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国的春运返程高峰在七零年代已经出现端倪,虽然还是大年初五,但是火车站已经有了不少拎着大包小包准备外出的人。
由于铁路在全国范围内逐渐开通,这也让很多人有了出去走走看看的机会,也让这些人将更为开明的世界带回到自己的家乡,散播下一种名为好奇和向往的种子。
因为有温瞳的缘故,沈文进这次定的还是软卧。
虽然价格相对昂贵一些,但是不管是休息的床榻还是独立的环境都能让温瞳更自在一些。
等进了包厢,温瞳还有些愣,随即想到要花出去的钱,多少有些心疼。
“你怎么定的是软卧啊,这得花不少钱吧?”
“你现在再挤在小床上会不舒服,就这一次,下次不会这样了。”
见沈文进是为自己着想,温瞳虽然还有些心疼钱,但还是忍不住弯了弯嘴角。
直到车辆启动,卧铺也没有再上来人。
毕竟现在能为了旅程不那么辛苦定硬卧的人都不多,更别提是去坐软卧了。
等火车启动,在下一战靠站之前,沈文进和温瞳便可以独享这一个小包间。
小门被关上,温瞳惬意的靠在座位上看着窗外,眯眼哼着歌,突然,温瞳转过头看沈文进。
“要不要来一点小零嘴?”
沈文进道:“好。”
温瞳将手放进口袋里面,抓呀抓,再拿出来,手里已经满满的一手瓜子了。
沈文进挑眉看温瞳。
“瞳瞳,我记得岳母说,不许你吃瓜子的?”
温瞳过年的时候因为嗑瓜子上火后,便被顾淑琴严令禁止不许嗑瓜子。
但,现在看来某个馋嘴的孕妈妈上行下效,并没有听话啊。
“我现在都好了,可以吃了。”说完啧了一声,“你要不吃,我就一个人吃了。”
温瞳给沈文进塞了一把后,便喜滋滋的一把一把将瓜子掏出来,准备往桌子上放的时候,才发现自己没有垫的东西。
左右找东西想要垫一下,刚想着,一张折起来的报纸递过来,垫在温瞳面前。
“放这里吧。”
温瞳心满意足的将瓜子放下,开始愉快的磕了起来。
因为小小的心愿被满足,眉眼都忍不住完成了一个小月牙,肉眼可见的开心。
就在这个时候,温瞳突然感觉肚皮被踢了一脚,她低下头,正好看到腹部有一个小小的隆起,那里的皮肤紧绷着。
“沈文进,他踢我了,你快看,他踢我了。”
沈文进因为温瞳的反应也跟着紧张了起来,眼睛盯着她的肚子,仿佛是想要看清楚里面的小崽子到底是怎么欺负他媳妇的。
可,那个小的隆起,用眼睛怎么可能看得清楚。
温瞳一把抓住沈文进的手,拉过来,按在自己的腹部。
沈文进怔了片刻,手掌下有着明显的起伏脉动,那是和他骨血相连的亲子,是他上一世丢掉的宝贝,而面前的,是他愿意用生命来守护的爱人,是他发誓守护一世的至亲。
“感受到了吗?他动了唉。”
沈文进声音发闷的开口。
“恩,感受到了。”
“嘶,他好大的力气。”
温瞳被踢的倒抽一口气,可还没有缓过来,就突然被沈文进一把拉入怀中,紧紧的抱住。
“瞳瞳,辛苦你了。”
温瞳笑着用一只手拍拍沈文进,安抚他。
“这也是我的孩子啊,没什么辛苦的。”
虽然到现在她都忘不掉自己生宝儿时候那种撕心裂肺的疼,她甚至在心里想过,干脆就这么死了算了,她真的是太疼了。
可,等听到那声啼哭的时候,那种极端的想法就一瞬消失不见了,她想用自己的一生去呵护他。
可惜,上辈子的自己没有这个缘分。
两个人相拥在一起,却不知道,对方所缅怀的,和自己所纪念的却是一模一样。
车上的活动实在是太少,温瞳看着外面的景色也开始有了疲惫感。
毕竟为了修建铁路的方便,铁路途经的地方大多都是人烟稀少,树枝没有那么茂盛的,而且,北市和道河村都位处北方,现在又是冬天,一路过去实在是没有什么可看的。
面前的瓜子磕完没多久温瞳便累了,斜靠在床上睡了过去。
沈文进坐在对面看书,见状走过来,抱着她,将她放到最舒服的位置后,轻柔的为温瞳盖上被子,看着温瞳,却是久久没有离开。
温瞳这一睡,便几乎睡了整个旅程。
每次一到饭点,温瞳便会自动清醒过来,等吃饱后,再稍微看看外面的风景,又继续睡。
原本沈文进还担心温瞳是身体有问题,可清醒过来的温瞳身体特征或者精神又格外的好,便只能按捺下自己的担心。
直到即将到北市站的那天,温瞳一改之前倒头就睡的样子,好好的整理了一番自己,伸了伸懒腰,只等到站了。
沈文进这才彻底放下心来。
“下一站终点站——北市。”
广播提醒传来,沈文进起身将放在外面的两个掩人耳目的行礼放在手里。
他左右看了看,蹙了蹙眉,又将温瞳的包递过去。
“这个包也收起来吧。”
温瞳疑惑:“为什么呀?”
“北市人多危险,我空出一只手牵你。”
——
驰瑞掐着点让秘书开车送他到火车站,就等温瞳和沈文进了。
在年前沈文进就已经向汇报了,年后要带温瞳回北市待产的消息。
的确,现在乡下的医疗条件还是不行,没有条件也就算了,现在沈文进人在北市,还是把人早点接过来比较好,稳妥一些。
现在算起来,他和自己的小恩人也有好几个月没见面了。
秘书见驰瑞这幅郑重其事来接人的模样有些意外,毕竟驰瑞的身份在那里摆着,能让他亲自来接的人可不多,而且,还是如此这般。
难道是哪个大人物要来了?
不对啊,要是大人要来,他们没道理没接到信息啊。
“驰工,我这还是第一次见您来接人呢,还是大过年的,难道是来的哪位领导人物?”
驰瑞哈哈一笑。
“那得多大的领导让我来接啊。”
秘书听驰瑞这般笑着,便知道是自己猜错了。
“哦呦,那看样子不是大领导啊,那我就更好奇了,谁这么有面子,让您来接啊。”
“不一样啊,这人来头不大,但对我重要的很啊。”
秘书眸光微闪,还想再问,便见站内走出一个熟悉的人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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