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南知闻言又走近了两步,然后便看清了桌上刚刚写好,墨迹还没干透的两幅字。
只见上面的一幅,写的是“再接再厉。”
下面的一幅,写的则是“身体力行。”
两幅字各有千秋,而上面的那幅‘再接再厉’,明显底气更足,大气磅礴,如有气吞山河之势,下面的那幅‘身体力行’,则是有些笔力不足,可如果明白人来看的话,这幅字的结构和运笔方式非常的有水平。
而上面的那幅,自然就是秦老写的,‘再接再厉’,是一种鞭策。
下面的‘身体力行’,则是徐老写的,因为身体并没有秦老那么好,虽然恢复了许多,但毕竟年老了,所以下笔的力道没有那么足了,‘身体力行’这四个字,也是对凌游的一种期许,因为徐老和秦老,在凌游那里的身份不同,所以提的字,也更含蓄了一些。
白南知看着两幅字,纵使他不懂字,可也能明白,这两幅不同笔迹的字,肯定是出自两位老者之手,现在这二人问自己这个问题,这不是送命题吗?
白南知一阵心里发苦,心说自己太难了,历经过太多次送命题的经历了。
想了半晌,白南知才说道:“老人家,这两幅字都好,各有千秋。”
秦老一听呵呵笑了两声:“滑头哦。”但他也理解白南知,所以并没有为难他。
白南知此刻回头,看田向宇还在,于是他便按照凌游的吩咐,走到了田向宇的身边低声说道:“田主任,凌书记交代,这几位贵客到了他办公室后,谁也不许再进来。”
田向宇闻言就明白了,然后低声说道:“好,我亲自去门外看着,接下来就劳烦你辛苦些了。”
白南知知道,二人都给了各自一个台阶下,随即便朝田向宇也道了声辛苦,然后便看着田向宇走出了办公室。
秦老这时放下笔,周天冬便递给了二老各自一块刚刚田向宇准备好的湿毛巾擦手。
秦老和徐老走出办公桌,朝着沙发走了,秦老一边擦手一边看向白南知问道:“小同志几岁了?”
白南知闻言赶忙作答:“老人家,我二十四了。”
秦老唔了一声:“真年轻啊。”说着,秦老和徐老二人彼此搀扶着对方坐了下来,就听秦老看着徐老感叹道:“还是年轻好哦。”
徐老闻言呵呵笑问道:“你老秦二十四岁的时候,在做什么?”
秦老闻言抬头想了想,然后轻描淡写的说道:“当军团副师长,打反围剿呢。”
说罢,秦老双手拄着拐杖感叹道:“岁月不饶人哦。”
二老一边笑着感慨,而站在不远处的白南知听了刚刚秦老的话之后,腿肚子都开始转筋了。
他就算再不清楚对面这二位是谁,现在猜也猜出对方的可怖身份了,于是更加紧张了起来。
而就在这样汗流浃背的过程中,苦苦煎熬了二十分钟后,白南知的救星赶到了。
就听门被敲响了,白南知微微颤抖着双腿走了过去,将门打开了一条缝,当看到秦艽之后,这才把门全部打开:“嫂子。”
秦艽对白南知点了下头,然后便走了进去,可当她走进办公室后,就愣住了,他当时光听到周天冬对他说‘老首长来了。’可周天冬却没说,是几位老首长,秦艽也惊讶不已,怎么徐老也跟来了。
就见秦艽走上前问候道:“二爷爷,徐爷爷。”
秦老点了下头,就听徐老看着秦艽笑问道:“艽艽什么时候来的?”
秦艽闻言便回道:“我前两天就到了,和我妈妈一起来的。”
正说着,常文锦也紧随其后迈步进了办公室,当看到徐老的时候,和秦艽几乎是一样的反应:“徐老叔,您也来了?”
徐老哈哈笑了两声:“文锦啊。”说着便看向了秦老:“被你二叔绑来的,说带我出来见见世面。”
常文锦闻言淡淡笑了笑,二老来都来了,现在说什么也晚了,还不如奉承两句:“我听我二叔说,您身体比去年好了不少,出来散散心,也蛮好。”
说着常文锦又看向秦老:“我大哥和松柏要是知道您带着徐老叔跑来这么远,肯定又得急坏了。”
秦老闻言一摆手:“不告诉他们就是了,他们那是在限制我人身自由,我都可以向相关部门举报他们的。”秦老开了句玩笑道。
常文锦和秦艽闻言也是对视一眼,心说拿秦老谁也没有办法。
秦老随即就问道:“那个臭小子的什么开幕式,举办的顺利不?”
常文锦闻言回道:“顺利,省市的领导都在,他抽不开身,我和艽艽就先回来了。”
秦老听后点头道:“顺利就好。”
就在此刻,二老正其乐融融的时候,京城的大会堂门前台阶下,梁国正等一众领导们刚刚开会出来,因为今天就要离京,所以便与其他领导握手寒暄告别,就见秘书胡玉河急忙来到梁国正的身边,没敢声张,直到梁国正与两名领导分别后,这才靠近些说道:“书记,刚刚我接到您手机徐院长打来的电话,说秦老带着徐老去吉山了。”
梁国正一时间甚至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然后又问了一句:“去哪了?”
“吉山。”胡玉河重复道。
梁国正听后就朝着不远处等着自己的车前去,一边走,一边加快了步伐:“回去,现在就回。”
与此同时,北春市顾凯的办公室里,顾凯正与一个白头发已经占据头上一大半,看起来年近六十岁的领导模样的人坐在沙发前吸烟喝茶。
就听顾凯喝了口茶后说道:“梁老板今天就回来了吧?”
对方闻言回道:“看日子,今天会议结束了。”
说着对方吸了口烟,浓浓的烟雾遮住了他的半张脸,然后接着说道:“我想,那董开山万万没想到,他花费了那么大的力气,都没办到的事,被你给动动手指就做到了。”
顾凯闻言冷哼一声:“可别拿我和他做比较,那是一个贪婪还没脑子的莽夫,恶毒且没智慧的贪吏;而我与郑广平之间,才算是博弈;什么是博弈,那是要建立在不损坏党的形象和人民的利益为基础上的,才算博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