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恺表情一下子僵住了,秦蒙这问了半天,却居然是帮不上忙!
沉吟半晌,宇文恺道:“贤弟,你颇得圣上信任,可以帮着越国公美言几句啊。哥哥相信,贤弟的话,圣上还是能听进去的。”
宇文恺的意思很明显了,你觉得没把握的话,可以帮忙说几句好话,这种可以了吧?
秦蒙摇头道:“哥哥,圣上一直以宽仁示人,寻常事情,确实是只消有人说几句好话,圣上就会从轻发落,可越国公的事情,小弟只怕是越帮忙说好话,起到的效果,反而是越差。”
宇文恺不好再往下说了,秦蒙等于是把他的话全部都堵死了。
秦蒙一看,这宇文恺就是个老实孩子,找朋友,做兄弟,这样的人是最实诚的。
不过,也不能拂了宇文恺的面子啊。毕竟,人家帮过你,求到你这里了,一句话给人堵死了,也不是那么回事啊。
秦蒙把目光从宇文恺身上挪开,有意无意般的向杨素那里瞟了一眼。
“哥哥,如今这个情况,宫外找人,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不管是多么显赫的皇亲贵胄,柱国重臣,向圣上求情,都是自取其辱。但这件事情,并非不可挽回。”
宇文恺眼睛一亮:“贤弟,听你口气,似有挽回办法,你可直言,不管用到谁,哥哥还是能够攀得上交情的。”
秦蒙淡淡一笑:“越国公已然知晓,哥哥就不必费心了。”
杨素是多聪明的人啊?刚才秦蒙有意无意那么看了他一眼,就知道秦蒙的话是针对他的。
等说到宫外找人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杨素恍然,那不就是要去找唯一能够制得住杨坚的独孤伽罗么?
没错,修建行宫别苑的事情,影响实在是太恶劣了,跟杨坚休养生息,爱惜民力的基本治国策略是背道而驰的。
通常来说,像杨素这样的宠臣,哪怕是出格了,杨坚未必就会严惩。
可是,出了这么多的人命,杨坚已经不可能善罢甘休了。
杨素忽然冲着宇文恺一拱手道:“宇文大人,此时秦太尉已经点明,就不要多说了。宇文大人爱护之意,素永世难忘,纵披肝胆,亦要报答宇文大人爱护之恩。”
说完,杨素竟然再一作揖,转身就离去了。
宇文恺以为杨素不高兴,带着情绪走了,就要上前阻拦,却被秦蒙拉住了。
待杨素走远,宇文恺有些嗔怨道:“贤弟,哥哥并非是想为难你,越国公平素虽是狂妄了些,但终究是有功于社稷,其人与贤弟一般,才不可斗量。奈何如此说话,以至于冲撞了越国公?”
秦蒙笑着请宇文恺坐下:“哥哥城乃志诚君子也。那越国公身经百战,历经无数阵仗,岂会如此失仪?就算是越国公对小弟不满,念及哥哥面子,岂会这般匆匆离去?”
宇文恺一听,很有道理,不觉沉吟道:“贤弟,照你这般说来,莫非,越国公已有全身之法?”
秦蒙也不想把话说得太直白,笑道:“哥哥,小弟敢向哥哥保证,越国公必然无事。”
宇文恺长吁道:“那就好,怎么说,越国公也是大隋不可多得的人才,此番圣上盛怒,能熬过这一关,越国公应该知道收敛了,咳,毕竟像越国公这样的人才,难得啊。”
秦蒙略一沉吟,说道:“哥哥,小弟有肺腑之言,不知道可敢跟哥哥直说?”
宇文恺不悦道:“贤弟怎可这般说话?莫非,贤弟以为哥哥听不得直言,亦或是会出卖兄弟?”
“哥哥,这话就伤感情了,呵呵,小弟的话也是有点鲁莽,咱们也就别纠结这些繁文缛节,且听小弟慢慢道来。”
秦蒙忽然面色一整,无比严肃道:“哥哥请想,越国公得圣上恩宠,无以复加,试问,若是一般人,谁敢将这件通天的大事,捅到圣上那里。按照一般流程,圣上得知此事,应当将此事发门下省,着有关职司办理,可是……”
宇文恺就算是再忠直,也明白了此中的蹊跷。
没错,杨素的事情,看上去是他自己做事出格,导致杨坚盛怒,说什么也要收拾他。
但这么细细一品,就咂摸出滋味来了。
如果是一般人,别说把杨素弄得几无退路了,就是想把检举杨素的资料送到杨坚那里,都是万难的事情。
就算是通过正常渠道把事情捅到杨坚那里,能让杨坚直接过问,而不是通过有司处理,太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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