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之岩!”
霍褚良震怒,顾不及孟筝,直接拎起霍之岩的衣襟,重重一拳打在他脸上。
霍之岩惨叫一声,没了以往的气焰,捂着脸心虚的解释道:
“大哥,你听我解释,这事真不赖我,是大嫂让人把我叫来的,我一来她就这样躺在那,我刚才是想叫醒她,我......”
话还没说完,一阵凌乱的脚步声逐渐朝这边靠近,躲在暗处的阿戒捡起一颗小石子,悄无声息的弹在了孟筝的肩颈处。
霍之岩听到脚步声,第一反应是赶紧跑,霍褚良此刻在暴怒中,岂会让他跑,一脚踹在他胸口,整个人扑过去掐住他的脖子,眼睛通红,全是杀气。
“你玩女人玩老子头上了,你嫂子你也敢碰!我今儿非掐死你这个畜牲!”
孟筝迷迷糊糊的睁开眼,觉得身上酸疼的不行,本来还有些茫然,很快,身上刺骨的冷意让她打了个寒战,脑子也越发清晰。
当发现自己衣衫不整时,孟筝惊骇的瞪大眼,“啊——”
下意识的一声尖叫,在寂寥的深夜尤为刺耳响亮,春喜正带着霍勇一群人在附近,听到这声音,心中暗喜,忙朝霍勇道:
“呀,会不会是姨娘!”
霍勇一听这话急了,赶紧撩起袍子往前跑,方才他正陪着宋氏呢,这个叫春喜的丫头突然跑过来说他们家姨娘丢了。
说是本来走的好好的,被孟筝喊住说话,突然就窜出来一个黑影,把孟筝打晕了,准备把人掳走的时候被阿戒阻拦,然后阿戒让她和庄绾赶紧跑去喊人。
她跑的太快了,半路一回头庄绾就不见了,怎么找都找不着,吓坏了,就赶紧跑来找他了。
春喜来的时候哭的要昏死过去,霍勇吓得差点昏死过去。
莫说庄绾跟皇帝什么关系,单单庄绾的身份也是万万不能出事的,要出事也不能在霍府出事,这可是掉脑袋的事!
霍勇心里默念着千万别出事,脚下跑的更快了。
这边,孟筝正胡乱整理着衣裳,听到越来越近的脚步声,吓得魂都快没了。
完了!她让婢女巧云去把霍之岩找来,然后再去引更多的人过来,这怕是巧云带着人过来了!
孟筝身子剧烈的颤抖,手抖得的更厉害,衣带半天没系上,悔的肠子都青了。
绝望中,人群还没靠近,一个蓝色身影突然从旁边冲了过来,扑过来直接踢开羊角灯,光线暗下来时,跪地抱住了孟筝。
孟筝先是吓得一哆嗦,后看清来人时,满脸惊愕,秋含?
她好像冷落秋含许久了,自从秋含被皇帝下旨打了二十大板后她就不再重用她,毕竟那件事是她不对,心中有鬼,怕秋含报复她。
本想打发出去卖了,但她平日里努力维持着贤良的名声,秋含毕竟是她的陪嫁丫鬟,若是在养病的时候被赶走,她恐会落个不好的名声。
所以,等秋含的身子差不多快好时,她就寻个理由把她扔去外院做洒扫丫头了,她如何没想到秋含会突然出现。
孟筝正欲开口,秋含捡起地上的披风,特意反过来把她裹住,让人看不出是孟筝今晚穿的,压低声音道:
“小姐,老爷带着人过来了,您若不想被老爷他们发现,一会就别出声!”
孟筝听说是霍勇亲自带人过来了,骇然,若此刻如此狼狈的是庄绾,那她指定要好好赞赏巧云,可此时此刻,她只想活剥了巧云,怎么把老爷子引来了!
