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经把这个消息告诉奶奶了。”
白昕昕面带微笑。
老太太靠坐在床头,人还有些虚弱。
表情不算高兴。
裴景川看了单子,已经怀孕半个月。
“嗯,从现在起就搬到老宅养着。”
白昕昕笑容不减。
“好。”
白昕昕就是这点好。
可塑性很强。
一开始这件事难以接受,但是真的怀孕了,尝到甜头了,就能很快融入下一个角色。
毕竟白家已经没落了。
裴景川掌控了近一半的股份,白剑锋留下的遗嘱几乎都是水,集团真正的生死都捏在裴景川手里。
她现在怀上裴家的孩子,多多少少,有点分量。
等着以后她一步步往上爬。
出人头地是迟早的事。
……
白昕昕想的那些,老太太也能想到。
所以,等白昕昕离开之后,她把裴景川扣下。
问他,“你就不怕白昕昕仗着孩子,以后吃定你。”
裴景川淡淡道,“孩子只会拿捏住生养他的人,我无所谓,倒是你,当个玩具乐一乐就好,别太当回事。”
老太太疲惫道,“都不是裴家的种,我能有多疼。”
看着裴景川冷峻的脸,她好奇,“你别是打着为我好的幌子,拿这个孩子圈住白昕昕吧?”
裴景川抬眸。
轻轻一笑,“你才发现呢。”
老太太气得不行,“连我都算计,大逆不道!”
“严重了,两全其美而已。”
骂归骂。
但是孙子脸上的伤,她还是心疼。
那一巴掌打得惊天动地,娱乐头条已经挂满了视频和照片。
老太太自然也看到了,问,“你跟姜音吵得这么凶啊?”
裴景川,“算吧,要跟我断联。”
老太太属实吓着了。
心想,自己孙子接下来的生活可怎么过。
裴景川咬了咬后槽牙,“断联了也好,能安心办事。”
老太太可不信他。
转头就联系了国内的权威心理医生,为裴景川坐镇。
医生加上他,客客气气的介绍了自己。
“裴先生你好,我是你奶奶雇佣的心理医生,以后每周我会去看你三次,监督你的心理健康情况。”
裴景川,“……”
这小老太。
一天天可真是闲得慌。
……
裴景川出门的时候,碰见裴司翰的车刚进来。
也不知道受了什么刺激,开进车库的时候好像得了小儿麻痹,直挺挺往柱子上撞。
撞到之后又缓了缓,退出去,重新停在车位。
裴景川走过去,敲了敲车窗。
裴司翰愣了一下,看向他。
那双眼,还有点没有聚焦。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裴景川答非所问,“你怎么了?”
裴司翰的眼神闪烁了一下。
他垂下脑袋熄火。
“没怎么。”
说完就要下车,裴景川没动,提醒他,“你东西忘拿了。”
裴司翰麻木的回头,看见手机还丢在椅子上。
拿起来之后,他仍旧伪装自己的情绪,“我先去睡会,有点累。”
裴景川目光清冷,“从没见你把自己魂儿都忙丢的,出什么事了?”
“没事。”
他不说。
裴景川就拦住不走。
“你知道我最近特殊时期,事情堆积如山,你忙什么都可以,但是别给我惹事,也谨慎小心点,别让人钻了空子。”
裴司翰不满,“我是你爹,你怎么跟我说话的。”
“我不想给你收尸。”
“……”
裴司翰服了自己这个龟儿子。
他靠在车头,露出沧桑的神色来,“给我支烟。”
裴景川抽出一支,给他点燃。
“说。”
裴司翰看着地面。
吐出一句惊世骇俗的话,“我碰见你妈了。”
裴景川瞳孔一震。
“你果真是被算计了。”
裴司翰反驳,“没有谁比我更清楚她了,那绝对是她。”
“你当初懦弱无能,气得她一去不返,这么多年了连电话都没打一通,姜音那边刚出事,你就碰见我妈了。”
他不客气的抽掉他嘴里的烟,掐掉烟火。
认认真真的告诉他,“这不是算计是什么?”
裴司翰咬牙,“她算计我干什么?夫妻一场,真心相爱过,就算家里出事的时候真对我不满,也不可能对付你啊。”
“我的意思是,她根本不是我妈,只是对手迷惑你的障眼法而已。”
“不可能!”裴司翰坚定道,“我们在一起那么久,我不可能认错。”
裴景川扫他一眼。
“你怎么认的?碰她了?”
说完,又扫了一眼他的裤裆。
裴司翰羞愤难当,“……谁家好人一见面就上床,你妈那性子,也不可能让我碰。”
“那你怎么认出来的。”
裴司翰顿时泄了气。
脑子里回忆着当时的场景,只是人群里惊鸿一瞥,他就再也难忘。
沉默半响,他只说出一句,“景川,你妈真的回来了,我没骗你。”
裴景川幽幽看着他。
说不上是信还是不信。
反正裴景川就一句话,“守住你的原则,万事谨慎。”
裴司翰皱起眉,“忙你的去吧。”
裴景川重新给他点了一支烟。
塞他嘴里。
“别给我惹事。”
裴司翰,“……”
裴景川走了两步,又回头,“你如果实在忍不住,着了障眼法的道,那你就多备点套子,最次也别给我整个艾滋出来。”
裴司翰这下是真火了,咬着烟蒂骂道,“给我滚远点!”
……
裴景川闷头忙了三天。
关于董燕青的所有资料,真的假的,细的粗的,零零散散落了一整张书桌。
这三天。
裴景川挑出真实的信息,做了个大概总结。
简单明了的分析图,是他亲自画的。
他低头看着,不由得想起那张模糊的脸。
他的妈妈。
人类六岁之前的记忆是模糊的,但是裴景川很深刻地记得他妈妈的样子,有一张跟自己相似的脸,五官却又很柔,柔中带刚,仿佛不会欺负任何人,可谁都无法欺负她。
她跟裴司翰离婚之后,带走了所有关于她的东西。
照片,衣服,生活用品,除去了裴家族谱上她的名字。
就连网上都搜不到关于她的任何痕迹。
裴景川靠在椅子上,长腿懒洋洋的伸直。
他修长的手指有节奏的敲打着皮质座椅,发出闷闷的声响。
空气中,他轻声的呢喃打破寂静。
“妈。”
“你要是真回来了。”
“最好是偶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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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