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风呼啸着吹来,却吹不散铸剑堂的臻冰。
这种诡异的压迫感不知从何而来,却在此刻笼罩于所有人的心头上。
白岩、白石悄悄对视了一眼。
(有问题。)
(季儿在外面又惹到人了。)
……
诚哥脑袋宕机了,表情也凝滞在了最后瞪大了眼睛的一刻。
他完全没想到,会在这种地方、这个时候,遇见这个可恶的家伙。
就是他……
等等!
婚宴?
“爹……”?
白家铸剑山庄的主家只有三个白家人,两个老庄主一个少庄主。
来到这铸剑山庄后,无数的信息在他的脑海中组合,最终汇聚成了唯一的真相——
这可恶的黄焖鸡要成婚了!!!
除此以外,没有其余的任何解释。
总不能是刚才那两个老庄主枯木逢春,焕发第二春吧?
可能么?
能么?
枯木逢春也不再茂。
必然是这个可恶的黄焖鸡自己要成婚了!
可怜郡主殿下天天在心里念着他,却没想到他却在自己家里准备婚事!
甚至连个招呼都不准备打。
可恶啊!
狗贼!
意识到这一点的他,瞬间便担心起来。
上次这家伙强杀佘军行,已然让郡主殿下一口热血上涌心脉受损,这次再来一次更大的刺激,也不知道郡主殿下的身体能不能受得了?
可恶啊!
狗贼!
至于成婚的对象……
很容易就看见了跟在白季身后那个一身白衣的女子。
纤尘不染,落落大方,出落地如同天上下凡的仙女,容颜精致地完全不似人间可有。
单以容貌而论,为什么感觉要比郡主还要高上那么一丝丝?
而且即便是气质,似乎也不逞多让。
没有郡主那般冷冽的高山感,却另有一种万事自在掌控的超然自信。
显然也是家学渊源。
啊!
可恶啊!
狗贼!
……
大师傅拍了拍身边学徒的手,示意他轻轻放下锤子。
这种时候,只需保持微笑。
小季儿惹的事情,就该他自己烦才对。
不是每个女子都如同剑心那般懂事大方、惹人怜爱的。
这下一起捅到了眼前,倒要看看你怎么办。
然而学徒的手有点发抖,放下锤子时发出的声音稍微有点大,顿时打破了这份落针可闻的死寂。
看见许多双眼睛一起看向自己的时候,学徒都快要哭出来了。
(我说我不是故意的你们信么?)
……
司星辰微微一笑,上前一步,站到了白季的身边。
“姑娘远来是客,怎么也不好生休息休息,就跑到我们山庄后庄看这些打铁的把式来了?”
佘红泪嘴角轻轻拉出一抹笑意。
“原本我们也只是路过,走到附近却不知道为何总觉得这里与我有缘,便上山一看。”
“怎地?姑娘是与这里的哪柄兵刃有缘?但说无妨,我便做主,送给姑娘了。”
佘红泪对着诚哥一伸手。
诚哥如梦初醒。
并且在这一刻如同福临心至,瞬间知晓了殿下的用意。
一把从身后的护卫手中抢过剑盒,亮出其中那柄白光闪亮的重剑来。
“庄里有一柄重剑原与我这柄乃是一对,却不知如今下落何处。也不知道这位姐姐是否能够做主,帮小妹找将出来?”
空气似乎逐渐变得火热。
两个庄主、两个谷主不愧活了这么多年,察觉到空气中萦绕的火药味,下意识地悄然后撤。
神仙打架,殃及凡人。
这不是他们能够插手的事情。
“姑娘但凡说出款式,我差人打造便是,何须大费周章地去找?在大夏,还没有我铸剑山庄打造不出来的兵刃。”
“姐姐可知,万物皆有灵性,时间久了自然就有了感情。我就是想要回之前的那一柄重剑,如何?”
“姑娘念及旧情自然是一件好事,可人不如旧,物不如新。既然丢了,那就说明缘分已尽,再寻新的便是。”
“我若是强行要再续前缘呢?”
“横刀夺爱可非君子所为。”
“不知姐姐如何称呼?可为白家如此做主?”
“免贵姓司,只是恰巧与白家有几分交情。”
两人嘴角带笑,露出几颗整齐精致的牙齿。
寒光从白牙上一闪而过,晃的人心发慌。
趁着两人之间短暂的喘气时间,白季插了进来。
他可不是什么软弱没有主见的男人。
刚开始只是不知道佘红泪的来意稍作观察,却没想到她们的爆发来得如此迅猛。
不能再让她们说下去了。
虽然两人都是笑意盈盈,但是站在一边的他只能看见空气中满是刀光剑影。
再说两句,恐怕剑气就能伤人了。
白季早知道这两位都不是什么善茬。
一般人难以和她们处于相同的层次,也就看不到她们真正出招时候的凌厉。
对于下位者来说,上位者总是神秘未知,却又温和有礼的。
唯有在遇到同类的时候,才能偶尔瞥见那一抹狰狞。
白季站到两人之间,笑呵呵地对着佘红泪说道。
“啊哈哈,好巧啊,你怎么过来了?”
说着还顺便对着诚哥打了个招呼。
“诚哥你也来啦?”
诚哥只是拿一双想要杀人的眼睛盯着白季。
白季也全装没看见。
无论怎样,凉州城一行,他确实对这两个人不起。
心里有些埋怨,合情合理。
佘红泪背负双手,微微仰着小脸,以一种审视般的眼神看着白季。
“倒是不知道原来你还是大名鼎鼎的铸剑山庄少庄主呢……”
“继承家业……继承家业……”
白季老实地笑着。
“听闻山庄最近要举办喜事,怎么也没见你邀请我一下?”
“在写了在写了……喜事还有几天,想着也不急,待会我去问问。”
佘红泪伸出白嫩的小手。
“我就在这,你直接拿给我吧。”
“这……”
白季一时有点为难,这时候去变一个给她么……
还是司星辰在一边笑着说道。
“这事他都不管的,还是我去拿吧。”
说着,便径自离去。
不多时,司星辰便拿着一本烫金的请帖走了回来。
由白季递交给了佘红泪后,佘红泪当即打开。
字迹工整大方,却又透着几分女孩子的灵气秀美。
倒是字如其人……
不过,看着那还在太阳底下反光还未干下来的墨迹,佘红泪挑了挑眉。
显然是刚写的。
但是她也不打算拆穿。
只是目光落在请帖中写的清清楚楚的白岩、乔贵人两个名字上,莞尔一笑。
果然不是他自己的。
收起请帖,递给身边的诚哥。
佘红泪一转身,走向了站在一边看戏的白岩。
对着白岩恭恭敬敬地做了一个晚辈的礼节后,佘红泪才直起身子说道。
“今天来的仓促,明日再重新登门拜访。若是有叨扰之处,还请白庄主包涵几分。”
骤变的态度让白岩无辜地眨了眨眼,微微让开视线瞥了眼佘红泪身后的白季,白岩才面色一正地点了点头。
“咳咳……我们山庄也没那么多繁文缛节,来者是客,我们自然是敞开大门迎接的。”
“既然如此,那我们就先行下山了。走!”
……
“你知道她是谁?”
佘红泪走后,白季看向司星辰。
毕竟请贴上是要写对方名讳的。
司星辰盯着白季的眼睛,直至白季败退。
“除了你刚刚去过不久的西北定军王府,我想不出还能有第二个地方能够培养出这等天之骄女。”
白岩在一边瞪大了眼睛,惊声呼道。
“她是定军王的孙女?!”
白季无辜地冲白岩眨了眨眼睛,一脸的天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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