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被指责的贵妃稳坐泰山,稍稍抬眼,似笑非笑看着长公主。
“长公主殿下,太医的话还没说完呢,您这么着急将罪责往本宫身上放是做什么,难不成这事情和长公主您有关,急着想找本宫做替罪羊?”
那扬起的唇角,带着嘲讽,很是碍眼。
长公主气的胸膛起伏:“你胡说什么,这事情怎么可能和我有关。”
她矢口否认,可不想沾染这些是非。
“既然如此,听着就是。”
几个字,语调加重,贵妃冷了脸:“这里是本宫的地方,还轮不到长公主你来发号施令。”
“皇上也只是下令让本宫配合查案,长公主您倒是想越过皇上,给本宫定罪。”
“本宫该说,你们母女是一派相承,都将帝王威严视作无物吗?”
这些话,语气很重。
那张脸看着格外冷眼,眼里的逼问让长公主哑火。
她的殊荣,都是皇帝给的,怎么敢说无视帝王啊。
“我没这个意思。”长公主的气焰低了很多。
“还有什么话,还不赶紧说。”她只能冲着那些太医发火。
“回长公主,枳实能致人滑胎,但这里面的枳实量不够,我等刚从晚嫔娘娘那边回来,经过重新诊断发现,晚嫔娘娘这一胎胎像不稳,有自然滑胎的迹象,算算时日,也就在这几日,这香,不过是加快这个过程。”
太医说的很仔细,还贴心的呈上医案。
长公主看不懂这些,随意扫了一眼,就示意人拿开。
“我怎么记得,昨日太医是说晚嫔受到外界刺激才导致滑胎的。”
她狐疑看着贵妃,那眼神就差说贵妃买通太医院了。
对此,贵妃看向沈遇。
“回长公主,昨日那太医被晚嫔收买,造假了晚嫔的医案,今日被人发现后想要畏罪潜逃。”
“微臣奉陛下命令,重新让太医给晚嫔看诊,最新的医案,已经誊抄一份送去陛下那边。”
沈遇解释的一板一眼的,语气没什么起伏。
“娘娘这里的香曾失窃过,又在昨日悄然出现被点燃……”
说到这里,沈遇看了眼贵妃,就在贵妃的示意下,刚刚出去宫女带着一个小太监回来了。
“娘娘,这个小路子被人收买,将今日的香换成那根有问题的。”
来的及时,沈遇很满意,于是他继续说了下去。
“这事情,微臣怀疑是晚嫔故意嫁祸。”合理的怀疑,是允许的,且现在有一定证据在。
照理说,是事情到这里,差不多就洗清贵妃的嫌疑了。
可哪知道长公主听到这些,冷笑一声,那话锋一转,让屋子里不少人都看过来。
“我怎么听人说,贵妃你这里的香,都是一个叫做江云亭的商女制作的。”
“没记错的话,就是世子爷你的那个未婚妻吧。”
“我听着这么久,怎么没一人提起她呢。”
“那香不是她做的嘛,不也有嫌弃,不得抓进刑部大牢好好审问一番。”
审问两字被咬的很重。
她又骤然看向沈遇。
“还是沈大人您不舍得,想要以公谋私,包庇嫌犯呢?”
高度抬到这里,沈遇漠然一双眼看过去。
线条利落的五官上,眉峰淡而冷厉,漆黑的瞳仁仿佛那冰封的寒山,看不透任何情绪。
那视线,如刀刃锋利,刺在长公主的身上,让长公主坐直身体。
区区一个臣子也敢用眼神威胁自己,岂有此理!
长公主咬牙,心中暗恨,却不敢真的质问出声。
“沈大人怎么不说话,难不成真的被我说中了?”
“当然,要是沈大人不舍得,我也不介意去找皇帝来下令的。”
那个江云亭,几次给自己女儿没脸,虽没见过对方,也不妨碍她对对方打击报复。
长公主不知道,她话里的主人公就在这宫殿中,安静听着她的话。
内殿的门被打开一小条缝隙,从这个角度,江云亭能看到沈遇那凶悍的神情。
像是暗夜中悄然涌动的流水,看似波澜不生,实则暗潮汹涌。
“云亭的香送来后,我找人查验过,没问题,东西也经过我的手,姑姑怎么不怀疑我也有嫌疑呢?”
五公主出言,打破了那份凝固。
对上长公主的看过来的眼,五公主并不害怕。
她起身,拿起其余没问题的香在手里把玩着:“云亭是什么人,我清楚。”
“如果姑姑要怀疑云亭,可以,不过得拿出实际的证据来吧。”
“办案么,总要靠证据啊,就像是昨日我亲眼所见长乐妹妹在假传圣旨呢。”
“说起来姑姑您还得谢谢我,要不是我当机立断拿下长乐妹妹,等这件事情传开再处理,长乐妹妹可就不是关押在牢房中一晚上这种小惩大诫了,对吧?”
五公主歪着头,天真的表情,恶劣的眼神,无一不在说着她是故意踩长公主的痛脚。
“你,你们……”
长公主也没想到,这一屋子的,就自己一个外人。
她不甘心看向宋凌阳。
“宋大人,你也是这么用私心办案的嘛?”
“回长公主,微臣拿证据办案,恰好,这件事情微臣找到证据了。”
这话,终于让贵妃娘娘看过来。
一屋子的,也就沈遇发现,自从宋凌阳进来后,贵妃娘娘就没正眼看过对方一眼。
那种漠视,比嫌弃还可怕。
好在宋凌阳没什么异色,甚至都没看过五公主。
门口有几个人被带进来。
其中两个,是这这座宫殿的人。
“这位是李怡,娘娘的宫中的宫女之一,负责庭院洒扫,在五日前的清晨,发现有人偷偷出入放置红玉香的库房,所见的人就是这位尼公公。”
“尼公公已承认,是他偷拿走一根香,交给这位……也就是晚嫔的贴身宫女红拂。”
“红拂亲自动手,将香浸泡在枳实榨成的液体中,因为香较轻,需要将其压在液体中。”
“而红拂害怕用重物压着会将香压断,所以整个过程中她亲自用手按着那根香。”
“长时间浸泡后,她手上的枳实气味虽然散掉,但指甲乃至指尖残留着枳实碾碎后的颜色。”
红拂的双手被抬起,过去这么久,还能看到对方指甲缝中淡淡的青黑色。
“这一点,还请太医过来验证。”
宋凌阳对太医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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