夙苏微微扬起唇角,露出一抹似笑非笑的表情,有几分诡异莫测,“夺他人气运本就是邪术,天道不容。况且一个人的气运若是那么好夺,那你们哪还能坐着在里听我说话,我都想动手夺。”
夙苏那神情仿佛蒙着一层轻纱,让人莫名觉得背脊一凉。
她眼眸中闪烁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光芒,抿唇笑道:“这次的事,其实就像京城里的每个人每天都给我一枚铜钱,看似只有一枚,可若是多了,全京城二十几万人,那我不就有二十几万枚了。每天二十万,以此类推下去……”
凤明辰的眉宇间仿佛被墨染了几分,他缓缓说道:“每天每次只夺走一点点,积少成多,既不易被人察觉,又能蒙混天道法则。”
“没错!”夙苏附和的应了一声。
凤昀白望着脸色越来越黑的凤冥夜,清了清嗓子,问道:“这气运被夺走,人会怎么样?”
夙苏眼角余光扫过凤冥夜,她好想落井下石。
见夙苏久久不说话,凤昀白有些急了,不会有什么事吧!
夙苏悠悠叹口气,缓缓道:“一点点没什么大碍,顶多倒霉几日。多的话,人的运势会急转直下,就像是被忽然诅咒了一般,被夺气运之人会遭遇一系列不幸的事。有可能身是体逐渐虚弱病重;有可能事业受挫,连累家庭破裂;甚至危及生命。”
凤昀白倒吸一口凉气,急急问道:“那现在怎么办?”
夙苏淡然道:“找玉临,找到施术的人,破他法术。收回所有胭脂,这胭脂里的成分,实在是……”
“我也很好奇,是用什么做出来的,能那么香?”
夙苏眼底泛着一分邪魅之色,唇角诡异的笑压都压不住,答道:“掺了一些媚骨香,还有尸油。”
凤昀白眼中茫然:“食油?吃得油吗?”
凤明辰脸色都冻结了一瞬,同情的暗暗瞄了凤冥夜一眼。他的目光落在夙苏身上,眼底泛着不易察觉的笑意,她有点皮。
夙苏一脸平静地解释道:“人的尸体,用小火慢慢烘烤,渗出来的油。”
这一瞬,空气再度安静。
凤冥夜的脸一阵青黑,脸色阴沉地可怕。
凤景奕瑟缩下身子,背脊爬上阵阵寒意。
凤昀白身体往后一仰,尽可能离远一点。
夙苏叹了一口气,眼底幽深的望着凤冥夜,幽幽道:“你这三日多晒太阳,千万别去有孕的两位夫人那,我表示对你很同情。”
夙苏留下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握紧胭脂盒,挥一挥衣袖,扬长而去。
凤昀白欲言又止,望着夙苏远去的背影,最后只剩下小声嘟囔:“媚骨香是什么?”
凤景奕瞪了凤昀白一眼,别问,问了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
凤明辰眼底深邃起来,这个他还真知道,当初他们在外时,遇到那灵蛇教的茹媚就用媚骨香,夙苏后来还特意跟他讲过。
凤明辰自顾自的说道:“取少女之骨,细细研磨成粉,多种香料药草研磨混合,放入花树下密藏一个月取出,以少女心口精血调制。活人身上骨,活人心口血,制成媚骨香。”
凤冥夜碎掉了。
凤昀白傻掉了。
凤景奕呆掉了。
空气凝固了。
夙苏回到颐清院,就将叶菀心送来那些胭脂水粉悄悄销毁了。
后来的事,是凤明辰转述给夙苏的。
玉临率人成功地将醉心斋背后的操纵者捉拿归案。
这位幕后黑手竟然只是一个其貌不扬的妇人。
然而,更让人毛骨悚然的是,一间暗室里,挂着无数尸体,微红的炭火炙烤着。
而在她制作胭脂的宅邸地下,竟然埋葬着数不清的年轻女子尸体!
目前,这个妇人已经被关押进了司天监秘牢内审讯。
醉心斋被查封了,官府给的理由是胭脂里加了慢性毒药,长期使用,危及生命。
一开始,那些曾经购买过醉心斋胭脂的贵妇人对此颇有微词。毕竟,她们使用过后,肌肤确实变得越发娇嫩光滑,身上还散发出迷人的香气。
还有人说是醉心斋的生意太好,挡了某些人的财路,才会被查封。
可当第一批用胭脂的受害人接连病倒后,那些质疑的声音渐渐消失了。
毕竟天底下哪有那么巧合的事。
据说,太医都看不出得了什么病,一时之间,人心惶惶。
听说,与夫君亲密接触中,夫君也会遭受慢性毒害时,情况瞬间发生了逆转。
原本对醉心斋赞不绝口的贵妇人们,纷纷遭到了夫君的斥责和冷落。
往后几日,用过醉心斋胭脂的人,大部分人都生了一场小病,不严重,躺在床上休养几日也就好了。
此刻,那些妇人们都恨死醉心斋了。
玉临下了重刑,审问了醉心斋那妇人,最后只得出一句“南疆”。
妇人死了,魂飞魄散。
又是南疆!
玉临眉头紧紧皱在一起,眼底青黑,脸上满是劳累之色,他这几天忙得脚不沾地,人都快炸了。
他抬手揉了揉太阳穴,吐槽道:“南疆又是放蛊,又是阴玺,又是夺气运,他们到底想做什么?”
夙苏眸子闪烁着凌厉的光芒。
对于东储而言,京城乃是整个国家的政治核心所在。
这里汇聚了无数的权贵、官员以及重要的决策机构。
破坏京城行为,都无异于直接向这个国家的心脏发起进攻。
南疆深知这一点,所以才会不择手段地想要搅乱它,收集情报,制造混乱与恐慌。
而且这一次很不一样,夺气运,若是让他们成功了,那这些被夺走的气运最终会落在谁身上,不言而喻。
只要能够让京城陷入动荡,整个东储都会混乱。
一个国家若是彻底乱了,那就是入侵的最好时机。
这已经是再明显不过的事情!
南疆不断采取各种手段攻击东储,其目的不言而喻。
夙苏抿了一口茶水,才缓缓开口:“复国。”
玉临自然也想到了这点,他握拳轻轻敲击脑门,问:“你说现在该怎么办?”
夙苏微微垂眸,南疆小动作那么多,怕是已经有所准备。
“要么先下手为强,灭了它。要么等它灭了你们。”
玉临无奈的摇摇头,叹息道:“哪有那么简单。”
夙苏轻轻吁了一口气,南疆对于东储来说是一根刺,若是能灭早就灭了。
京城内动荡了几日,随之又恢复了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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