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凤冥夜离开后,夙苏强撑着的最后一丝力气终于耗尽,眼前一黑,身体不受控制地瘫软下去,昏睡了过去。
她仿佛沉入了一个漆黑无尽的深渊,没有光明,没有声音,空洞,无尽的空洞。
无尽的黑暗和绝望。她的身体在不断地坠落,没有尽头。
夙苏的意识开始模糊,脑海中不断闪现出过去的种种画面。
夙苏又看见林雅寻死时的画面,她的绝望,她的嘶吼,她的决绝。
夙苏拼尽全力想要挣扎,试图挣脱束缚,但她的身体却像是不是自己的一般,感觉不到身体的重量,无法动弹分毫。
她感到自己仿佛变成了一片轻飘飘的浮毛,飘飘浮浮往下飘落。而下方,则是无尽的黑暗深渊。
感知不到时间的流逝,一切都是虚无。
不知道过了多久,空洞里突然出现了一丝微弱的光亮。这丝光亮如同穿越时空的隧道,将她紧紧地吸引进去。
当夙苏再次睁开眼睛时,发现自己置身于一个现代的病房之中,她摊开手,却能透过手看清地面的瓷砖。
看到自己的身体静静地躺在一张白色的病床上,身上插满了各种管子和仪器,宛如一个死气沉沉的破布娃娃,依靠着这些设备维持着生命。
夙苏走近床前,望着自己身体那苍白如纸的脸颊,心疼不已,都瘦脱相了,手掌轻轻抚过脸颊,却径直穿越过去,虚无空洞感裹席全身。
夙苏幽幽叹了一口气,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淡淡的愁绪。
果然,还不到回来的时候。
就在这时,她突然感到手腕处传来一阵灼热的感觉,撕扯着她。
同时,身后的空间开始如水幕般扭曲起来,她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拉扯住。
夙苏还来不及反应,就被卷入了这片扭曲的水幕之中。
瞬间,她失去了意识。
腊月十六日,天空难得地放晴,阳光透过云层洒下,带来一丝不易的温暖。
连天大雪,各地都送来奏折,今年大雪恐成灾。
东储皇带着老二、老四、老六和老七四个儿子微服私访,巡视京郊大雪受灾的情况。
他们是悄悄地离开的皇宫,换上了平民的服装,只有几个贴身的侍卫跟随左右。
一路上,大雪堆积,只能步行,少见车马行人。
连日的大雪,路边的枯树在积雪的重压下不堪重负,断裂的树枝横七竖八地躺在大路上,挡住了前方的道路。
随行的侍卫们前去清理断木。
寒风呼啸,在这寂静而寒冷的氛围中,十几个白衣身影突然从雪地里窜出,他们全身包裹在白色的衣物之中,脸上戴着白布纱遮面,就连头发都用白布包裹起来,堆积的积雪成了他最好的屏障。
带头的刺客眼神冷酷无情,透露出一股杀意。
他手持一把锋利的大刀,刀刃闪烁着寒光,毫不犹豫地挥动着手中的大刀,直直地朝着东储皇砍去。
“有刺客。”
刺客的大刀在空中划出一道凌厉的弧线,带着致命的威胁。
凤冥夜一个箭步上去将东储皇护在身后,拔剑与刺客大刀相碰撞。
刺客武艺高强,刀刀往凤冥夜致命之处砍去,不像是京城里豢养的刺客,倒像是江湖里刀尖舔血的职业杀手。
紧跟着,又一群刺客纷纷拔刀,从雪地里冒出来,大刀劈砍而来,与随行的侍卫交战在一起,侍卫不敌,一个个被大刀砍杀,飞溅的鲜血染红积雪。
刺客们眼中冰冷,望着东储皇杀意尽显。
直接前仆后继扑向东储皇,凤昀白和凤景奕对上刺客,打斗纠缠在一起。
但始终是双拳难敌四手,刺客从侧面直冲向东储皇。
东储皇多年深宫辛劳,武艺早就退步,只能勉强抵挡,一时不慎被刺客划伤手臂,那刺客提起大刀猛然劈下。
“父皇!”凤昀白一脚踢开一个刺客,眼睛死死盯着东储皇呃呃呃方向,眼看就要来不及。
就在大刀落在东储皇头顶时,一柄长剑破空而来,将刺客穿了个胸。
刺客直挺挺的倒下,胸口涌出的鲜血沁红大片白雪,手中大刀落下,插入雪地中。
云墨和凤明辰飞身而来,凤明辰从刺客胸口拔出剑,一道剑气挥出,连斩三人。
东储皇捂住受伤的手臂,脸上却没有一丝慌张,他怔怔望着凤明辰,眼中似有万千情绪涌上心头。
他没有认错,那个人是他的老五,他不会认错。
凤昀白赶忙来到东储皇身边,不管东储皇愿不愿意,搀扶着东储皇远离危险地带。
有了云墨和凤明辰的加入,刺客们渐渐不敌,可刺客们却没有退缩,他们像是没有感情和知觉一般,前仆后继,奋死一搏。
凤冥夜被领头刺客牵制住,两人实力旗鼓相当,一番打斗下来,两人都受了伤,凤冥夜手臂被砍伤,血染红他的衣袍。
领头刺客大腿被刺伤,血大量涌出,眼底流露出痛苦之色,却没有退缩。
凤冥夜见云墨两人赶来,早已没了后顾之忧,下手快准狠,领头刺客修炼落了下风。
凤冥夜看准时机,一剑斩断领头刺客握刀的手臂。
痛苦的嘶吼声响彻整片树林,最后淹没在寒风中。
很快,刺客就被尽数斩杀干净。
凤昀白和凤景奕身上都挂了彩,好在都是皮外伤。
二皇子凤瑞清武艺不高,好在刺客首要目标不是他,被刺客一脚踢飞,躺在雪地里,只是受了轻伤。
东储皇毕竟年纪大了,前几月又病了一场,经过这一场厮杀,脸上明显的疲惫之色。
凤明辰远远见东储皇无大碍,心中的担忧顿时消散了大半,但他一步也没有靠近,反而转身向着凤冥夜所在的方向走去。
东储皇似乎感受到了凤明辰的意图,他突然大声喊道:“老五!”声音之中带着难以掩饰的激动和急切。
凤明辰听到这声呼喊,身体猛地一颤,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然而,尽管内心波涛汹涌,他的脚步却并没有停下。
东储皇站起身,步履蹒跚,朝着凤明辰的方向踉跄两步,被凤昀白扶住。
东储皇望着凤明辰,声音充满了痛苦和想念:“老五,你难道真的如此恨为父吗?连见为父一面,跟为父说一句话都不肯?”
凤明辰的背影微微颤抖,他紧紧咬着嘴唇,眼中闪烁着复杂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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