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解完后,李空竹又在家中调养了近半月。
当十一月鹅毛般的大雪纷飞而至时,她这才正式的开启了大门,开始准备接待上门关心的寻问之客。
彼时正缝了麦芽儿临盆,听到消息的李空竹赶紧着于家地扶着她,向着麦芽儿家去。
一到赵猛子家,开门的林氏看到她,是连连惊叫呼着她怎近一月不见的,既是瘦了这般多。
李空竹只着摸了摸脸,说是自已有了点子不爽利,这养了近一月的,已经恢复了不少哩。
林氏见她这般说,认真的将她打量几眼后,见其面色挺红润泛光的,就信了其的话,领着她向着堂屋走去。
这会儿的当屋里坐着的人,除赵猛子一家外,还有惠娘与其伺候的下人。
看到她,惠娘当即就从椅子上不顾身子重的快速起身,向着她奔来。“你来了!”
李空竹伸手拉住她伸来的手,两人身后伺候的人,皆吓一跳的在两人耳边轻声的嘱咐着自家主子小心着点。
惠娘红着眼,将她上上下下的打量了许久,这才轻声问着,“可是好了?”
“好了哩!”李空竹拉着她的手向两边展开,给她看了自已的全身上下,随又满面慈爱柔光的盯着自已那还没凸显的肚子看了瞬,就转了目光的拍了拍她的手,“且快快坐下的好!”
如今李冲忙着镇上村里,她没有回镇上坐镇,挺着越发大的肚子在这呆了这般久,说到底,还是担心她来着。
惠娘用着绢帕抹了眼泪,拉着她同坐在了赵家让出的上首小炕上。
林氏给她上了热糖水,而李空竹则在坐下后,就看了眼下首请假回来,有些魂不守舍的赵猛子。
“发作多久了?”
“吃了早饭开始的。”惠娘在见她好好的后,就放了心,跟着说起麦芽儿生产之事。“本打算今儿再去你那看看的,没成想,刚走两步哩,就破了羊水。”
听着从隔壁传来的阵阵呼痛声,惠娘下意识的就摸了下自已的肚子。
李空竹在听她说本是要去看她时,就心紧了下,很怕是因着路滑啥的给摔的,再得知是自动破的羊水后,就暗中吁了口气。
算算日子,也该是足月的时侯了。
这一等,是直接等过了响午。
彼时的赵家三口人谁也没甚心情的想着吃饭,但两孕妇却不能饿着,也因此,在时辰一到后,于家地与惠娘身边伺候的人便去到了赵家厨房,做了卷饼配炒菜。
端上来时,赵家几口人脸莫明的红了下。
林氏更是尴尬不已的笑道:“倒是忘了这么茬了。”
“不用在意,该是我们叨扰了才是!”李空竹拿着饼子卷了菜,递于了惠娘一个。
见另三人都不过来,也不管,开始自动自发的也为自已也卷了一个。
拿饼的惠娘见她卷后吃得大欢,就不由得疑惑的盯着她看。
李空竹感受到的抬眼看她,对她笑了笑道:“大人能饿,小娃子经不得饿哩。”
这话令惠娘又是一愣,这是说她?
李空竹在吃完一饼子后,就舒了口气,见对面之人还在探究的盯着她看,就对其眨了眨眼。
“啊~~”
突来的一个惊叫,令着屋中众人皆脸色一变,赵猛子更是白着一张脸,腿打颤的快步跑了出去。
“媳妇儿,媳妇儿,你咋样了,啊~”
听着赵猛子的急喝,众人亦是齐齐的跟着向屋外行去。
“哇哇……”
还不待他们行到门口哩,就听一声啼哭传来。
林氏当即就喜了脸的冲着西方拜了拜,“阿弥陀佛,阿弥陀佛,生了就好,生了就好。”
李空竹与惠娘对视一眼,这大人还未知哩,既开始拜起了佛?
