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弘脸上,一下子表现出了肉痛的神色。
这竹简,要是假的话,破坏也就破坏了。但要是真的,破坏了,那可真比从身上割下一块肉还要痛啊。
但既然已经找秦蒙来掌眼了,不尊重人家的意见,又好像说不过去。
纠结半天,牛弘同意了秦蒙的要求。
秦蒙可不同于牛弘,他的意识当中,为了辨别真伪,是可以进行破坏的。
说干就干,秦蒙找来刀子,拦腰把竹简砍成两段。
牛弘心疼得脸都哆嗦,可秦蒙却是不以为意,仔细检查断面上的情况。
按照秦蒙掌握的后世造假的技术,无论你怎样造伪,终究是跟原始的物件有很大的差距的。
岁月的痕迹,你可以将表面腐蚀得跟古物一样,但内在里的岁月侵蚀,你却是无法伪造出来的。
竹简的断面,可以很清晰看出油渍的痕迹,但秦蒙发现,这种油渍的痕迹,有点太扎眼了。
如果真的是久远岁月中流传下来的东西,就必须是人手翻动把玩沾上的人体体油浸润,在竹简上应该是各个位置均匀不一的。
而手里的这个竹简,油渍的痕迹非常均匀,给人的感觉,就是用特殊的油脂泡过的一样。
虽然不敢肯定这东西就是伪造的,但秦蒙可以大体上判定,这货色存有很大的疑问。
有了这个基本判断,那就好说了。
“前辈,进献这宝物的人,还在么?”
牛弘看不出秦蒙到底是何判断,但听秦蒙问起,便答道:“现在正在府上做客,秦大人,要见见这人么?”
“嗯,有些问题,要问上一问。”
牛弘吩咐下人,去吧进献宝物的人给叫来。
不大功夫,牛弘家人将一道人打扮的人,引了进来。
秦蒙这么一打眼,稍稍有些意外。
因为秦蒙从心里已经把献出归藏残本的人,定义为骗子。
可这人看上去就二十出头年纪,生得仪表堂堂,五官端正,双眼顾盼有神,那身段,那举手投足风度,竟然让人有种油然而生的亲近感。
就这条件,在后世那妥妥的偶像胚子啊,就算是在眼前的大隋朝,当个面首也绝对是可以的,干啥不好,非得冒充文化人,来蒙骗牛弘这个鸿儒大师呢?
也难怪牛弘会被这厮哄住,秦蒙估摸着,要是自己冷不丁看到这货,估计也会放松警惕,没准就被忽悠了。
“玉虚真人,这位是名震大隋的鸿儒巨匠,现任京兆府尹的秦蒙秦大人。秦大人,这位是终南山明性殿的玉虚真人,老朽幸甚,得两位高人于此相聚,实不枉此生也。”
牛弘的引见,让秦蒙感觉好像是被噎了一下一样。
在历史的评价中,牛弘可是以刚肃著称的。连号称大隋战神的杨素,谁都不鸟,可见了牛弘都得恭恭敬敬。
就这样一个牛人,却是对秦蒙和一个道士不吝赞美之词。
鸿儒巨匠,秦蒙脸皮再厚,也感觉这称谓让人脸红。
可是那玉虚却是很坦然就接受了真人称谓,微微看了秦蒙一眼,一摆拂尘,单掌立于胸前道:“这位秦大人,双眉带煞,一双眼睛虽有诗书之华,却是难掩肃杀之气,想必,秦大人曾统领千军万马,杀伐无数啊。”
秦蒙稍稍惊愕了一下,看看玉虚,难道这家伙真的有点本事,真的能有一眼辨识对方底蕴的能耐?
转念一想,骗子想要到某地行骗,那就必须要把功夫下足了。秦蒙自己的那点事,怎么说,外界也是多有传闻的,玉虚知道,也是情理之中的。
秦蒙稍稍沉吟一下笑道:“玉虚真人,未免有些夸大了。本官不过是打了几场仗而已,杀伐无数,名不副实啊。”
玉虚摇头笑道:“秦大人过谦了,杀伐在心而不在手。倘只有手狠,则只杀数人。而有杀伐之心,则万千性命,尽在一念也。”
秦蒙不觉暗暗称奇,你还别说,玉虚就这一番道理,真有那么点得道高人,看穿世间尘俗的感觉。
牛弘看两人站着言语,赶紧说道:“两位高人,俱是老朽贵客,请落座,奉上香茗,再说不迟。”
秦蒙不好唐突牛弘,对玉虚做了个请的动作,待牛弘和玉虚坐下,自己也跟着坐下。
香茗奉上,牛弘礼敬,秦蒙和玉虚都品了一下,放到桌上。
“玉虚道长,适才闻牛前辈言,道长来自终南山明性殿,未知道长在那里修行多少岁月啊?”秦蒙眼睛盯着玉虚,不动声色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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