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脸上泪珠滚落,眸中却是异常坚持之色:“我不回去,那个家像一座囚笼,我死也不会再回那个家。”
领头的护卫见女子态度坚决,无奈的叹口气道:“小姐,请恕小的得罪了。”
领头手一挥,身后的两个护卫就走上前来。
女子双眸满是倔强之色,扯了扯夙苏的衣袖:“求求你们救救我,我爹逼我嫁人,我不愿意,他们就逼迫我上花轿,我好不容易才逃出来的。”
夙苏面露难色,这是家事,她一个外人拿什么多管闲事。
女子见夙苏不愿意趟这趟浑水,也不为难夙苏,抬手拔下发间金簪,尖锋抵在自己纤细漂亮的颈子处,颈子上的皮肉陷下去,可见她用力之重。
夙苏突然对这个女子刮目相看了。
女子指着护卫威胁着:“你们走,不走我就死在这里,你们抬我的尸体回去给我爹。”
护卫们被这一威胁,面面相觑,不敢有丝毫懈怠。
领头的见这般情况一时也没了分寸,他从未见小姐这般决绝的表情,他是真的怕他们用强的,小姐会伤害自己,造成不可挽回的事。
女子微微一用力,细嫩的皮肤被簪子尖端刺破,怒吼:“走。”
领头的见状也不敢不听了,连连摆手道:“好好好,我们走,小姐你别冲动。”
领头的带着人一步步往后退,最后转身离开。
直到他们都消失在视野里,女子才松开手,颈子被刺破一点皮,一点小血丝,没啥大碍。
离开的护卫并没有走远,只是隐藏在隐蔽处,静静等着。
夙苏小心翼翼问:“姑娘,你还好吧?”
女子摇摇头,像是一口气完全卸掉了,整个人轻飘飘的,步履不稳,脚踝的疼痛占领意识高地。
女子泪水糊满面,脸色微微扭曲,额头生出一层细腻的白汗。
许是大起大落,又加上脚痛得厉害,女子身子一软,晕倒了。
夙苏接住女子倒下的身体,脚下重心不稳,差点连带着那女子一起倒地,还好关键时候凤明辰扶了她们一把。
夙苏看着怀里的女子,无奈又可怜巴巴的叹口气。
玉临撑着快要咽气的身体,从车厢里探出个脑袋看戏,看着夙苏手里的姑娘,嘴角可疑的抽了抽:“这是又捡了个姑娘?”
夙苏瞪了玉临一眼,玉临悻悻的缩回去。
夙苏不知要咋办,一双明眸闪了闪,眸中祈求的小眼神散发着淡淡光晕,眼巴巴看着凤明辰,。
凤明辰无奈,帮夙苏将女子扶到一旁大树下安置,不情不愿的给女子看诊。
稍稍片刻后,凤明辰淡淡道:“她没事,气急攻心晕倒了,好好休息会就会醒,脚只是扭伤,没有伤到骨头。”
“额!”夙苏眼睛滴溜溜的转了转,轻轻扯了扯凤明辰衣袖,道:“你追去把那个逃跑的男人抓回来。”
凤明辰点头就朝着男人逃跑的方向。
夙苏幽幽叹口气,他们一群男子,还是不太方便照看一个未嫁的姑娘。只得转身回马车里,将睡觉的小狐狸给提溜起来。
“变回人形,去帮我做点事。”
能变回人形,小狐狸好梦被吵醒的气都散了个干净,那叫一个欢欣雀跃,一个蹦跶,身体隐隐散发刺眼红光,化作人身。
夙苏从马车里大变活人的带出来一个姑娘,云墨是有些吃惊的。
夙苏指了指不远处树下的女子,阿狸立刻就跑过去,好好守着。
“她是?”云墨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还以为幻觉了。
夙苏眼睛眯成月牙,笑眯眯道:“我养的狐狸啊!”
云墨双目圆睁,可突然他又淡然了,鬼都见了,他们家王妃养个会变人的狐狸算什么,说不准哪一天,王妃的猫也能变成人。
小狐狸就那么眼巴巴盯着女子的脸,眼睛都不带眨一下。
女子悠悠转醒,睁眼就看到一个红衣女孩蹲在她面前,微微惊了一下,才想起刚才发生的事。
女子小心试探问:“你是谁?”
小狐狸没有回答,眨巴眨巴眼,回头喊道:“公子,她醒了。”
距离本就不远,夙苏看得见,拿了一壶水就走过去。
“姑娘,你家在哪?我们送你回家。”
女子接过水,没有喝,拿出手帕将手帕打湿,从怀里摸出一把小小的镜子,将自己脸上的泪痕泥土擦干净,整理衣裙发髻。
一切完事后,女子才缓缓一拜,“多谢公子救了我。”
女子二八年华,样貌清秀可人,眉如远黛,眼若桃花,气似幽兰,少有的佳人。
女子扶着树干艰难的站起来,四下观望,没有见到相见的人,双眸含泪,问:“你们可见到俞郎?”
夙苏眼中一闪,问:“就是你摔倒就把你扔下独自逃跑的男人?”
女子泪水像是泉涌一般,心中悲戚,哭诉道:“俞郎不是那样的人,他是被我爹爹打怕了。”
夙苏贴心的递上自己的手帕。
女子接过手帕擦去眼角的泪水,缓缓讲出自己家的事。
女子闺名柳知月,父亲原是正七品知县,如今任期满了,功绩卓然,上司提携,升官至京城礼部为正六品主事,下月就要前往京城任职。
柳知月是父母疼爱有加的千金小姐,一直养在深闺,是个知书识礼的大家闺秀,最喜欢的事就是看话本,平日和小姐妹聊话本。
柳知月一日受小姐妹邀请去参加诗画会,遇到书生俞安成,俞安成参加一个诗画会,画了一副“喜鹊枝头缱绻图”,图上题上一句“只愿君心似我心,定不负相思意”。
正是柳知月最喜欢的话本上的一句诗,心中欣喜。
后与俞安成相识,相知,生了情愫。
两人常相约出游看景,谈天说地,共论往后余生。
俞安成苦读,家境贫寒,为了明年春闱,刻苦读书,常送柳知月一些自己写的诗词字画聊表相思之情。
柳知月感念俞安成读书辛苦,时常送一些吃食银钱。
可他们之事被柳父知道了,柳父去见过俞安成,说俞安成不是可托付之人,让家丁打走俞安成,不让两人来往。
柳知月被关在家中不许与俞安成相见,日日以泪洗面,柳父心疼女儿,不得不提出只要俞安成春闱考上进士就让他们在一起,且出钱出力支持俞安成上京赶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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