而这时外面的赵猛子,在那稳婆抱着娃子才将一开门,满脸堆笑的准备道喜之时,就趁着空的给钻进了屋里,反手将门啪的一声,给快速合拢了来。
“哎~”稳婆猝不及防,在那在叫着,“哎哟你这汉子,咋就这般鲁莽了,这产房可是污秽之地,你这一趟进去的,可是得倒霉好久哩。”
屋里的众人此时正好行了出来,听到这话,林氏当即的就向着那边西屋冲去,伸手大拍了那关着的门喊着,“猛子,你赶紧的出来了,听到没?妇人生娃子那是不能看的,快出来。”
“娘~”屋里赵猛子正安抚的摸着自家媳妇那没有啥血色的脸旁,听到自家娘这话,满脸无奈的冲着外面道了句,“芽儿虚得很哩,俺想陪陪他!”
“你这娃子,啥时不能看了,要急在这一时?等稳婆收拾好了,你想看多久都行,又不是难产没了,再看不到了,听话啊,快出来了!”
李空竹与惠娘彼时听得面面相觑,那边被关在外面的稳婆,抱着娃子这道喜也不是劝说也不是的,在那急得是团团转来。
还是赵憨实看不过眼了,喝了自家婆子一嘴,随问着那稳婆道:“生了个啥?”
稳婆见终于有人问了,就又堆了笑的道:“是个大胖小子哩,还不轻,有七斤八两重哩!”
一听小子跟七斤八两,那边林氏也顾不得再埋怨儿子,转回头的就赶紧要抢了抱,“给俺看看……哟,还真是胖呼哩,瞅瞅这眼睛鼻子的,看着就像芽儿,这额头,可跟咱们猛子一模一样哩。”她说着就打开了上面盖得严实的包被。
不想,那刚一被她打开盖着的包被,受寒冷的冷风一吹,小儿立时就啼哭了起来。
赵憨实见状,冲着林氏就又是一个瞪眼,走将过去将娃子抢过来交给稳婆给弄好。
“行了,别凉着了,又不是没生过,咋就这么不知了事儿?”
林氏被说得尴尬了脸,那稳婆又去拍了门,“赵家汉子,你赶紧开门啊,娃子可冷不得哩。”
里面刚缓过气的麦芽儿听罢,虚弱的推了自家男人一把,“还不赶紧去开门将儿子放进来,你这是还想俺受罪哭死不成?”
赵猛子抹着红了的眼眶点了点头,开了门让了稳婆进去后,又小心的搭了帘子,关好了门来。
林氏见他出来,自是又免不了一通的说道,赵猛子也不辩,耷拉着个脑袋任了她说去。
待等着稳婆收拾好,说可以进去后,于家地端来碗糖心鸡蛋递于了赵猛子。
赵猛子感激一笑,林氏则又再次尴尬了一把,这倒好,搞得她像个恶婆婆了般。
一伙人相携着进去时,麦芽儿介时正躺在床上满脸幸福的看着襁褓里的小小娃子。
听着声响,抬眼来看众人时,不期然的既看到了近一月未见的自家嫂子,面上一激动就想撑起了身来。
李空竹看得快步上前,压了她半起的身子,握着她的手拍了拍。
麦芽儿哽咽着喉头沙哑道:“嫂子,你咋来了哩!”
拿着绢帕给她拭泪,嗔怪的看她一眼,“月子期间可是哭不得的,不然将来眼睛可是会痛哩。再有你生娃子,我再躲着不来的,岂不是太不近人情了?”
麦芽儿感动的点了点头,松了身子的重躺了下去,“看着你没事,俺就放心了哩!”
“没事儿哩!”李空竹理了下她那被汗水打湿,还粘在额头上的发丝,“如今我不是好好的站在这么,你且安心坐着月子,待你精神好点,我就来常看了你,我还有好多事儿得请教你哩!”
听是有事儿请教她,麦芽儿就想开了口问是啥事儿,李空竹伸手止了她的嘴儿,笑道:“且安心休息!”
麦芽儿点头,李空竹又看了眼她身边的红色襁褓,抬眼看她,眼中有着寻问。
麦芽儿扯了下苍白的嘴角,“抱吧抱吧,小子倔得很,在俺肚子里可没少折腾俺哩!”
