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蒙不等新文礼回来,点了十余亲兵,叫上刘进,全都骑上战马,在京城里胡乱溜达开了。
这个时候,秦蒙必须要做做姿态,在京城里先巡视一番,然后再出城。
不然,真的根据自己知道的历史,一下子找到了杨坚,这戏就没法唱了。
秦蒙带着刘进,从南城开始选择交通要点巡视,无论是碰上京兆府的人,还是卫戍部众,都会停下来问一下,有没有发现可疑情况。
等得到没有异常的回答后,秦蒙带着刘进和亲兵,马上就转到下一个交通节点。
折腾了三个多时辰,京城各处才算堪堪跑了个遍。
不过,这时候已经接近天黑了。
刘进急道:“贤弟,这可如何是好?天,马上就要黑了啊。”
秦蒙心里是有底的,佯装皱眉苦思道:“哥哥,无妨,京城里寻不着,咱们可以出城看看,圣上之时一时气愤,应该不会想不开。”
说完,秦蒙让自己的亲兵给四城卫戍军旅传达命令,出城巡山,方圆十几里的地方,务必要打着火把,连夜搜索每一寸地皮,要是有遗漏的,军法从事。
秦蒙带着刘进,出了北城,这是秦蒙刻意准备好的,四城巡视完毕,正好是在北城结束,他令人出北城就顺理成章了。
而杨坚,就在北城之外的山上。
天很快就黑了,但在秦蒙严令之下,卫戍军旅,点燃了火把,呈密集型一字横列,像篦子一般搜索沿途经过之地。
临近半夜的时候,忽然有一士卒禀报,听到在半山腰的地方,有马嘶的声音。
秦蒙一听,赶紧和刘进催马赶过去,看到杨坚正躲在一块山石后背风呢。
杨坚的马,幸亏是训练出来的宝马,缰绳松了也没有跑开,不然,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够找到杨坚呢。
秦蒙和刘进慌忙滚鞍落马,连滚带爬跑到了杨坚面前。
“陛下!奈何欲弃臣而去!”秦蒙匍匐在杨坚身前,抱着杨坚的大腿嚎啕大哭。
杨坚自己负气跑出来,本就越想越上火,越想越感觉悲凉,再加上晚上山风还是很凉的,心里悲愤早就不能自己,听到秦蒙嚎啕大哭,自己想要说话,却是一张嘴,也哭了出来。
秦蒙一看这也不是这么回事啊,赶紧看了刘进一眼。
刘进也正跟着抹泪,一看秦蒙示意,这才想起来,周围还有跟进的士卒,赶紧命令士卒,全都到山下候命,怎么说,杨坚在这儿哭,一帮人围着看啊。
等士卒都走远了,秦蒙接着哭道:“陛下,就算是不如意,您却是身系大隋江山社稷,臣等若何?天下黎民百姓若何?天塌地陷矣!”
杨坚也是当真难过到了极点,眼见刘进在一旁,知道自己的事情,多半秦蒙是知道的,便也不去遮遮掩掩了。
“咳,一言难尽啊……朕富有四海,天下咸服,却是,却是连一妇人都保不住,朕纵然贵为九五至尊,又能如何?”
“陛下不可如此妄自菲薄,您乃代天行命,恩泽四海,世人只道陛下高高在上,谁知陛下经历了多少委屈,受尽了多少折磨,才成沐天恩荣登九五。陛下心苦,臣不敢说感同身受,却如锤心刺骨,通断肝肠啊。”
秦蒙一边嚎着,一边赶紧脱下自己的罩袍,给杨坚裹上了。
杨坚听到秦蒙说起委屈和折磨,不免想起自己在前北周涉政之时,被北周皇帝宇文赟猜忌打压,每天都是过的提心吊胆的日子,那真是走一遭北周皇宫,就如同在鬼门关走了一遭。
真的就像秦蒙所说的,谁知道他经历了多少磨难啊。
眼见秦蒙哭得痛心,杨坚也是痛快敞开心扉,跟秦蒙两个抱头痛哭。
刘进在一旁小心伺候着,作为杨坚身边的老人儿,他清楚杨坚是什么秉性,更知道杨坚的习惯细节。
一直等到杨坚抽噎声小了,刘进才小声进言道:“陛下,这山风凉得很,您可得注意龙体啊,有什么事情,回去再说可好?”
杨坚愤愤道:“这万里江山,俱是朕辛辛苦苦打下的,奈何在朕之皇宫,却是事事不如意?那皇宫薄凉,回去作甚?”
刘进一时语塞,赶紧把求救的目光,看向了秦蒙。
秦蒙想想道:“陛下,刘公公所言有些道理,不如这样,陛下且先移驾到臣的家里,待天明,再做打算。”
杨坚想想,长叹一声,摆了摆手。
秦蒙可不敢妄自揣测,赶紧看了一眼刘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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