如今已经是绝路,她没办法,想爬起来赶紧跑,可腿软的厉害根本站不起来,衣裳也没穿好,只能把希望寄托于秋含。
她紧紧扯住秋含的衣袖,泪眼汪汪的,“秋含,你若能帮我渡过此劫,你想要什么我都答应你”
秋含微垂的眉眼闪过一抹讥讽的暗光,抬头时却是一脸严肃和紧迫。
“小姐,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您低头捂着脸别吭声,相信奴婢便是!”
孟筝含泪点点头,见此,秋含扭头朝还在打霍之岩的霍褚良道:
“大少爷,老爷带人过来了,快别打了,您就算不顾及大少奶奶,也该顾及您自己的脸面,若这事闹开了,莫说大少奶奶,您自己的脸面何存!”
“若是这事再被六少爷知道了,以六少爷的顽劣,一定会把这事传遍整个扬州城,您还出不出门了!”
秋含的话惊醒了霍褚良,是啊,若是老三和他媳妇私通这事在府里闹开,他的脸就不是脸了!
还有老六,老六跟他和老三都有仇,若是知道这事,一定不遗余力的把事闹大看他们的笑话,他在扬州都没法呆下去了!
暗处的庄绾看见秋含时,惊愕的转头看向霍时玄。
“你刚才说有额外的惊喜,就是秋含?她是你安排的?”
这出戏已经远远超出了她的安排,庄绾激动非常,霍时玄拍掉她发间的雪,扯开自己的披风让她躲进来,贼兮兮道:
“自然,先看戏,一会给你解释”
庄绾愈发激动好奇了,局中局吗?
霍褚良才刚松了手,这边霍勇也带着人到了,因为刚才秋含把羊角灯踢开了,所以她和孟筝这边的光线很暗,看不真切。
霍勇看到霍褚良和把脸偏过去的霍之岩,愣了下,却是很快又把视线转向了秋含两人,他现在急着找庄绾,遂边走边问。
“地上的是谁,是老六的......”
孟筝吓得哆嗦,死死捂着脸,拼命的往秋含怀里躲,秋含突然开口打断了霍勇,似不争气的骂怀里的人。
“我早就说过,三少爷岂是你能高攀的人,小姐说,过了年会给你挑个好人家,你怎么就是不知足,怎么还想出献身这么愚笨的法子”
“巧云,小姐待你如此好,你这样,让她如何做人!所幸今日恰巧被大少爷碰到阻拦,才能免于大错,你实在不该啊!”
巧云?孟筝的贴身婢女?
霍勇听见不是庄绾,还没看见人就立刻停住脚步,听闻是婢女要献身老三,更是了然,老三处处留情,这种事倒也不稀奇。
他转头看向自己的两个儿子,走进了,才发现老三鼻青脸肿,明显是被揍了,老大霍褚良黑着脸气鼓鼓的模样,霍勇更信了秋含的话。
他气的踹霍之岩一脚,“狗改不了吃屎!刚回来你就整这事,你娘和你祖母正病着呢!不分场合不分时间,混账东西,从明天开始禁足三个月!”
霍之岩连连叫苦,又气又憋屈,换做平时他肯定要反驳,但此刻地上躺着的是孟筝,他不敢把事情闹大了。
否则,就不单单是禁足三个月的问题了,他怕是要被家法伺候然后赶出家门,现在这种情况似乎是最好的结果。
反正他花名在外,调戏丫鬟也不是一天两天了,霍之岩朝秋含看一眼,心道这丫头反应倒是快。
霍勇此刻着急找庄绾,丝毫没注意到两人神色的异常,刚准备问他们有没有见到庄绾,春喜突然指着前方惊呼道:
“少爷!”
众人寻声望去,果见青石甬道的视线尽头,霍时玄正背着一个人朝这边走。
因为背上的人提着一盏轻巧的羊角风灯,光线明亮,正好能印出霍时玄的脸。
看清了霍时玄的脸,众人再朝上看去,却见背上之人正是他们在寻找的庄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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