李空竹点头,笑着顺手小心的试着抱了把,旁边的稳婆见状,赶紧过来教她正确方式。
李空竹羞红了下脸,好在在稳婆的帮助下,终是正确的上了手。
起了身,那端糖水的赵猛子见状则快速的去到床边,慢声细语的跟自家婆娘边说话边喂起了蛋来。
李空竹抱着柔软的小子步到惠娘身边。
两人皆有些好奇的看着那刚出生的娃子,见其面部皱皱一脸的红红,根本就看不出是美是丑,倒像极了那小老头儿般,虽滑稽,却莫名的令着两妇女心软得一塌糊涂来。
惠娘伸着小手在其的嘴角边按了按,小儿感受到,立时就偏了嘴的想来咬。
或是觉着有趣,她又伸指在其另一侧按了下,果见其又偏了头的来咬。如此三翻,终是惹得小儿张嘴啼哭起来。
两妇人见状,一时间既皆手足无措来,那边林氏则好笑的接过了手,“你们还没当娘,不知道,这小子是饿了再寻奶哩,这手指点他,他寻不到,可不就哭出了声儿?”
李空竹与惠娘相视羞涩一笑,林氏则抱着小儿去那吃过糖心蛋,体力恢复点的麦芽儿处,将襁褓递于了她,让她解衣试着给娃子吸下,好早点下奶。
这一幕自是不适合了他们众人再呆,纷纷的说道了两句就出了屋来。
等着赵家老两口打发了稳婆,李空竹又跟惠娘说了下重搬去她那住的事情。
待得到欣然应允后,她这才由着于家地相扶,辞别赵家向着家去。
后面跟着相送的惠娘见此,盯着她渐远的身影,不由得开始若有所思来。
这场初雪下得极大极猛,彼时走在雪没至脚裸的村路上,李空竹看着完全被白雪包裹了的银色世界,不由得轻呵的吐出一口白色的浊气来。
回想起麦芽儿生产时一伙人担心的样子,她想,那时对于麦芽儿来说,再多人的关心,也抵不过男人在其身边的那一刹那呵护吧。
虽说这近一月,她一直都禁止着自已胡思乱想,总在心里给某个男人找着什么借口。可在心间的谋个角落里,还是止不住的失望惆怅。
连着华老如今见了她,都有些不大好意思来,几次三翻的问着她,可要给某个男人写信一封的问问情况。
她记得自已曾听了这话,只轻笑着抚了下自已的肚子,问过华老信件是由谁护送的。
待得知是暗卫后,就拒绝了写信相问这事儿。
若是邮差的话她可能会相信信件有可能丢失,可那高来高去的暗卫嘛,除非是被暗杀,否则绝不会有丢失信件这一说。
见她脸色有些不好,于家地担心的看了她眼,“姑娘可是累着了?”
摇了摇头,正好行到自家门口,女人亲自推门行了进去。
彼时正缝了下地出来溜哒的小泥鳅,看到她,拄着小拐仗的就想奔了过来。
后面的于小铃见状,赶紧的低叫着上前去扶了她。
李空竹看着如今越发圆润了的小泥鳅,白生生的脸上是一双清澈的宝石大眼睛,一如既往的盛着满满的孺幕之情,看着她笑得是格外的可爱!
招着手,大步的上去与了他汇合。
弯着腰身,拉了他的一手来,见入手软软小手也温温和和的,就满意的点了点头,“如何溜哒到外面来了?溜哒了多久了,可是有累着?”
抹着小鼻子上出来的汗珠,小儿摇着头的大喊道:“不累!屋子闷得慌,俺想看雪哩!”
李空竹点头,知这一个多月的躺炕对他来说算得上是极致的酷刑了。
试想一个成年人让你躺在那一动不动都会十分烦燥外加难受的,更遑论了一个不足五岁的小儿?
