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少人头一次听到这事情,转而又看起江州的笑话。
但凡江州对自己女儿多一点温情,说不得以后就有定国公府做靠山了。
也不对。
若江州真心疼爱江云亭这个女儿,江云亭又何必远去汴京,自是没有被沈世子看上这一出。
他们感叹,还是真种什么因,得什么果啊。
至于孝期就离开江家这事,这还用说么,一看就是被逼走的啊。
瞧着那些人看向江州鄙夷的眼神,沈遇心中冷笑。
人言可畏,言可杀人。
这把好用的刀,沈遇用的可是比谁都熟稔的啊。
既然对方如此瞧不上自己的阿梨,那么就让对方知道,什么叫做一念之差,悔不当初。
若说江州还敢反驳江云亭,可面对沈遇那绝对的偏袒,江州只能哑巴吞黄连了。
这两人无法发泄,接受怒火的,自然是安氏。
“安怡,我将府中事情交给你打理,你就是这么对我的嘛?”
“你干什么吃的,这种大事都不告诉我一声!”
“啊?”
江州怒瞪安氏,哪里还有之前维护的深情呐。
江州这人那,最擅长伪装。
当年为了娶到杨氏,伏低做小那么久,将杨家人都给骗了。
成亲之后,需要杨家扶持,于是他成为了旁人眼里最好的丈夫,成亲十几年,都没有任何姨娘妾室的。
很多人都不知道安氏是怎么出现在江家的。
有人甚至以为,是杨氏知道自己命不久矣,所以专门挑选出一个人来伺候自己女儿和丈夫。
事实上,谁人又知晓。
当江家逐渐在南陵站稳脚跟,不需要依靠杨家的势力时,江州对杨氏的态度就变了呢。
从高高捧起,到重重放下。
杨氏是杨家那一辈唯一的姑娘,是在宠爱中长大的姑娘,虽然聪明,在调香上也天赋卓绝,却不懂人心险恶。
她沉溺在江州当初表现的温柔中,一心嫁给对方。
早些年,两人也算是恩爱情深,可那一切都是江州演绎出来的。
而江州显然没打算演一辈子。
当杨氏的存在逐渐没那么重要后,江州就暴露出自己的本性。
杨氏知晓吗。
知道的吧。
她记得,那时自己该是八九岁,多少次看到自己母亲暗自垂泪。
那时候她不理解这种情况,问过,得到的只是母亲温暖的笑容。
“阿梨,我只有你了。”
彼时的她懵懵懂懂,而此刻的她,回忆着曾经,所感只是为自己母亲不值得。
也是从那一段时间后,杨氏和江州两人就冷了下来。
江州在外忙着生意上的事情,而杨氏一心教导江云亭调香。
那时杨氏身体还算不错,所以时常带着江云亭出门,带着她见识了很多事情。
“阿梨,耳听为虚眼见为也不一定为实。”
“我的阿梨啊,要学会用心去分别那些真正对你好的人。”
“母亲只是希望阿梨平平安安一生顺遂。”
带着自己母亲最好的祝愿,江云亭一点点长大。
杨氏将她教导的很好,她学会用心去看两人之间的感情,然后一次又一次发现两人中那无法填补的裂缝。
那个时间点,江家和杨家实力差不多,哪怕江州不再需要杨家的帮助了,可有杨家在,表面上他对杨氏,还是恭恭敬敬的。
一切,到了杨氏生病之后,情况就一落千丈。
许是流年不利。
杨家也从那个时候走下坡路,不少生意出了问题。
作为老牌子的杨家,只能在南陵苟延残喘着,忙碌着自家事的杨家人,多少也就有些忽略了杨氏。
而杨氏呢,自己身体不好,娘家也出了问题,她自然不可能给更多压力给杨家。
她和江州的事情,也就这么晾着。
直到她病重卧床,直到杨家被江家挤占,江州才不演了。
没有暴力,可言语上的讽刺和针对,江云亭那些年都暗中听了不少。
因为江州厌弃了杨氏,哪怕作为江家后院唯一的女主子,杨氏多多少少还是被一些下人给怠慢了。
当然,江州表面功夫做得很好啊。
他安排了一些人来伺候生病的杨氏,安氏,就是那个时候出现的。
对方乖巧,手脚麻利,性格看着也是温顺的,再加上那讨喜的长相,杨氏将安氏还有另外一个人留了下来。
两人共同伺候杨氏。
可另外一人伺候中阴奉阳违,被安氏给举报了,那人就被赶出去。
杨氏干脆就留安氏一人在身边。
久而久之,两人如同“朋友”。
可朋友会爬好友丈夫的床吗?朋友会两面三刀表面一套背地一套吗。
可安氏伪装的好啊,骗过了所有人。
后来,江云亭才想明白,安氏的出现不是巧合,说不得这两人早就勾搭,只是没到那一步。
而安氏呢,有野心,怎么甘愿躲在背后啊。
她走入江家,成了杨氏身边的人,伺候的那么用心,然后将自己伺候成了主子。
那日杨氏发病,江州大怒醉酒,而安氏趁虚而入和江州有了夫妻之时。
当两人来到安氏面前恳求原谅时,十一岁的江云亭还生气过。
可她依稀记得,母亲脸上时带着笑容的。
不是委屈,不是伪装,而是浅浅淡淡的笑容,后来想想,那是不在意。
杨氏当真对安氏和江州的情况一无所知吗。
不,多多少少是知道的。
可她不再是杨家的千金小姐,在江家生病后,手中也没什么权利,她知道自己阻止不了。
如此,还不如忍了下来,暗中给自己女儿筹划。
那封送往定国公府二夫人手里的信,就是她给江云亭的退路。
或许从那个时候,她就知晓,安氏和江州都不是什么简单的人,自己一旦去世,自己的唯一的女儿不可能得到这两人的好好对待。
如此,不如离开。
事实上也是如此。
杨氏病丧还没多久,安氏就摆出女主人的架势开始对江云亭发难。
至于做父亲的江州,默认了一切。
葬礼上,哭的人很多,江家一屋子,真正为杨氏难过的屈指可数。
她同母亲学会了忍耐,学会了藏拙,学会了将一身爪牙尽数收敛。
然后,找到机会就头也不回的离开江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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