸的嘴唇动了动,突然无声的说了两个字。
“温瞳。”
飘在半空中的温瞳心里咯噔了一下。
他虽然没有发出声音,但温瞳知道,那是自己的名字。
她想要飘过去,却发现没有办法靠他太近。
门外的医生护士冲了进来,他们笑着宣布,这个男人是一个医学奇迹。
她陪着男人熬过了最艰难的复检,也看着他一遍又一遍的想办法和家里人联系。
可是得到的消息都是家里的原址早就没有人,院落破败的看不下去。
他每夜都会做噩梦,可最后睁开眼,还是自己一个人。
又一年后,他终于可以出院了,但是等待着他的……是巨大的噩耗。
他爱的妻子早在五年前就死了,而他的儿子也死在了三岁那年。
自己的母亲因为太过于自责疯了,最后也淹死在了那条夺走自己儿子性命的河里。
他坐在那些早就长满了杂草的坟墓前,大口大口的抽着烟,死死的盯着那些孤坟,从白天到黑夜,仿佛成为了一尊雕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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