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众军官齐齐叹息,对于他们来说,武器已经不仅仅是第二生命一样的意义,这么好的战刀,配在身上,就像是红粉之于佳人一样,那诱惑,是任何东西都无法比拟的。
周烈抱着战刀,眼中所流露出的,几乎是祈求一样的目光。
秦蒙气笑道:“看看,看看,你们一个个的,那点出息吧,一看就是没阔过的穷人。我费这么大事,折腾这么大一场子,难道就打这么几把破刀?”
“破刀?将军,这可不破,你要嫌弃,给我。”周烈还当真了。
秦蒙手伸到周烈怀里,一把夺回来。
“这东西可是烧钱的主儿,就算是咱们兄弟不吃不喝,也打不出来几把。除非是朝廷大力支持,拨给足够的银钱,才能行。”秦蒙也喜欢这战刀啊,他抚摸着夺回来的刀,也是满脸爱惜。
齐远笑道:“这倒是真的,咱们将军,可是把自己的家底都搭进去了。就这样,还欠了令人嘬舌的债。将军,您的意思,是想把刀献上去,争取朝廷支持?”
秦蒙点点头,把刀放下,连连叹息。
“齐远,你和周烈,带着这五把刀,还有二十亲兵,替我跑趟京城吧。一把,送给王爷,一把,送给罗方大将军,一把,送给薛亮大将军。剩余两把,给黄昆大将军。”
“啊?黄昆大将军不过是军需长官,从不打仗,给他,是不是,是不是……”周烈有点不太明白。
齐远狠狠鄙视了一下周烈:“呵呵,周烈,知道啥叫县官不如现管么?王爷和两位行军大将军那里,虽是位高权重,但黄昆大将军才是放钱的主官。只要他高兴了,手丫子但凡松松,咱们这一部,可就不是一般的能吃好喝好了。”
众军官一阵哄笑,毫不留情嘲讽周烈。
秦蒙制止住大家:“都别笑了。周烈,此次出行,你只负责战刀和齐远的安全,一切,以齐远为主。齐远,给我办好这几件事情,一,必须要王爷同意我们打造兵器,组成一支威力奇大的骑兵……嗯,取纸笔来。”
纸笔拿来,秦蒙在纸上刷刷点点画了一幅草图,指点着给齐远解释:“这是组建拥有新型战刀骑兵的基本战术构想图,只要三百,就可形成极具穿透力的攻击阵列,随之而来的,就是整个战术打法的改变,步骑混合,可破铁骑。”
讲解一番,秦蒙确定齐远明白无误后叹道:“王爷乃是行伍出身,一看就明白。但是,这需要砸钱啊。这第二项要求,就是你无论如何,把钱给我弄回来。王爷恐有犹豫,可以在黄昆将军那里做文章,你怎么做我不管,我就要钱。”
齐远是负责军需的,知道秦蒙话里的意思,怎么做都不管,那就是可以采取非常规手段,秦蒙暗地里送黄昆黄金的事情,他可是在场的。
“明白,将军,还有什么要交代的么?”
秦蒙想了一下说道:“再就是咱们铁匠队编制的事情,这个,也须王爷点头。打仗,战死负伤那是常有的事情。可禀报王爷,这种格外编制,可收留负伤不能再战,而且没有家人的兄弟,费用吗,我们自己干点营生解决,给了编制就行。”
交代完毕,齐远周烈立刻带着新打的战刀,点齐了亲兵,略收拾了一下就出发了。
送走齐周,秦蒙让孙茂暂代齐远之位,又和侯超研究铁锅该如何打造出来。
铁锅的技术含量,虽比不得打造良刀,但也不是能够一蹴而就的。
可以想象,在秦蒙预想的锅胚上锻打铁砂,其间杂质太多,打造出来的铁锅,好的,就让人满意,不好的,就有一个个的砂眼,眼看着就是废了。
不过,这个作废,是在可承受范围之内,反正这东西是蝎子粑粑独(毒)一份,能垄断,就是皇帝闺女不愁嫁,提高售价也就是了。
秦蒙不想在铁锅上多浪费精力,就把这件事情,全权交代给了侯超。
为了防止铁匠队出工不出力,慢慢有了懒散之风,秦蒙祭出了计件大法。
打造良刀,每出一把质量过关的,可以给银子一两,铁锅质量过关,一口则是五钱银子。
当这个规定出来,铁匠队简直要疯了,恨不得不睡觉也要干活。
很好理解,二十几人分工合作,三天就能出一把优质战刀,中间夹和着,还能打符合质量的两口铁锅。
这样算下来,一个人平均一天能拿上近一钱银子,算上管吃管住,一年下来,一个人的收入,就相当于十户五口农家一年的收入啊。
为了保证铁匠队的身体健康,秦蒙得知这帮人不休不眠干活后,赶紧出台了最多六个时辰工作制,相当于一天最多干十二小时,这才稍稍遏制了铁匠队的冲天干劲。
人重不重要,就在他离开岗位之后的体现。
齐远在军中不显山不露水,秦蒙也知道后勤军需的重要,也重视他,但还没上升到非他不可的地步。
可真的身边没这人了,才知道这家伙真的是不可或缺。
战时,秦蒙可以不顾其他,令行禁止。
但平常时节,所有官兵的吃喝拉撒睡,就全都是必须要解决的事情了。
破烂事一大堆不说,更要命的,是空空的两手,外加满身的债务。
孙茂倒是明白点军需的工作,可跟齐远比起来,相差的,不是一星半点,而是论层级的差。
秦蒙只能和孙茂凑合着管理日常,掰着手指头算,齐远到底什么时候能够回来。
还有一个月过年的时候,秦蒙的日子越发难过,债主们纷纷上门,年关将至,你就算是不能把所有欠账结清,给一点过年钱总不过分吧?
