倏然,战澜停住了脚步,她指着地上的那块方砖,看向秋月,“秋月,让人将这里的方砖换掉,弄平一些。”
“是,娘娘!”秋月颔首答应。
太监瞬间慌了,他的声音高而尖锐,“启禀皇后娘娘,这块砖是宣武帝陛下让人特意放在这里的,不能动啊!”
战澜冷冷开口,明知故问道:“为何?”
“回娘娘,这是陛下从灵玉道观里带回来的一块砖,据说孕育了天地万物之精华,能够护佑江山万代绵延!”
太监作为宫中的老人,自以为很熟悉宫中的规矩,向战澜解释道。
战澜冷漠的看了一眼自信满满的太监,“这块绊脚石本宫看着碍眼,本宫说换掉就换掉,你这是在替本宫做主吗?”
她的声音不大,但是带着沉重的皇后威严。
太监和宫女听到战澜的话齐齐跪在了地上,他们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么害怕战澜。
可是,听了战澜这句话他们有一种奇特的感觉,眼前的皇后娘娘虽然是第一天当皇后,但是这样的语气,这样的气场,宛若当了多年的皇后一样不怒自威,让他们这些做奴才的,不受控制的腿软想要下跪。
太监觉得战澜的话,像是一把刀架在了他的脖子上,他颤颤巍巍回答道:“皇后娘娘,奴才知错了,奴才多嘴了!”
战澜没有搭理他,继续往直房去。
太监知道了战澜不好惹,他小心翼翼地跟着对方,不再说话。
一路上,战澜无人引路,但是也很快来到了直房附近。
太监诧异,他们的这位皇后娘娘对宫中的地形无比熟悉。
直房的门外,正在门前晒太阳的太监看到一个身着凤袍的女子带着一众宫女太监而来。
方才跟在战澜身后的太监大声喊道:“皇后娘娘驾到!”
战澜轻飘飘地看了身后太监一眼,她愈发肯定直房里面一定发生了什么事情,这一声大喊就是在提醒里面的人。
几名太监看到战澜来了,吓得从椅子上弹了起来。
“快快快快,快快去告诉管事,皇后娘娘来了!”其中一个太监结结巴巴地小声提醒身后的小太监。
小太监正想要一溜烟儿跑进去报信,只听得战澜冷声道:“站住!”
小太监闷着头回身,扑通一声跪了下来。
其余几个小太监也纷纷跪了下来。
“奴才参见皇后娘娘!”
战澜没有搭理跪在大门口的太监,她径直往里面走,几名太监立刻给战澜让出一条路来。
一众太监宫女都跟了上去。
战澜身后的太监一路小跑在管事的门前再次大喊,“皇后娘娘驾到!”
战澜冷笑一声,通风报信,欲盖弥彰!
她倒要看看这些人在搞什么鬼!
小桃性子单纯,秋月是会察言观色的,作为皇后娘娘的贴身宫女她知道自己该说什么,该做什么。
秋月看向那名通风报信的太监,呵斥道:“皇后娘娘准你通报了吗?掌嘴!”
太监怯生生地看向战澜,战澜面无表情地看向大门,算是默认了让他掌嘴。
啪啪啪啪几巴掌下去,太监的脸都肿了,管事太监从屋内陪着笑脸出来,恭敬地给战澜磕头。
他用尖细的嗓音说道:“奴才见过皇后娘娘,娘娘您怎么来到奴才们的住处了,这里脏污不堪,怕污了您的眼,要不奴才陪您到御花园里走走,御花园里的腊梅花含苞待放,甚是好看!”
战澜淡淡开口,“刘管事,腊梅花很美,但是本宫觉得直房里面更美。”
刘管事也不知道战澜是如何知道他的姓氏,据说之前皇后娘娘做将军的时候,就能喊出大部分将士的名字,看来这位皇后娘娘对后宫的人和事也是做足了功课,他谄媚地陪着笑脸,“娘娘说笑了。”
战澜抬眸,神情冷厉,“本宫可没功夫陪你这奴才说笑,把门打开!”
院子里面的太监们被战澜的话吓得胆战心惊,他们都听过或者见过战澜的行事风格,她不会无缘无故地来到直房。
刘管事硬着头皮将门打开,战澜走了进去。
战澜看到屋内的木床上躺着一个五官极为清秀的小太监,大约十五六岁的样子,整个人看起来异常虚弱。
小太监看到战澜之后,推开被子强迫自己下床,但是他动了动,双臂打颤又躺了回去。
他脸色惨白艰难地用手撑着床,颤巍巍开口,“小贤子见过皇后娘娘。”
他虽然没有见过战澜,但是今日是陛下登基,这么大的事情整个宫中谁人不知。
加上方才刘管事喊战澜皇后娘娘,眼前的女子气度华贵,虽然他没见过,但是定然就是皇后娘娘!
小贤子的眸光中有崇敬之色翻涌,原来这位就是大名鼎鼎的战凰大将军!
百姓们都这样喊战澜,他在宫中也有所耳闻。
战澜盯着小贤子惨白的脸,他怎么会被人折磨成这样?
刘管事看到战澜的神情不悦,他立刻解释道:“启禀皇后娘娘,小贤子是刚进宫不久的小太监,没曾想啊刚一进宫就得了病,他的身体太过虚弱,今日又是陛下登基之日,奴才怕他冲撞了陛下,就让他在奴才的住处养身子,都怪奴才自作主张,请娘娘责罚!”
战澜冷眼看向刘管事,“是该好好责罚,你去内务府找李总管领五十大板去吧!”
刘管事以为战澜在说笑,他在宫中多年,向来了解主子的心思,他已经说了是为了陛下,怕小贤子的病体冲撞了陛下,就算是先皇后也只会奖他。
就算不奖他,至少也不会责罚他!
而眼前的皇后娘娘似乎和所有的娘娘都不一样。
刘管事在战澜的面前跪了下来,用可怜兮兮的语气哀求道:“皇后娘娘,是奴才自作主张了,是奴才的错,求娘娘看在奴才一片衷心的份上,饶了奴才吧!”
门外的太监们听到刘管事求饶的声音,也都齐齐跪了下来。
刘管事的心腹太监更是哭着说道:“启禀娘娘,刘管事一大早就沐浴更衣、焚香祷告国运昌隆,他真的是为了陛下啊!”
战澜轻飘飘地看了他一眼,“你是谁,轮到你说话了吗?”
她的声音带着帝后的威严让门外的太监们浑身一颤,匍匐在地,刘管事的心腹太监腿一软也跪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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