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欢宝看着朴实的廖氏,明明才三十几岁,却磋磨的像是个老妪,心里顿时涌上一股心疼,“二婶,您别怕,我哥最近没赔钱,我这次一来是给您送肉的,二来是有个事儿要跟您说。”
苏如宝虽然走了,却一直在屋子里竖着耳朵听呢,“看吧看吧,我说啥来着,我哥那句话咋说的来着,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去,没你的事儿。”廖氏喊了一声,但脸色没刚刚那会儿自然了,“啥事儿,你说吧。”
苏欢宝觉得二房真是被老爹老娘坑惨了,也坑怕了,根本就见不得一点好,“二婶,是好事儿,我认识了个绣庄的老板,她们家收绣品,给我的价格还挺合适的,我就想问问您,愿不愿意帮着绣花,绣样、绣线都是那头给,你们就管绣,一个月给你们两百文前。”
多给的那一百文,苏欢宝觉得就当是替爹娘还债了。
廖氏听的愣住了,简直不敢相信苏欢宝说的,天底下还能有这样的好事儿?
“娘,别信她的,指不定有什么大坑等着咱们呢?村里的人谁不知道绣活不赚钱,一个月累死累活也赚不到及十文钱,还不如我去山上采药呢!”苏如宝又道。
廖氏也觉得不靠谱,绣品的价钱她也是知道的,农闲时候她也绣过,别说一个月两百文前了,几个月都赚不来那么多。
“二婶,我这个是人家的定制款,就是那边有客人想买啥样的,就让你们绣啥样的,所以有点贵,而且这两百文也没那么容易赚,你们得先去跟我娘学学苏绣的针法,普通的刺绣的确卖不了几个钱。”
廖氏起初真的不相信,但苏欢宝说的有鼻子有眼的,而且她之前卖绣品的时候,的确听人说过,苏绣的东西价格是要高一些的。
“欢宝,真的有这好事儿?”廖氏再次问道。
苏欢宝重重的点头,“二婶,今天的肉就是卖了我娘的绣品买的,哦对了,她也帮着做了。”
廖氏就是老实本分的人,没那么多的心眼,听苏欢宝说了这么多,就已经相信了,“那你娘也一个月两百文吗?”
苏欢宝俏皮的朝着她眨了眨眼睛,“她一百文,二婶,这是个秘密,你们到时候可别给我说漏了。”
廖氏听的哭笑不得,“你这孩子,咋还瞒着你娘呢?”
“不瞒着不行啊,钱到了她手里几天就没了,到时候又来为难你们。”苏欢宝小大人的样子再次逗笑了廖氏。
廖氏对苏欢宝一直很好,其实就算是苏如宝对苏欢宝也不错,只是她心里有怨有恨,表现的就很冷淡了。
“你这孩子,倒是懂事儿了。”廖氏看着苏化脑,欣慰的道。
苏欢宝笑了笑,“人长大了,自然要懂事了,以前都是我爹娘不好,往后日子好了,他们就不会那样了。”
苏如宝在门后撇了撇嘴,心道狗改不了吃屎,想了想,还是没有说出口。
廖氏和苏欢宝闲聊了几句,苏欢宝忍不住问道:“二婶,这活儿您干不干呀?干的话我明天就给您拿绣线去!”
廖氏摸着她的脑袋,“干,连你都干了,二婶咋能不干呢,你如宝姐姐一起干行不?”
“行啊,两个人一个月就是四百文。”
苏如宝翻了个白眼,嘀咕道:“我可没说干,谁答应的谁干。”
廖氏从锅里拿了两个菜团子,横了眼苏如宝的方向,“别搭理她,她就那个臭脾气,明天我就带着她去你家跟你娘学苏绣去,我跟你娘当了这么多年妯娌,还不知道她有这手艺呢,早知道我早就去学了。”
廖氏摸了下苏欢宝的脸蛋,“还是咱们欢宝有本事,能使唤动你娘了。”
苏欢宝送了一碗肉过去,廖氏也没让她空着手回来,塞了满满一篮子的青菜,掂量了下后,又觉得她可能拎不动,便拿出了一半,剩下的她明天亲自送过去。
苏欢宝也不推辞,家里的确需要青菜,而且她也很喜欢这种礼尚往来的感觉。
“小姑姑,你再不回来,我都要饿死了。”苏谦疯玩了一上午,肚子早就饿了,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肉,不能吃,简直是折磨。
“我去洗个手,回来就吃饭了。”
秦氏也等不及了,口水都流了一滩,“哎呀,你那手一天洗好几遍,又不脏,老洗都洗秃噜皮了。”
“娘,哪有洗手洗秃噜皮的,饭前便后要洗手,对了,你们洗了没?”
秦氏清了清嗓子:“洗了啊!”
苏欢宝听她这语气就知道在撒谎,习惯是要慢慢养成的,“娘,您肯定没洗,过来洗手。”
秦氏砸吧了下嘴,“乖宝儿,你咋老看着娘啊,你爹,你哥,谦儿都没洗手呢。”
苏大福瞪了她一眼,彻底无语了。
苏欢宝浅笑,“那正好,都过来洗手吧。”
秦氏摇着头,“我真是怕了你了,欢宝,你这是咋了?以前不这样啊?以前娘不洗手做饭你也没少吃。”
“娘……”
“好好好,不提,不提,赶紧着,都过来洗手,他爹,你坐那干啥,不吃肉啦?”秦氏不想一个人被折腾,硬生生的把苏大福给拽了起来。
苏大福敢怒不敢言,只得乖乖跟着她去洗手了。
“娘,记得换水。”
“娘不嫌你脏。”秦氏带着哭腔的道:“挑水不容易,省着点儿用,以前挑一次水能用七八天,现在倒好,两天就没了。”
以前当然省了,洗碗只洗一次,衣服基本不洗,锅也是草草的刷一下就完事儿了,秦氏也就睁开眼睛洗下手和脸,有时候连早上都省了,不省水就怪了。
不过秦氏说的也对,总去挑水太麻烦了,之后家里要浇菜和山楂苗,需要的水可不少呢,还是得打口水井。
这事儿迫在眉睫。
好不容易一家五口坐在了饭桌上,苏有才刚伸筷子去夹肉,却被秦氏给推了回去,她冷着脸,神色不悦,“吃什么吃,赶紧把钱叫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