债主的事情,还能推脱抵挡,毕竟,没谁敢把官兵给逼急了。
关键的问题是,快过年了,官兵们也要好好改善一下生活啊。
每年照例,朝廷会拨发这样银钱,但秦蒙支起的铁匠队那一摊,万万不能停,材料损耗特别大,需要现钱支撑,如此一来,挪用各种军费都来不及,哪还有钱买年货?
鉴于秦蒙所部欠债太多,谁都不敢再赊欠给他货物了。
大丈夫不可以一日无钱啊,堂堂一个王爷殿前参将,怎么就过得跟杨白劳一样,临近年关,如此煎熬啊?
就在秦蒙无限感慨的时候,孙茂又过来禀报事情了。
“没好消息别给我开口啊。”秦蒙的气也不顺,开口就给定了一个很不好的调子。
孙茂脸如同苦瓜一样,咧咧嘴拱手道:“将军,确实是不好的事情,但是,您必须要出面解决。”
“又是要债的?告诉他们,要钱没有,要命……算了,还是好言安慰,给磨走就是了。”
“将军,这个债主可十分特殊,是来讨要铁砂的。人家拿着官引,证明是她通过正常渠道采买铁砂,暂时寄放在魏家,被我们查抄,现在过来讨要了。”
秦蒙顿时头大如斗,铁砂都已经用了一大半了,正主过来讨要,这可拿什么给人家啊?
强横抵赖,甚至讹人家一笔,秦蒙是绝对有这个实力的。
但是,这不是秦蒙的风格。
“走,去见见。”秦蒙真是硬着头皮说出了这话。
见了讨要铁砂的人,秦蒙大感意外。
来人是一年少女子,能有不到一米七的身高,长得珠圆玉润,一身青色锦袍,掩不住那凸鼓身材,鹅蛋脸,有点婴儿肥,细长眉毛,一双大眼睛透着几丝泼辣,悬胆鼻下一张小嘴紧绷着,一看就不是好打交道的主儿。
“这位就是秦将军吧?民女林可君,见过将军。”那林可君可不似一般女性,根本不怯场,盈盈道个万福,骨子里透着不卑不亢。
“哦,原来是林小姐,孙茂,看座。”秦蒙吩咐道。
“不必了,秦将军,这批铁砂,乃是西域诸国委托我林家采买的。此物经过了官府审核批验,喏,这是官引,请看。”
秦蒙摆摆手:“孙将军都已经看了,我就不必看了。林小姐,还是坐下来谈谈的好,因为,这批铁砂,有些,有些……一言难尽啊。”
林可君笑道:“秦将军,有何难言之处?按照跟西域诸国的约定,这批铁砂,应该都快到地方了,如今却是滞留西平。民女能够理解将军扣留官方管制的东西,但官引已到,还请将军快快放行才是。我林家,已经失信于人了啊。”
“嗯,这个嘛……放行是不可能的了。这批铁砂,本将军已经用了。虽还剩些,因为涉及到军情,还是不能给你。”秦蒙感觉,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干脆,直接点算了。
“什么?”林可君惊愕无比看着秦蒙,万没想到,这位将军,把别人的货物直接用了,而且,连点渣子都不放过,那意思,是要全都截留了。
秦蒙清清嗓子:“林小姐,你大可不必担心,铁砂多少,官引上都详细列出了,本将军会按照行市价格,给你结算的。”
林可君一张俏脸,顿露不善之色,一双眼睛里,也是冒出火来。
“秦将军,这是钱的事情么?我林家世代经商,讲究的就是一个信字,客户那里要的是铁砂,我给人家钱,能解决客户的问题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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