上了台阶,掀帘进了堂屋。
一进去立时一股暖意袭来,李空竹看了眼屋中放着的火盆。令着于小铃去把窗记嵌了条缝后,就扶着赵泥鳅上了小炕。
正当两人在小炕上说着玩乐话,玩着小玩具玩得不亦乐呼的时侯,华老从村中转了回来。
掀帘进屋,看到两人时,就不由得张了张嘴。
李空竹拿着木马看了他眼,随又转了视线的向他比了炕的另一边道:“有啥事儿,老先生坐着来说吧!”
华老嗯了一声,等于小铃上了茶水后,这才道:“靖国如今迎来了雪灾,且大雪比着我们早下了半月,如今的靖国除瘟疫内乱外,流民灾民更是累积无数。”
“哦~”李空竹哼了哼,没有说话。
老者想了想,似是替着某人辩解般,“虽说靖国已经是多事之秋,可那强国军队看着亦不像是好糊弄之姿,听说边塞一战,为着寻求推进的路子。君家那小子,既亲自带队潜入敌营,烧其草粮,毁其车马,这才将将的将那守卫的边城牙齿给敲下两颗来。如今虽还在扩进着,可实实在在是慢极又疲惫之极。”
来年若还是这样难推进的话,对于扩张领土灭靖国做法,看来得改一改了。毕竟这样长期以往,还拿不下靖国的话,这人力物力方面,變国就是再富有,也终有亏空不支的时侯。
华老说着就皱眉开始沉思了起来,李空竹心头则是轻抖了会,不动声色的看了眼沉思的老者,垂了眸,作不在意状的继续与着小泥鳅玩耍着。
待老者回神,见她一脸淡定似事不关已般的在那与小儿说说笑笑着,心下不由一叹。
想着那去的信件,老者亦是有些不解来,本以为以着那小子的紧张劲,其一定会着人回来看看,或是写上长信一封问问。
却不想,既是这般的了无音。
这近一月里,他身边之人倒是时时有传消息回来,可每一回的消息,都不是了他想问的消息。
试着绕着圈子的问了几回那传信之人,可得到的全都是一脸茫然外加不明所以。
叹息了声,“那小子,怕是忙得分不开身吧!?”
李空竹深眼,只一瞬就转了目,温笑的似没听到般,继续的笑闹着。
华老无奈的看她一眼,随又再次轻叹一声后,就起身向着屋外走去了。
等人彻底的没了影,李空竹这才看着那动荡的帘子发起了呆来。
不是她矫情,而是觉着,这信去与没去之间更本就是了两个概念。
若是没去信,她可能会选择隐瞒的依旧解了毒,至少心里的某个角落不会难过,不会像了现在一样,为着其一直再找着借口,一直在失落无力着。
“三婶儿?”正拿着另一竹球在玩的娃子,见了她在发呆,就不解的轻唤了声。
李空竹被这一唤唤回了神,不着痕迹的露了个温笑出来,开始了两人的另一轮交换玩具的玩法……
进入十二月,这时怀孕四个多月的李空竹,肚子也渐渐的凸显了出来。
她这样一显怀,就是想瞒也瞒不住了。
彼时村中虽说人人都在说道了这事儿,可谁也不会拿到明面上来惹了其的不喜,加上那月份一算,很明显就是了赵君逸的,是以,这一翻流言,倒也没掀起多大的风浪来。
李空竹对于这些根本就不在乎,在她看来只要身边人能谅解就可。
好在惠娘在搬过来后不久,就知了她怀孕的消息,虽说其对她有了好一通的埋怨,可最后,倒底还是晾解了她怀孕初期有染病,不想惹她惊谎相瞒一事。(当然,传染病这事儿,是李空竹编的谎话,只为糊弄她。)
由于进入了腊月,离着过年也就短短一月时间了,彼时的人人作坊,却因着订货单越来越多,作坊工人人人都开始忙得脚不沾地来。
可即使是这样忙碌着,每个人的脸上不但没有抱怨,相反,人人脸上是笑靥如花的干得越加起劲来。
因为这订货的人越多,就意味着他们能持续加班,这样到月底,工钱就会挣得越加多来,这对于他们来说,就相当于能过一个不错的肥年了。
如此的大好事儿,别的村儿是盼都盼不来的,他们又怎会因着这几天的忙累而不喜哩?
