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稍稍那么一琢磨,竟然觉得小娃儿说的还有些道理。
自打上次后,他可不拿苏欢宝那寻常农家女娃娃那么看待,普通的女娃娃哪有她这个本事啊。
说话办事不知道比多少大人还要强着呢。
苏有才那里还找到车,可能是来的早了,车夫还没来呢,不着急的苏欢宝又去了云二姐的铺子转转,绒花受欢迎她心里踏实了,不知道绣品生意咋样。
云二姐一个女人开铺子也不容易,一边招呼客人还得一边照顾孩子,好不容易把客人送走了,她才得了空跟苏欢宝说了几句话。
她之前拿过来的绣品已经卖掉了,云二姐直夸比别的好卖,让苏欢宝多弄些过来。
“不过,妹子,咱们姐俩不别的,只是生意上的来往,你救过我娃儿的命,我是拿你当姐妹处的,不瞒你说,你们进来之前还有个小姑娘,拿着苏绣的绣品来问我价格。”
天下之大,会苏绣的肯定不只老娘一个人,但是云二姐这么说,苏欢宝知道她是在给自己提醒,“多大年纪的小姑娘?绣的是啥?”
“年纪看着比你大一些,十二三岁的样子,人好说,关键是绣品,跟咱俩之前商量的那个花样一模一样,我是想说,你是不是把花样给了别人……”
苏欢宝皱了下眉头,看来云二姐说的是苏如宝了。
“她刚刚那到我这儿来,我一见那花样就慌了,想着找你商量,你就来了,她开的价格我觉得高,她就又去了别家。”
苏欢宝明白了云二姐的意思,苏绣的绣品别家肯定也有卖的,但是花样却是她跟云二姐按着时下人们的喜好重新设计的,又加了些她新鲜的元素,这样的绣品落在了别家,对云二姐来说肯定是有损失的。
人家还能耐着性子跟自己说,没有翻脸已经够善良的了。
捋清楚了来龙去脉后,苏欢宝听到外面已经在喊她了,“云姐姐您放心,这事儿我知道了,我一定给您个说法。”
“我不是那个意思,啥说法不说法的,我就是想提醒下你,你找的人里头是不是有不听话的。”
“欢宝,快点。”苏有才喊道。
“快去吧,你哥喊你呢,咱们回来再说。”
坐上了马车,苏欢宝心里有些不痛快,苏如宝这种行为在现代就是泄露商业机密,是要负法律责任的,可就算在古代,也属于不忠和背叛。
不管两家是不是亲戚,有什么纠葛,她都没办法接受,之前觉得她受了委屈,心里不痛快,需要发泄,自己一再的忍让,现在看来,是时候敲打敲打了。
苏欢宝虽然是第一次来淄城,可苏有才却是轻车熟路,指挥着车夫穿大街过小巷在他的目的地停了下来,然后告诉苏欢宝和二两等买了马车后就来这里找他。
要说放心,苏欢宝是一百个不放心他,可是他那么大个人了,也不能拿跟绳子捆着他,她抬头看了看附近的商铺,只有一个叫古记布装的铺子,瞧着倒是比云二姐的铺子气派了许多,人来人往的生意似乎还不错。
“姑娘,我还赶着回去呢!”车夫等了一会儿有点着急了。
“好,咱们去马市。”
车夫把二人送到了马车门口就走了,苏欢宝要买马车,回去的时候肯定不会再花钱坐他的车了,他急着去寻想要花钱回去的人。
还没进入马市,马粪的味道扑鼻而来,苏欢宝前世还真没闻过这个味道,虽然不好闻,但苏欢宝并不矫情。
苏欢宝是个外行,前世也只是在小时候远远的看了那么一眼,连靠近都没机会,这里的马又不少,一匹匹的都被圈在圆木围城的临时马棚里,粗略的估计下,能有个几十匹。
在她看来,这些马除了颜色不同外,也没什么其他的不同。
马贩子好不容易等来了人,一个二个的格外殷勤,不过都是对着二两,在他们看来,就算二人真的要买马,也是二两才对。
客人没多少,马贩子倒是不少,呼呼啦啦一下子挤过来五六个,热情似乎,差点就把两个人给挤散了。
二两皱了下眉头,神情肃穆,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子,可这样依然没能阻止的了马贩子们的热情。
苏欢宝的这具身体还是个小娃儿,就算是个大人怕是也得被这些人给挤没了,她跟在身后有些吃力。
就在苏欢宝一肚子抱怨的时候,面前却突然多出了一只手,手背上还有一道粉红色的疤痕如小蛇一般蜿蜒在那,但那无根手指却修长纤细,“抓着我的手,省得走散了,这里人生地不熟的,不好找。”
少年看着有些高冷,却总在关键时刻心细如发,苏欢宝也不矫情,直接把小手塞进了他的掌中。
微胖的小手被他的大掌包裹着,随后他用另一只胳膊为她腾出了一个空间,免得她被那些人挤在后头。
苏欢宝摇了摇头,她差点就想入非非了。
马贩子的嘴巴就跟抹了蜜似的,不停的说着好话,一个没说完,另一个就接了过去,个个都夸自己的马是宝马良驹,就等着他们这个伯乐呢。
任他们说的天花乱坠,二两都不为所动,拉着苏欢宝继续往前走,观察两侧马棚里的马之外,时不时还会用眼神警告,他们靠的太近了。
然而,苏欢宝被牵着走了一圈,二两对任何一匹马都没有过多的停留。
苏欢宝挠了挠他的手心,“咋样?”
二两摇摇头,“太差。”
太……差?
苏欢宝觉得好几匹马都不错,瞧着身强体壮的,拉车绝对没问题。
苏欢宝从他对食物的挑剔上就猜测着他之前日子过的不错,而且还不是一般二般的小富,所以他看马的眼光应该也挺高。
她小声的提醒道:“二两,我买马只是为了拉车拉货,没有太高的要求,身强体壮脾气好就行了。”
“品相呢?”
“咳咳,凑合就行,马不都长的差不多吗?”
二两叹息了一声,这里头的马没有一匹同时满足她这几个要求的,没办法只能矬子里头拔将军了。
毕竟她兜里有多少银子他是清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