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游这番话一出口,虽然风轻云淡,可却深深刺进了毕绍杰以及身后的几名医生的心里,他们知道凌游是在指什么,就是在批评那些忘了医者之根本初心的医生。
凌游说完这番话,便向边上走了几步:“诸位请吧。”
毕绍杰等人是来给小女孩卫诺巡房检查的,看到凌游在这实属意料之外,于是听了凌游的话,便赶忙做着自己的本职工作,给卫诺检查着目前的身体状态。
而这时站在凌游身边的许乐抬头看向凌游小声问道:“凌叔叔,是你救了诺诺?”
凌游没有说话,只是笑着摸了一下许乐的脸,便回过头看着毕绍杰等人。
而就在此时,门口再次出现了人影,随即就听到苏红星的声音传了过来:“书记?”
凌游转头看了过去,然后点了点头:“红星来了啊。”
毕绍杰等几名医生见到苏红星也都转过身向苏红星打了声招呼,苏红星只是点了点头,便直奔凌游的身边而来了,随后站在凌游的身边看着医生们。
毕绍杰此时手心里都出了一层虚汗,毕竟自己现在身后可是站着两位陵安县的县领导呢,自己纵是再淡定,此刻也淡定不起来啊。
半晌之后,毕绍杰才转头看向了凌游和苏红星:“凌书记,苏书记,病人没什么大碍了,相信这两天也就能醒了。”
凌游点了点头:“辛苦诸位了。”
几名医生闻言赶忙摆了摆手,毕绍杰便说道:“哪里哪里,这都是我们应该做的。”
随后苏红星抬头看凌游没有想要让他们留下来的意思,于是便说道:“毕副院长忙去吧,我和书记就是来看看病人,不必陪同的。”
毕绍杰闻言心里既松了口气,可又有些失落,他其实还是希望能够留下来的,因为这熊登辉一出事,县医院院长的位置就空了出来,今天凌游和苏红星都在,这么千载难逢的独处机会,毕绍杰其实很不想错过,但听苏红星都这么说了,自己也不好赖着不走,于是便和凌游与苏红星打了招呼后,带着一众医生离开了病房。
病房里只剩下凌游几人之后,凌游便走到了病房一旁的椅子上坐了下来,然后对苏红星说道:“关于卫家三口的赔偿情况,怎么衡定的?”
苏红星闻言便说道:“卫来春除了卫诺之外再没有孩子了,父母走的也早,就只有一个弟弟,现在还在村里,考虑于卫诺还是未成年人的关系,于是县里打算将对于卫家的经济赔偿,交到卫来春的弟弟手里。”
而此话一出,还没等凌游表态,就听许乐在一旁焦急的喊道:“不行。”
苏红星闻声转头看了过去,然后说道:“书记,这是?”
凌游没有回答苏红星,而是看向许乐神色和缓的问道:“为什么不行呢?”
就听许乐说道:“诺诺那个叔叔就不是什么正经人,整天的喝大酒还赌博,我有一次在卫叔家吃饭的时候,他还带着他老婆上门找卫叔要钱呢,说欠了赌债,别人要打他;如果这钱要是给了他,肯定就得被他给败光了。”
凌游听了许乐的话,也就明白了是什么情况;而苏红星这时为难的说道:“书记,纵使情况是这样的情况,但现在卫诺没有了第一监护人,他的直系亲属里,这个叔叔卫来冬就是法定的顺位监护人,这钱按照规定,还是得给到他的手里,而且以后卫诺的抚养权,也得由他负责。”
许乐一听,立马急了起来:“不要,他和他老婆都不是什么好人,他老婆比他还凶呢,诺诺要是在他们身边讨生活,肯定没有好日子的。”
凌游听后低头想了想,然后这才抬头对苏红星说道:“红星啊,你和相关部门调度一下,这钱和监护人的事,先放一放,不用着急。”说着,凌游又补充道:“再一个,查一查这个卫来春的弟弟卫来冬,如果他要是真的像乐乐说的这样不堪,就让民政局那边酌情处理一下,毕竟不能让这孩子刚刚逃过一劫,再受到什么伤害。”
苏红星闻言立马点头道:“好的书记,我明天就去找相关部门的负责人转达您的意见。”
凌游嗯了一声点了点头;许乐则是眼睛里饱含泪花,对凌游鞠了一躬,随即用袖子抹了一下眼泪。
秦艽见状从包里拿出了一包纸巾,抽出一张来给许乐擦了擦眼泪:“好啦,你凌叔叔不是说过了嘛,男子汉是不能总哭鼻子的。”
许乐闻言这才重重的点了点头,然后拿过秦艽手里的纸巾狠狠的擦了一下眼泪:“我知道了阿姨。”
秦艽笑着摸了摸许乐的头,看着床上的卫诺,又看了看衣着破旧的许乐,心里也是说不出的酸楚。
这时,苏红星看了看秦艽,然后转头看向凌游问道:“书记,这是弟妹吧?”
凌游闻言拍了一下额头:“瞧我,忘了给你们介绍了。”
说着,凌游站了起来,看着秦艽说道:“艽艽,这个就是我打电话和你提起过的苏红星,我之前的县委大管家,现在是陵安县的纪委书记,我就是总去他家蹭饭吃的。”
说着,凌游呵呵笑了笑,又对苏红星说道:“我未婚妻,秦艽。”
秦艽当听到凌游介绍称呼自己是他未婚妻的时候,心里也是特别开心,于是主动伸出了手说道:“苏书记您好,总听我家凌先生提起你,说你们是工作上的好搭档,生活里的好朋友。”
苏红星见状赶忙伸出手浅浅握了一下秦艽的手:“凌书记抬爱我了,他也经常和我提起你的。”
秦艽听了苏红星的话后,便看了一眼凌游,随即玩笑着对苏红星说道:“苏书记,平时他都是怎么说我的啊?”
苏红星本来就是说了句客套话,可没想到秦艽居然会这么问,于是便在脑子里想了想,可想到凌游只是和自己提起过一次秦艽,那就是说秦艽能把县委房盖给掀翻了的那次,可这话也不能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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