李冲自李空竹好了后,就又重回了镇上,如今按照李空竹所说,已培养出一批能说会道的小子们出来。
如今的主要任务,就是让了他们去各县推销粉条,对于罐头这一块,因缺得厉害就暂时先不着重推荐。
可即使是这样,这让一些想订货粉条的商铺派人来看后,在得知了有罐头的情况下,还是纷纷跟着也下了不少的订单。
搞得现今的山楂罐头跟糕点,作坊就算定量给批货,还是有些不足缺得紧。再加上仿品众多,争着收果子的商家也多了起来,在这一点上,他们为得果子,往往就会投入更多的成本,可就算这样,还是让另外的商家抢走不少,弄得他们是十分的无奈。
在离着过年还有小半月时,李空竹便打算将这几月的进出收入给规划规划,整装出来。
彼时的她在抱着帐册去往堂屋后,就着人叫了赵泥鳅过来。
待他来后,就随意的抽了本帐册扔给了他。
小子伸手接过一翻,就很是欢喜的拿着小算盘上炕,两腿一盘的,就开始认真的拨动了起来。
想着这小子因为在月初时,随了惊蛰去学堂旁听了两课。由于听得云里雾里弄不懂,回来时还很是伤心的哭了一场。
这让李空竹见了,很是哭笑不得的将其安慰了许久,劝着他再大点再去,并让了他这以后就跟在了她的身边,让她这一两年内,好好的教他一段日子,这样的话,待到了适龄上学之时,就不怕听不懂了。
当时小儿一听,虽说委屈愧疚,可倒底哼唧着点头同意了下来。
李空竹看了眼在她身旁打算盘打得霹雳扒拉之响的小儿,不由得好笑的摇了摇头。
有些人,有些事儿,当你遇到之时,想不佩服都不行。
谁能想到这读书认字不行的小子,对着算盘之声那是由为的痴迷热爱来?
这小子自跟在了她身边,就对看帐算数极为的感兴趣,以致于在当时看到的第一眼,就当场直缠着要了她教。
李空竹那日正算着一简单的单日帐册,因着时间充裕,就欣然答应的开始从最为简单的数字数起。
谁知这小子悟性极高,对于数数,那是教过一遍后就信手掂来。
见此,李空竹又慢慢的教了其简单的个位相加减法,小子也是很快就能领悟到。弄到最后,因为久摸不到算盘的,小子就开始晃着算盘在她眼面前不停的乱转,缠着她硬要她快点的教了他算盘的加减法来。
李空竹无法,就又拿出两天的时间,教了他最为简单的十位到百位的加减法。
以至于现下,这小子都能帮着她算那简单的单日帐册了。
“嫂子,这本俺算完了哩,你加下总和吧!”
李空竹笑着摸了他把,将那本帐册拿来,看也不看的,直接一页页的翻着,加起总和来。
不是她不担心小子算不好,而是这其间她已经试着试算过好多次了,且次次这小子都没有算错过。
叹息着将那总和算完,用毛笔计好总帐,李空竹看着那还打得起兴的赵泥鳅,只觉这么个娃子,要放现代那简直就是神童一般的人物。若家庭条件好点的,能好好培养的话,长大了搞不好都能拿不少那种脑力大赛的奖牌了。
可惜了,这生活在了古代,算数方面又极为稀缺,而她这个三流师傅也是能力有限,照这样下去,怕是不出两年,这小子就能超过她所知的那点数学理念了。
“泥鳅啊!待三婶有能力名声大噪后,三婶儿给你请个好的,专门教这算术的先生可好?”
“嗯?”小子转头看来,回过神后,就露出一排可爱的小米牙笑了笑,“俺有三婶儿教就行,到时俺要帮三婶儿算帐哩。”
“傻小子!”帮她算帐,可算是埋没了。
“呵呵!”
