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頍脸上的苦笑越发明显了:“秦帅,话虽如此,但汉王殿下安危,可玩笑不得啊。未知秦帅可有搭救之法,与在下说说,或可给秦帅一些建议呢。”
秦蒙脸色肃穆道:“王司马,此间只有你我,就与你说说心里话吧。汉王殿下安危,实为所有事情当中最重要的。但是,欲解救汉王殿下,则必先安南岸大军。倘南岸大军乱套,何以组织人力物力营救北岸?如今是突降暴雨,我大隋没想到,高元那厮,也必然没有料到。北岸之事,目前都是各顾各的,裴文安只要不惊慌失措,汉王殿下必无大祸。王司马既然问及秦某谋划,不妨告知王司马,早些日子,曾购得羊皮无数,现如今可以派上用场了。到时候,可以扎筏渡水,将绳索搭于水面,即可搭建浮桥,届时,我们不但要撤回汉王殿下,所有北岸袍泽,可全部接回。”
王頍闻言,脸上如拨云见日一般面露喜色:“秦帅果真不愧大隋第一智士,日后丹青史册,必以良谋光耀!当日,幸亏汉王殿下自东宫求得秦帅同行,不然,王頍计穷,百死难赎其罪也。”
心里有了底,王頍自然是坚决贯彻秦蒙的命令,带领着从秦蒙那里得来的飞骁军,到处去督查。
因为极端恶劣气候天气,大隋军旅,遭遇到了难以想象的困难。
暴雨引发的洪水,冲垮了辽水河岸,沿着低洼地势蔓延,阻绝了各处道路不说,因为隋军没想到会有这么猛烈的暴雨,因而对于辎重的保护不太到位,导致各种辎重物资严重损毁。
其中,损毁最严重的,莫过于粮秣了。
好一点的军旅单位,损失掉所携三分之一的辎重。
一般的,损失了一半的辎重。
严重的,直接全部损失掉。这样的军旅作战单位,满打满算,也就够维持两天的口粮。
更为让秦蒙头疼的是,负责囤积辎重物资的侧后辎重营,也遭到了暴雨袭击,粮秣物资虽然没有像作战单位那样损失严重,却也是被雨水打湿,眼看着就要变质。
就是这样的粮秣物资,你干着急还运不到前方需要的地方。
暴雨冲毁了不少路段,而且,因为暴雨没有停歇的迹象,许多低洼路段,已经积满了水,以车马驮运的辎重军旅,装好物资,出营门行不到几里,便很难再向前方行进了。
秦蒙综合考量了一下,决定就近修路。
就近修路的构想是这样的,由秦蒙按照大隋军旅分部状况,选择地势相对较高的地方,规划出一条道路。
道路两侧的各部军旅,按照人数多少,秦蒙给予了层层下包的修路任务。
沿途军旅,务必在三日内完成道路修建。而且,必须要留有足够的人手守护道路。
因为暴雨一直下,修好的路难免要再次被冲垮,秦蒙下达的命令,是随时冲垮随时修,以保障辎重营能把物资送到各部当中。
这个命令,有点让人勉为其难。
可因为修路是保障自己的吃用,所以,分配到任务的各部军旅将士,还真的没什么怨言。
有了新的规划道路,辎重营总算是能艰难地把物资粮秣,一点点送到各部军旅手中了。
十余日后,暴雨总算是小了。再过两日,天色放晴,总算是见到了久违的阳光。
然而,好天气并没有带来好消息。
各处不断上报,因为连日暴雨,将士们都在暴雨中坚守岗位,各部都出现了数量不菲的将士染上疾病的现象。
王頍汇总了各部情况,着急忙慌过来找秦蒙。
“秦帅,事情有点不妙啊,按照上报情况来看,军中,好似时疫发作了。”
这一点,秦蒙都不用预料,他在后世史书上看到的,就是这个情况。
秦蒙也早就有了相对的预案:“王司马,将问题严重的军旅,撤出去吧。着两员大将,一将前面引路,一将率三千有战力士卒维持秩序,护送要撤出的军旅到后方。马上致信鱼都督,要他派出人手,多备郎中医师,尽最大的可能,拯救咱们染病的兄弟。若是路上有死去的兄弟,记得交代护送将领,务必深埋,切记切记。”
就这样,在秦蒙的指挥调度下,东征大军主力,陆陆续续从高句丽腹地向幽州与营州方向有序撤退。
综合计算下来,完全撤出去的人马,在十六万左右,相当于东征大军一大半的兵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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