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北仓听到战辛章的话,双腿发软,扑通一声跪在了父亲的面前,痛苦不已说道:“是儿子眼瞎!”
他没想到战澜竟然为了战家,为了他们付出了这么多。
他一直为战澜今日的成就而感到自豪,以为战澜像他父亲薛伟那般,是个无畏生死勇往直前的战士。
他懊恼自己没有早发现战澜的良苦用心,她竟然那么早就发现了自己的身世,一直默默地为战家做谋划。
战辛章继续说道:“不管是何种原因导致澜儿被抱错,现在最重要的是,不能再让澜儿受委屈了,她为这个家默默付出了那么多,我们绝不能再伤她的心了。”
向来不爱流眼泪的战北仓哽咽道:“父亲放心,我一定会弥补对澜儿的亏欠。”
战辛章点头,“为父知道,薛伟是你最忠诚的部下,他救过你两次,第一次从死人堆里把你背回来,第二次用自己的身体挡在了你的身前,最终死在了敌人的战枪下,而且你和他一起参军,刚到军营的时候又住在同一个营帐里,我知道你们感情深厚,不过现在起,战澜和战雪柔,你要区分开谁才是你的女儿!”
战北仓眼泪流下,继续听着父亲的教诲。
“我最近向府里的老人打听过,因为我疼爱战澜,战雪柔心中多有不满,有时还对战澜做过一些过分的事情。”
战北仓怔住,他没想到向来乖巧的战雪柔会针对战澜。
“这些年,我们对后院的事情管得太少了,也看得太少了,让战澜受了不少委屈,她才是将军府嫡女,不应该有寄人篱下的感觉,这里是她的家啊!”
战辛章握紧了拳头,眼睛发红,“但是,确实是我们造成的......让这个孩子从小就没有家人的疼爱,还要唯唯诺诺看他人的脸色!”
战北仓的眼泪不受控制地流下,他努力控制住情绪,看向战辛章,“父亲,我明日就去找澜儿,我要亲自问她,我要向她赔罪,接她回家!”
战辛章说道:“莫冲动,现在的朝局在夺嫡之争的关键时期,虽然是澜儿的未来夫君摄政王慕炎在整体把控,但是太子的势力,还有魏王的势力,以及其他两位皇子的势力都在蠢蠢欲动,我们切不可在这个关头冲动,让战家成为众矢之的,到时候太子和魏王,贤王,齐王的势力若是联手,对我们没有一点好处!”
“父亲的意思是不可让世人知晓澜儿的真实身份?”战北仓问道。
战辛章点头,“我会想想办法。”
“是我这个不称职的父亲对不起澜儿,我想认她!”战北仓浑身如同被人抽干了力气一般说道。
战辛章消瘦却有力的手按在了他的肩膀上,沉声说道:“可以相认,但是你的战家军加上澜儿的骁勇军,总共四十万大军,你信不信若是你明日让人知道澜儿的身份,马上御史台那帮人就会死谏我们战家早有预谋,拥兵自重!”
战北仓不再说话,战辛章接着说道:“南晋近几年经历了两次大战,国库亏空,若是这个时候再发生内讧,只会让其他三国蜂拥而上,到时候内忧外患,顾头不顾尾,南晋危矣!”
战辛章眼眸灼灼说道:“内斗伤的是百姓,他们已经经不起折腾了,眼下若是谁能让南晋国力变强,谁能给百姓带来福祉,才是我们应该拥护的未来帝王。”
战北仓赞同点头,“是,父亲,无论是谁登上皇位,都不能苦了百姓,否则我们......”
接下来的话,他没有说下去,战辛章和战北仓两人心照不宣,都明白彼此话语中的意思。
“谁能得到民心,谁才是真正的帝王。”战辛章看向了祖先的牌位。
他们浴血奋战,杀敌报国,从来不是为了称霸南晋,而是为了让南晋的子民永远可以在他们身后,安枕无忧!
“铁血之师,意志如刚,一腔热血,一片丹心,视死如归,报效家国!”
这才是他们战家军世世代代的军魂!
战北仓内心激荡,他们先祖浴血奋战,战家军百年威望,不能毁在他们的手中。
若是成为众矢之的,一是交出兵权自保,另一个就是反了!
但是父亲在祖宗祠堂里告诉他这些话,就是为了提醒他,不能反,不能毁掉战家百年忠骨良将的威名。
战辛章提醒道:“战雪柔不能再住在将军府了,必须回到李氏身边,她和司君的婚事,司君愿意娶她就娶。可是,司君休想靠着战家在夺嫡之争中获得任何的好处!”
“是,父亲!”战北仓虽然痛苦纠结,但是也不得不舍弃战雪柔。
因为战雪柔还在府里住着,那会对战澜造成更大的伤害,他虽然舍不得养了十八年的战雪柔。
但是,也只能妥协。
战北仓深夜和父亲的交谈结束,他回到自己的屋子看着昏睡的秦霜,说道:“都说母女连心,澜儿是我们的孩子,你都知道了是吗......”
战北仓说完话,秦霜的小拇指动了动,战北仓为她盖好被子说道:“明天,我就接澜儿回家。”
......
将军府之中,还有一个人彻夜未眠。
战雪柔坐在灯下一直在回忆白天发生的事情。
她想到了秦霜在梦中呼喊战澜的名字,她想到战澜喊秦霜娘。
加上秦霜突然如疯了一般去追战澜的一幕。
战雪柔脑海中突然涌出一个想法,但是她不愿意相信。
不可能!战澜不可能是她爹娘的孩子,若是战澜是秦霜和战北仓的女儿,那么她是谁?
她和战澜同一天出生,难道说稳婆抱错了孩子。
她浑身汗毛竖起,喃喃自语道:“不可能,一定是战澜想要和我互换身世,觊觎我将军府嫡女的身份,所以她在诱导我的母亲!”
“对,一定是战澜的阴谋!”
战雪柔咬牙道:“她不甘心当卑贱的养女,所以想要抢走我嫡女的身份!”
战雪柔对战澜的恨意达到了顶峰,她握紧了拳头说道:“战澜,你已经拥有了军权,还有了权势滔天的未婚夫,为什么还要抢走我的父母,不!我绝对不会让你得逞的!”
......
月色高悬,中了毒针浑身发软的李遂服下了战澜在马车里给的解药。
战澜没有骗他,服下解药不久,他的身体恢复了力气。
简单的包扎伤口后,他来到了和雇主约定好的地方。
山洞里,他的身后出现了一个人,厉声问道:“人呢,没带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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