伴着小儿的欢笑,李空竹无奈的摇头失笑了一阵,心里想着,左不过还能教个两年,待两年后,她大概会比之如今来要有名气的多,介时再慢慢帮着寻摸看看吧。
腊月二十三小年一过,就是正式进入年节的时侯了,李空竹在这时已经再着手准备,作坊跟店铺所有员工的年终奖跟礼品。
待到年二十八这天就正式的停了工,其间,她先将镇上的伙计掌柜发完年终奖后,就着了李冲拿了银票去银庄,兑了整整一大筐的铜钱回来。
彼时那装钱的骡车,才将进村中,就引得村人们是纷纷出动的跟着伸脖仰看。
等骡车行到作坊门口,这一路相看的村民也早早的聚在了这门口。
作坊管事出来,着人将那筐铜钱搬到放在门口边上位置的高台上。等到李空竹一到,大家是迫不及待的赶紧让了路,都盼着她赶紧上台去,好早早的能分了那成筐的铜钱,让他们能为着因着年节买礼时花出去的钱,找补回来一些。
谁知当时的李空竹自人群外走进来时,看着高台上那放着的铜板筐子,只略挑了挑眉,并不急着上去,而是冲着村中的村民报歉了声。
“我这作坊里的工人还未发送节礼,可否请了储位的哥嫂伯婶们等上一等?”
众人看看那冒筐的铜板,又看了看李空竹的一脸笑意,知道这没到手就不算了自已的,因此只能忍耐着的点了点头,让她先入了作坊去。
一进作坊,全作坊的员工穿着工作服,是齐齐整整的立在那里。看到她来,随着赵猛子的一声喝,众人听罢,皆齐齐的冲她行了一礼。
李空竹挥手,让赵猛子去看村口看那订的猪肉可到了。而她则上台的开始说起今年的年终奖一事儿。
“自开作坊到现今,不到四个月,虽说效益可观,但总的挣银也不是很多,当初虽没规定有年终奖这一事儿,可想着作坊里的大多数人都是明面没分家,可实际也跟分家差不多了,想来那分成的银钱也不到了你们手。是以,从今年开始,作坊开始设定年终奖,也就是全年上满班的,按着一月十文算,一年十二月,就是每人一百二十文的奖金。今年三个来月,算四月的奖金,一会每人领四十文的年终奖,另每人还有两斤猪肉领!”
“吸!”下首众人听完,止不住的齐齐吸气,心中感动的同时,更是下定决心的以后一定会跟着好好干。
那边的赵猛子迎来了一车两板猪肉进村,此时的作坊外面,也跟着传来了此气彼伏的吸气声儿。
等着那板车进来,李空竹吩咐拉车的柱子,让了他来给众人砍肉分肉,并嘱咐他介时他可多领两斤走。
柱子如今主要负责搞收货,也因此工钱比着作坊的工人来,要高出许多。
上了几个月活,也往家拿了近一两的银子,搞得他娘成天阿弥陀佛的想请了他这堂姐去家里吃一顿。
不过如今看她挺着个大肚子的,怕是这年节窜门要作废了。
想着的同时,就挠着头近了前去,“哎,这交我就成!”
李空竹点头,又着身边的管事将作坊的桌凳搬了出来。
命着于家地将抱着的盒子放在桌子上,而她则坐在桌后,拿着帐册开始一个个的唤着名字的前来拿了红包。
待发完作坊,她又出去到了作坊门口的高台处,说了堆作坊效益之事儿,又说了堆感激之话后,就命着作坊的管事,帮着将那一筐铜板数了下去。
虽说一筐铜板分到若大的村落村民手中,人人一手也拿不了几个,但两斤猪肉钱还是有的,以致于这白来的银钱,令着村人高兴得很是乐呵了好久,呆在那作坊门口久久不愿散了去……
年二十九,李惊蛰几般不愿的回了李家村,为表孝心,李空竹面子上还是让他拿了几斤肉,并两块花布带了过去。
待到年三十这天,为着热闹,李空竹照样将于家地一家四口招了来,一伙人在热热闹闹的吃了个团年饭后,就聚在了堂屋里一起说说笑笑的等着新年的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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