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出去了,李空竹转身坐在了那张陈旧的架子床上。
刚一落坐,床就“嘎吱”的摇晃了一下。心下不免暗声嘀咕了句,“还真是破旧的得可以。”
眼睛在屋子里扫了一圈。不足二十平的地方,除了一角摆了个箱柜,临窗有一张断腿小黑桌外,就再无其它多余的装饰了。
眼珠又转动着向上移了移。见那泥糊的墙上开了如手臂粗的裂缝,连着头顶盖棚的茅草,也有好些已开始发黑陈腐。也不知,这样的房子,是如何经受住四季的雷雨冬雪的。
将打量完。就有人来了。
随着推门声响起,来人已轻笑着一手提着棉裙跨进了来,“三弟正烧着水哩。快入冬的天气,可别凉着了才好。饿了吧,正好煮碗面给你端来。”
来人是一二十左右的秀丽妇人。圆润如玉盆的脸上,带着和煦的微笑。虽是单眼皮子,可眼睛却是大大圆圆形。小小翘翘的鼻尖,连着有些肉肉的嘴唇,给人一种十分讨喜的形像。
李空竹垂眼想了一下,也不知是这个家里的老大还是老二。实在是原身对于所嫁之人的不喜,连着这家人是啥样,都不想听她娘说完,就发了疯似的又哭又闹,寻死觅活的。
张氏将碗放在缺腿小黑桌上,走过来作势要伸手扶她,“你是新娘子,万不能饿着了。虽说咱们家不是个富余的,可是老三却是个会疼人儿的,这面还是他让他二哥代话,着我帮着煮的呢。”
李空竹听得作害羞状的垂了螓首,不过却是弄清了她的身份。对她低低的道了声谢,顺势起身过去,坐在了长条凳子上。‘害羞’的看了她一眼,装着不好意思动筷的样子。
张氏看得眼神闪了闪,道了句:“到底是大户人家出来的。看看,这一举手一投足的。哪是我们乡下人学得了的!”
李空竹不动声色的笑了笑,伸了筷子,慢条斯理的夹了一筷面条,优雅的送进嘴里。吃像极为漂亮,连着一丝声响也无。
一旁的张氏见状,眼神几不可察的闪过一丝嘲讽。随爽朗的笑了声,“煎了个荷苞蛋,在碗底呢。来来来,我给你夹出来。”
说罢,直接上手将筷子拿了过去,对着碗就是一通乱搅。
李空竹不经意的挑了一下眉头。看着她将一碗面搅得溢出不少汤汁,再将夹出的煎蛋给捅了个稀烂,依然不动声色的害羞看着。
张氏将蛋弄到面上,眼角瞟向那端坐的人儿心中有丝疑惑。不说在成婚的前一两天还要死要活的去卖身么?打听到的消息也是个泼辣不讲理儿的,如何就这么沉得住气了?
“哎呀,这蛋碎了呢。要不我重做一碗去?”
李空竹摇了摇头,“不麻烦二嫂了,倒是不饿。”
“水来了!”清冷的声音传了进来。
李空竹赶紧起身,做出了手足无措样,羞红着脸的绞着手指,轻移莲步过去。低着头咕哝着,“当……家的。”
赵君逸眼中一丝不耐闪过,眼角憋到张氏时,淡淡的轻嗯了一声。将盆子放在了那张小黑桌上。
“哎呀,老三回来了。倒是麻溜,看来是心急了哩!”说着,她故作明白的捂嘴笑了起来。眼睛撇向那碗捅烂的面条,伸手就端了过去,“我还是赶紧走吧,省得在这扰了你们。这面也烂了,一会三弟妹要是饿了,跟嫂子我说一声,我重给你做啊!”
“多谢二嫂了。”李空竹冲她曲膝行了个礼。张氏别有深意的一笑,抬脚快步的出了屋。
外面,有大嗓门的声音传了进来,“咋样?闹了没……咋鸡蛋碎成这样了?”
李空竹淡然笑着,摇着头,冲自已的夫郎问着拿条毛巾。
赵君逸冷淡的扫了她一眼,转身去到箱柜处拿出一条崭新的扔了过来。
不习惯与人同用?正好,她也不喜欢呢。
李空竹几不可查的耸了耸肩,快速的将脸上的脂粉洗去。擦净脸旁,露出了里面娇俏艳丽的素净之脸。
赵君逸见她洗去脂粉的面旁清丽白皙,脸如鹅蛋,眼如秋波。鼻子秀挺,唇红如朱,倒真真有七分好颜色,也难怪会生了那不该有的心思。
心中鄙夷一阵。这时,外面如今的赵家当家人,赵金生的在外唤了声,“老三,一会过来哥三个一起喝一顿。”
“知道了大哥!”
赵君逸淡道,转眼见人已打理好。走过去,端了水盆便又出了屋。
正找地儿挂巾子的李空竹见状,不在意的挑了下眉头,将那条毛巾直接掸在了架子床的侧床架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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