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澜端着碗点了点头,“等天下太平了,将士归田,人人都吃得饱,穿得暖,也就不用吃野菜了。”
“是啊,俺们都等着呢,据说您带的骁勇军现在都归田了,还有铜钱拿,俺们也想......”
老兵说着话,旁边的士兵戳了下他的胳膊,老兵觉得自己说错了话,立刻向战澜赔罪,“主将,俺不是那个意思。”
战澜爽朗地笑了笑,“没事,我也不想打仗了,早晚会有那一天的!”
战澜作为主将,杀敌的时候绝不手软,只要不触及底线,她很好相处。
将士们听到战澜这么说,也都放松了下来。
黄衮蹲在地上喝了两碗野菜汤,终于把自己的肚子暂时填饱了,可若是再没有军粮,辽部落杀过来的话,他们恐怕没有力气去应对。
黄衮看着空空如也的饭碗,砸了咂嘴,“还别说,这味道还不赖呢!”
黄衮正在自言自语,战澜把他提溜到了一边。
他被战澜揪着辫子,吃痛说道:“哎呦嘿,主将您轻点,小爷一头茂密的头发呦,要离我而去了!”
只有两人的地方,战澜松开他问道:“你给摄政王留下了记号,他的暗卫多久会找你一次?”
黄衮想了想,“大概一天一次。”
“今日呢,接头的暗卫来了没有?”战澜追问。
“还没有。”黄衮耸了耸肩。
战澜冷嗤,“怪不得你一天到晚屎尿多,原来是接头来了!”
“嘿嘿,主将你别生气,摄政王让您啊别担心,他从来不做没把握的事情。”
这一点战澜倒是很相信慕炎,他做事情向来稳妥,没有十足的把握定然不会贸然行事。
但是西戎王若是真有三万骑兵,慕炎若是不知道,岂不是很危险。
战澜想要去找慕炎,但是又担心因为自己的冲动害了战家军。
正在战澜百感交集时,她忽然听到了由远及近的马蹄声,不是一两个人,像是有许多的人正在朝他们赶来。
战澜立刻带着黄衮离开,回到了营帐拿起了战枪,所有的战家军也都做好了迎敌的准备。
片刻之后,粮道上出现了一个身穿银色铠甲的男人。
战澜看到对方时,瞬间愣住。
“父亲!”
战北仓翻身下马,李遂也从他的身边下马。
战北仓挥手指向身后,“主将,军粮我给你们送来了!”
战澜放眼望去看到了一眼望不到头的马车,她的心中顿时有了底气,将士们看到一麻袋又一麻袋高高摞起的军粮也士气大振。
“父亲,你竟然忤逆了圣旨!”战澜撇了撇嘴。
战北仓大手一挥,“老子就忤逆了!他断老子军粮,是想让战家军死在西戎,老子不能忍!”
战澜眉眼含笑,父亲终于看透了司家人的嘴脸,她欣慰极了。
战北仓的手遥遥指向远方,“主将,我还带来了五万将士,这一路过来真是畅通无阻,咱们直接杀到西戎!”
战澜心情愉悦,父亲能这样,让她觉得这一世所有的努力和付出都没有白费。
“好!”战澜点头。
她看向众将士,朗声道:“将士们,吃饱喝足,立刻休息!”
“是!”即使方才将士们每人只喝了两碗野菜汤,但是他们的声音却充满了力量。
战北仓将军带着军粮和援兵来了,他们还怕什么!
绝望中看到希望,让每个人都为之振奋。
肖辰看着士气大振的战家军,他的脸上也露出了难得的笑容,或许这一仗就快要结束了,他想到自己在西戎的母亲,肖辰脸颊上的笑意消失了,他有些害怕见到母亲,不知道母亲还好吗?
他当年赌气离开,说了那么多的难听的话,母亲会原谅他吗?
黄衮笑眯眯地围着运送军粮的车转了一圈,“哎呦嘿,小爷要吃疙瘩汤,小爷还要吃肉!”
独孤烟拍了拍车上的军粮,“这下好了,吃饱喝足,杀西戎狗贼一个片甲不留。”
雪翊风看着独孤烟脸上的笑容,风吹起她的碎发,她笑起来的时候露出一排小白牙显得有些俏皮,雪翊风都没有意识到,他的唇角也跟着勾起笑容。
战辉看向远方,草原上的枯草下还泛着些许的绿色,生命就是一场延续,前人栽树后人乘凉,多希望他未来的孩子不用经历战乱和杀戮,永远无忧。
......
战北仓来到营帐看战澜,只有他们两个人,他也改了称呼。
“澜儿,你瘦了。”
战澜抬眸看到战北仓眼中满是心疼,她还不习惯战北仓给与她的父爱,于是笑了笑,“没事,等我回到定安城,多吃几顿就回来了!”
战北仓微微颔首,“澜儿,爹爹来了你就在后方,爹这段时间没有打仗,手都痒了,今晚我来当先锋!”
战澜让将士们吃饱喝足在白天就去休息,除了部分援兵值守外,剩下的将士全都去休息了。
战澜虽然没有说晚上想去偷袭,战北仓有多年的从军经验,他当即就明白了战澜的想法。
战澜没有立刻回应战北仓,援军赶了一天的路,跟着她的战家军也都疲惫不堪,她虽然担心慕炎,但是也知道得等。
片刻后,她说道:“爹,我还是想亲自去辽部落,因为慕炎昨日给我送来了雪鹰部落头领的人头,他在西戎。”
“摄政王在西戎?”战北仓的瞳孔放大,慕炎能瞒过所有战家军进入西戎,那就没有走大路,而是带人走了危险重重的小路。
战北仓突然明白了战澜为何如此揪心了,因为慕炎值得。
他先是给战澜送来了最得力的部下,又亲自来西戎帮战澜扫清前方的障碍。
战北仓神色不太自然地安慰道:“澜儿,慕炎本事挺大的,你不用担心他,只有他折磨别人的份儿,谁能欺负他!”
虽然战北仓这样说,但是战澜心里还是觉得不安。
现在战家军在修整,即使再着急,她也不能一人贸然杀向辽部落,也不能冲动杀入西戎。
那样的匹夫之勇只会害了她,说不定还会害了慕炎。
“澜儿,爹在呢,你到营帐里好好睡上一觉,我帮你守门!”战北仓声音温柔,满眼心疼地看向战澜。
“好。”战澜看着战北仓,她第一次觉得有爹在真好。
营帐的草垫子上有一床被褥,战澜躺在那里强迫自己睡了一个安稳觉,她从来没有这么期待太阳落山。
或许,很快就能见到慕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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