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蒙翻身下马,喝令指着樊毅连弩手退下。
“樊将军,京口城破,非战之过,国之不国,乃祸之源也。樊将军神武,饱读圣贤之书,当知上下一心,方可其利断金。秦某侥幸得京口,非独秦某之能,乃我大隋君臣一体同心所致也。”
樊毅脸上本来是毅然决然的神情,听了秦蒙的话,也不觉叹息不已。
良久,樊毅道:“秦将军,京口城破,在下心服口服。想秦将军有好生之德,必不会难为京口将士百姓。樊某人头,可双手奉于秦将军,万望秦将军攻破建康,佑我家小。”
秦蒙听得有些心酸,以樊毅武艺人才,投降大隋,必然会受到重用。
但因为樊毅的家小都在建康,被陈叔宝扣为人质,一旦他投降了,全家都会被处斩的。
秦蒙有心劝解一下樊毅,但话到嘴边,却是临时变了:“樊将军,请自便吧。”
说完,秦蒙一摆手,示意围住帅府的铁骑,都退后一段距离,给樊毅一点最后的尊严。
樊毅热泪盈眶,双手抱剑向秦蒙深施一礼:“多谢秦将军成全!”
言罢,樊毅遥向建康方向拜下,手里摩挲着长剑,热泪滚滚:“曾少年热血,仗三尺长铗,平镇四方。然今日挫败,唯有自身之血,以飨良兵了。陛下,臣为您尽忠了!”
樊毅手中剑往脖子上一抹,那酱红色的血液,顿时沿着脖颈的伤口,汩汩流出。
不一会儿,樊毅的身体,轰然倒下。
秦蒙叹息连连,看了看樊毅的尸身,有些不忍道:“豆卢远,先砍下樊将军人头,示众安定军民之后,跟樊将军身体缝在一起,厚葬。”
安排完豆卢远,秦蒙叫来伍云召,让他快马传令大隋军旅各处,进得京口,不可随意扰民,更不可做出伤民的事情。
一旦有劫掠奸淫等行为出现,必要以军法严肃处置。
安顿好了城中事情,秦蒙一面派人把战果通传到杨广那里,一面让达奚暠在投降南陈士卒当中,按照一定条件挑选所需要的人。
京口城破后第四日,秦蒙将麾下将领叫到一处,商量接下来要怎样面对姑孰。
宇文成都道:“大将军,京口一役,虽然我部几无损伤,但军械消耗太过巨大,尤其是霹雳弹,几乎见底了。那姑孰,乃是建康最后一道防线,必会死拼抵抗,无军械辅助,以我部兵力,强攻只恐不行。”
豆卢远道:“宇文将军所言甚是,若是姑孰一马平川,休道其有几万兵马,就是十几万,也不在飞骁军话下。然姑孰城防,更甚京口,依末将看来,应当等候大帅补充足够军械,再行攻击姑孰。”
伍云召但笑不语,把个宇文成都搞得云里雾里的。
“伍将军,你笑什么?莫非,你觉得我和豆卢将军所言皆小儿之谈?”
伍云召赶紧道:“宇文将军误会了,大将军让达奚将军在南陈士卒中,挑选会唱吴中俚谣者充斥我部,想必,已经有了计较。召我等前来商讨,乃兼听则明者也。因此,我就不费那心思了,就等大将军将令是了。”
所有人的眼睛,都盯向了秦蒙。
秦蒙道:“京口一役,胜得干净漂亮,无需质疑。然此役侥幸之处甚多,非战之能,而是南陈将士,早无心殊死抵抗了。京口一破,姑孰必然震惊,得京口失利教训,必有应对之策。因而,取京口之策,不可复也。”
宇文成都心里一动,试着问道:“大将军,莫非欲效汉初张良,行四面楚歌之策?”
秦蒙点点头:“如今,姑孰为南陈最后能燃起抵抗意志的地方了。陈主即便是再昏庸,也会不惜一切保住姑孰的。我部就算是火器齐满,强攻之下,若不能一鼓拿下,则其士气必涨,急切间,就难拿下了。”
伍云召道:“大将军高明,以陈之降卒陈列于其四方,以吴歌俚曲动那姑孰守军之心,则彼必无死战之心。找准机会突破其一点,则姑孰已在囊中。”
秦蒙让众人前来,并不是要把自己的意图强加在众将身上,而是要合理的让大家接受,形成统一的意见。
如今,几个主要将领基本上达成一致了,秦蒙可以放心大胆使用他事前谋划好的计谋了。
“豆卢远,率本部护送五百降卒运动至姑孰东城门,达奚暠,率本部护送五百降卒至西城城门。剩下的,跟随本大将军齐至姑孰北城门!”
(/16596/16596556/20097822.html)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