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情债不好还,对仙家来说更是。
修行中人信奉因果,柳家人赴死,让许多人欠了他们的情,这是因。
现在因已种下,这些人必须偿还,否则没有果,这些人终生都休想得道成仙。白素贞和许仙就是因果很好的例子。
所以萧珩劝我的话,我是相信的。
如果我对柳家起了杀心,这些欠下因果的人,会比柳家更想除掉我。
但我不明白柳家的死为什么会让别人欠下人情?
我爷是一个普通人,他上山放火,烧死普通动物,这有可能。但他哪有本事杀死一窝的仙家?
一家子整整齐齐全被烧死,别说我爷,就是换一个道士去,也不一定能做到。
其中一定有隐情!
我盯着萧珩。
萧珩一脸为难,“这个是机密,我不能告诉你。”
“你等着挂科吧。”我甩开他的手,转身就走。
萧珩赶忙追上来,“李玉瑶,你先别生气,我是不能直接告诉你,但你还有其他办法能知道当年的事。”
我看向他,“什么办法?”
“一,加入我们佛头。”萧珩摸着下巴,上下打量我,“以你的资质,过个十年八年,你肯定能晋升到中级,到时你就有翻阅机密文件的权限了。”
十年八年?
黄花菜都凉了!
我道,“我选第二种。”
“我丑话说前面,第二个方法简单,但我不建议你用,因为那个家伙太危险了,你要是控制不住他,你就是给自己招来一个大爹。”
说完,见我依旧态度坚决,萧珩道,“你的堂口里有一个叫银硕的仙家,找到他的牌位,把他叫出来,当年的事他比谁都清楚……”
说到这,萧珩像是突然后悔了,他抓住我的手,一脸紧张的看着我,“李玉瑶,你当什么都没听见行不行?
我刚又仔细想了想,这个人你不能去找,他是在佛头挂过号的邪修,我们遇到他都头疼。你把他叫出来,我怕你有危险……”
“呦,这怎么还拉拉扯扯上了?小情侣吵架?”
萧珩话没说完,一个娇媚的女人声音突然从大树上传来。
我昂头看过去,上下两层枝干,一共站了六个人,是与萧珩同组出此次任务的队员。
他们像是凭空出现的,我一点动静没有听到。
这就是佛头组织的人,全是高手!
说话的女人穿一件大红色抹胸紧身超短裙,脚下红色细高跟鞋,脸上化着精致妆,一头栗色的大波浪。
身材波涛汹涌,曲线曼妙,脸蛋魅惑众生。她不像是来打架的,倒像是来参加晚宴的。
“小珩子,她是你女朋友?”女人指指我,笑得摇曳风情。
萧珩跟烫手了一样,一把把我甩开,然后红着耳根,紧张的道,“红红姐,你明知道我的心意。”
我惊了下,转头看萧珩一眼。
这小子原来喜欢大姐姐这一款的。
这时,一个穿一身灰扑扑的道袍,梳着丸子头,看上去只有十岁左右的小女孩从树上跳下来。
她跳到阵法前,昂头看了眼被封印在阵法里的明尘,然后低头从随身挎包里翻东西。
我很想走过去,距离明尘近一点,但最后却是脚下一转,朝着白薇和胡景堔走了过去。
白薇依旧昏迷不醒。
胡景堔正在往她体内渡灵力,看到佛头的人来,他昂头喊道,“有没有医仙?她快不行了,快来救人!”
白薇伤得这么重吗?
我吓得心头一颤,刚要询问情况,这时一个梳着马尾的十七八岁的女孩推开了我。
女孩蹲在白薇身旁,将手掌放在白薇胸前,声音平淡,“心脉被踢碎了,不严重,我能治好她。”
话落,女孩突然侧头看向我,镜片后的黑眸一片冷色,“以后不要让普通人跟着你冒险,你没有能力保护他们,而他们又很脆弱。”
“对不起。”我低下头。
这时,叫红红的女人也从树上跳了下来。
她跳到萧珩身旁,一把将萧珩抱进怀里。
萧珩的脸紧贴在她胸前的一片白花花上,他脸顿时爆红,头顶和耳朵往外呼呼冒白气。
“小珩子,”红红娇笑道,“这是给你的奖励,你修为进步了,竟仅靠一张符就困住了目标。”
“不对,”穿道袍的小女孩开口,小孩子的声线但却冷的像冰,“他不是被萧珩封住的。”
话落,小女孩抬起小手,手掌贴在阵法光柱上,“破。”
随着令下,飘在上空的黄符轰的一声炸开,白烟散开,金色光柱瞬间消散。
“他现在就是一头没有理智的野兽,没了阵法压制,小心他伤你!”红红推开花痴状态的萧珩,第一个冲到小女孩身旁。
与此同时,树上其他队员也都跳下来。他们将明尘围在中间,各个手结法印,仿佛如临大敌。
可令所有人都没想到的是,就算没了阵法压制,明尘依旧一动不动!
“你们都起开!”
小女孩声音更冷了,“是他愿意被封,这张符才能封住他。你们别忘了,他是连噬魂钉都不怕的家伙。
二十七颗噬魂钉都没让他魂飞魄散,一张封禁符又怎么可能封得住他?他现在配合封印,你们不要耽误时间。”
说完,小女孩推开护在她身前的红红,走到明尘身前。
她手里拿着一根黄色绸缎,绸缎上密密麻麻写满了猩红色的符文。她把绸缎一头系在明尘手腕上,然后昂头看向明尘的脸,“大哥哥,你很累吧,你可以休息了。”
明尘脸上没有任何神色变化,身体也没有动。但看着他,我就是莫名的有一种他放松了,不再紧绷着的感觉。
“封!”
随着小女孩令下,黄绸如一条大蛇,迅速缠在明尘身上,将他从头到脚裹住。
我看着被裹成木乃伊的明尘,眼泪不受控制,疯狂往下滚。
神识被封,意识全无,好像并不是这样。
他还有自己微弱的意识,然后靠着这点意识强行控制住了自己,自愿被封印,撑到现在。
他一定很累,也很不放心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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