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四章我想变好
她在坚定的回答过后,却垂眸又有些泄气的说道:“我当然信舒漾姐姐,可我真的还能治好吗?我讨厌那种感觉,讨厌在受到刺激后不受控制的感觉。”
容音讨厌每次醒来就开始疯狂寻找舒漾身影的自己,她觉得自己就像是一个巨大的拖油瓶,她尝试控制自己不去想舒漾姐姐,可换来的结果却是更大的心悸。
舒漾看着她发红的眼眶,满眼都是心疼,她当然知道心理疾病的病人在发病的时候有多么痛苦,不管是沉沦着发病,还是清醒的发病,就像是一层无形的枷锁扣着她的手臂,时时刻刻离不开人,看到任何东西都有可能受到刺激。
“音音,我一定治好你的。”为了容音的病,她尝试过很多种办法,包括和林瑾联系,又或者国内外许多著名的心理医生,可是没有人坚定的说可以治好。
容音的病并不算罕见,可有一个很大的问题就是舒漾。
她有对心理阴影的恐惧,却执拗的将舒漾当成一个避风港湾,给了舒漾最大的信任,可这也让她走进了一个死胡同。
当对一个人全身心信任和依赖的时候,再想去拔除是很困难的。
舒漾突然握紧了容音的手,郑重的说道:“音音,你愿意和我一起尝试一种新的治疗方法吗?”
容煜专心开车,不时透过后视镜看着两人的交谈。
容音认真的点点头,“我愿意。”
“可能会远离我。”舒漾补充道。容音一瞬间有些失神,不管是何种治疗方法,她都可以接受,是因为她相信身侧总有舒漾姐姐跟着,可这次为什么舒漾姐姐说可能会远离她?
舒漾还没解释,容煜就已经知道了原因。
他们都知道,容音对于舒漾的依赖到了一个疯狂的程度,看似对容音从犯病中恢复有积极影响,但实际上只会让她越来越依赖,无疑于饮鸩止渴。
看着舒漾凝重的神色,容音也大抵明白一些,她挽住舒漾的胳膊,乖巧的说道:“舒漾姐姐,我听你的,我想变好。”
至少在受到刺激的时候,不会变成累赘。
舒漾看向了容煜,“容先生,还需要您的地方一用。”
容煜并无异议,直接将车开到了住处,他的住处配备着最顶尖的催眠设备。半个小时后,容音躺在沙发上,容煜坐在一边,舒漾却不在房间里。
找不到舒漾的身影,容音有些紧张,尽管身旁坐着的是哥哥。
“音音,别怕。”容煜温声道。
他将手机打开,接通了舒漾的电话,将手机的声音调大。
“音音,闭上眼睛,让自己放松下来,什么都不要想,就放空自己。”舒漾的声音从手机中传出。
容音遵循着舒漾的话,慢慢的靠在躺椅上,这躺椅是容煜专门在国外定制的,每一个弧度都按照人体工学打造,是最完美的角度。
她越来越放松,慢慢的闭上了眼睛,而那道声音引导着她到达应该到达的地方。
这个地方她很熟悉,正如千万次的催眠一样,她又一次来到了这个废弃的工厂,那些男人们叫嚣着要吃少女的肉。
她惊恐的看着那些人长着怪兽的獠牙,不敢轻举妄动。
“救我,救我!”
昏暗的房间中,少女躺在躺椅上,张牙舞爪的挥动着两条手臂,身侧的男人坐在一边担忧的看着,却始终没有伸手。
电话里的声音还在继续,“音音,你看到了什么?”
“男人,那些男人围在一个女人周围,他们说要吃肉,要吃这个女人的肉。”容音的声音颤抖。
这种场景,舒漾已经听容音描绘过很多次了,再次听到这样骇人的语句,已经没了多少恐惧。
“音音,都是假的,他们只是在恐吓你们。”“不!不是假的!他们拿起了刀。”
在容音的眼前,女人被推倒在地上,壮硕的男人提着一把刀子慢慢的蹲下来,他将刀子放在炙热的火上烤着,刀子被烧的发红。
男人眼神犀利的盯着女人大腿的方向,而后狠狠地戳了下去。
“他在割肉!”容音的声音断断续续的,像是看到最恐惧的事情。
听着她的形容,容煜的手险些拿不住的手机,这样的场景让他想到了什么。
“音音,保持镇定,在满是血腥的屋子里,你应该可以看到另外的人,想一想,你还看到了谁?”舒漾问道。
这问题她问了很多遍,容音也回答了很多次,只有一个答案。
“还有舒漾姐姐。”
听到她的话,舒漾紧张的心脏漏了一拍,为何在容音的记忆里依旧会出现她的影子?
她强装镇定的继续引导:“音音,那里没有舒漾姐姐,你再好好看看,被推到的女人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容,都是假的,没有割肉。”
这在心理学上是很普遍的心理引导,就是利用环境外的声音来引导噩梦中的人慢慢的扯开阴影的面纱,将害怕变为不可怕,这是一种引导手段。
在过去的许多次尝试中,她引导过容音很多次,却从未到达最后一步。
在她温柔的声音中,容音渐渐看清楚了周遭的一切。
正如舒漾所言,没有割肉,那大片的血渍似乎凭空消失了一样,就连一丝血腥气味都没有了。
难道那些画面全都是她幻想的?全都是不存在的?就在这时,她听到了一个犹如恶魔般的声音。
“给我喝下去。”
喝什么?
她猛地转过头,就看到一个男人端着一个碗走进了倒在血泊中的女人。
下一刻,她看的清清楚楚,那是一碗血。
“他在逼她喝血,那是血啊!是人血!”容音不受控制的大叫起来。
而舒漾更是愣住了,她下意识的想起来在微马商场看到的那一幕,她置身于废墟之中,男人端着一碗血逼近她,“给我喝下去。”
“音音,你看到了什么?”舒漾的声音也开始紧张起来。
容音并没有隐瞒,将看到的一切都说了出来,“那个男人,端着一碗鲜血走进了女人,将碗放在她的嘴边,要逼着她喝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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