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不语,难不成你改姓之后,当真以为这天下就是你家的了?”
柳乘嗣也好,张千山也罢,乃至真正的张丞相,都不过是他手里的傀儡吧。
他操控这些人,许诺诱人的未来,所作所为,就是为了让言家登上皇位。
不是前朝皇室的颜,而是颜不语的本姓“言”。
“张千山,你可知,你体内流的不是什么前朝皇族血脉,而是前朝言丞相家的。”
沈遇语出惊人。
一直在担忧的张千山听到这话,下意识摇头。
“呵呵,前朝那位太子,早就被诊断出难以有子嗣,后来所有的皇族血脉,其实都是言家的种。”
改姓颜,哪里是为了什么使命啊,不过是言不语给自己披上一层遮羞布罢了。
“不可能!”
张千山反驳着,可当他看到言不语那双眼时,张千山茫然了。
“有什么不可能,前朝皇室,都是庸碌的废物,既然如此,我言家为何不能取而代之。”
他改姓,是为了师出有名。
以后登上皇位的是他言家人,改姓又何妨。
自幼认为自己身负皇族血脉,自诩身份高贵的张千山,信仰在这一刻好似崩塌。
他忽然抬手,按下了袖箭的机关。
张千山这动作过于匆忙,谁也没料到。
“小心。”
“快躲开!”
一道道声音响起,分不清是谁的。
江云亭也快走几步,只因对方指向的方向正是沈遇那边。
她怕对方狗急跳墙,刚想动用自己手里最后一根毒针,就见到张千山疯癫笑着,将机关对准了言不语。
而后,按下。
袖箭正中言不语的后心。
上面染的毒,是言不语吩咐颜溪研制出来的。
此刻,言不语亲身体验到了这剧毒的猛烈,身体中本就中了江云亭的毒素,待这次之后,言不语甚至连遗言都来不及说出,就倒在了地上没了呼吸。
他瞪大双眼,死不瞑目,张千山也被人拿下。
一时间,气氛有些死寂。
谁也没想到,最终会以这种方式收场。
“都处理了吧。”
帝王眉眼疲倦的走向里面,死亡是假,可为了糊弄那些人,中蛊毒是真的,帝王的身体需要好好调养。
沈遇全权接手后续的事情。
“阿梨,等我。”
他走到江云亭的身边,摸了摸她的发丝,低声说着。
“好,去吧。”
江云亭抬手,轻轻碰触对方眼下的青黑,此事过后,他们都能放松些许。
后续的处理如何,江云亭没有过问。
皇宫中发生这么大的事情,消息传了出去,前朝余孽的事情还是没能瞒住。
可一朝丞相在其中做的事情,却被摁下了。
前朝是余孽,可丞相是国之根本,根本不能动摇,所有知晓此事的人,都被封了口。
这一年,汴京城的百姓,度过一个不平静的新年伊始。
……
人间三月春,百花盛放,棉服换春裳。
二十二这日,定国公府门前,门庭若市。
今日,是定国公府世子爷成亲的日子,客人不断,热闹非凡。
高头大马上,那位清贵的世子爷,用十里红妆,八抬大轿,娶回了自己的心上人。
新房中,江云亭安稳坐在床上,红盖头遮掩视线,只能隐约看到身前的人。
想要闹洞房的都被赶出去,能听到外门的喧嚣声,有些人不死心,还想来。
“阿梨。”
沈遇挑起红盖头,在看到那张娇美的容颜时,轻轻地喊着。
今日的江云亭,粉面桃腮,一双杏眼荡漾着人间春色,眼尾晕开的微红,像那桃花灼灼,美不胜收。
挑起的眼帘下,清透的眸子里浮着柔色,许是因为听到他的呼唤,女子自然抬头看过来。
两人的是视线在空中纠缠在一起,沈遇的呼吸重很多。
他的手指,落在江云亭的脸颊上,感受着对方柔嫩的肌肤,沈遇动作轻了很多,生怕弄疼了对方。
“我在。”江云亭应着,明明已经这般熟悉,此刻的江云亭对上对方那火热的目光,还是是红了脸。
浅浅的粉霞落在沈遇掌心,让沈遇低低笑着。
额头相抵,沈遇蹭了蹭对方的脸颊,眼里的占有欲和深情快要溢出来了。
阿梨,沈遇对你的肖想得以成真。
此后夜夜,梦里梦外,都是你。
他低头,吻上了江云亭的唇瓣,极尽温柔和宠溺。
“……夫君。”
属于女子娇媚的声音,在此刻终究和梦境中重合,过往种种,好似在此间得以落幕。
新房的窗,并未关的严实。
透过那缝隙,能看到院中那棵高大的梨树。
春日里,梨花盛放,娇嫩的花蕊在微风中轻颤着,等待着赏花人的到来。
房间中,甜香撩人。
鸳鸯锦,交杯酒,红烛帐下誓白首。
阿梨,自此你是我的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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