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暖每天都会到晾麦粒的场地看小鸟和家禽,隔段时间会用小脚在麦粒中间趟几道沟,季连友和季连多用耙子搂麦粒,这样做麦子干的更快。
家里麦子打的差不多的时候,儿子们也都回来了,季瑞年催促弟弟赶紧回家看看,麦子都收回家才能安心,不然总惦记着。
“那我和连华先回了,家里什么时候盖房子,我们再过来!”
“瑞峰啊,要不咱们把房子盖一起吧,你在翠平村始终是个外来户,怎么都比不上在弯月沟你说呢!”季瑞年劝弟弟。
季瑞峰沉默了一会儿摇头说:“不了,除非找到闺女,不然万云说什么都不会回来的,哥你别劝我了,我每次看到季刘氏就会想到孩子……行了,我走了,盖房子的时候让连秋去告诉我一声,不然我可是要生气的。”
季暖走过去拉住二叔的手:“等我们长大了,都去找堂姐,一定能把她找回来的。”
“好,咱们暖暖一看就是个有福气的孩子,你的话二叔信!”
麦收季节很短暂,结束之后盖房子的事情被提上日程,因为家里银钱有限,季家兄弟决定自己上山伐木头,、垒土坯、推倒老房子、挖地基。
借了二爷爷家牛车,去离村子二里地的山坡挖黏土,古淑珍和季暖在家里把麦秆切成一段段的,掺在黄土里垒出的坯子更结实。
伐回来的木头刮去树皮,找来木匠先把房柁做出来。
“暖暖,你要梳妆台不,我们弄两根大木头回来就够给你打个梳妆台了。”季连福问妹妹。
“不要了,你们伐够盖房子的树就歇歇吧,我将来要买那种带着大铜镜,带花纹的梳妆台。”季暖看到哥哥们每天累的汗流浃背,杂面饼子喝野菜汤都不敢敞开吃哪舍得他们为了自己再挨累啊。
家里现在处在揭不开锅的边缘,弄个梳妆台回来放什么啊?
妹妹不要梳妆台那就给她找点吃的,鸟蛋、野桑葚有时候运气好还能逮只山鸡,兄弟几个上山每次都给季暖带些野味回来。
就在盖房子原材料准备的差不多的时候,村里敲起铜锣开始收租子了!
季暖以为租子只要交给国家一份就行,等娘和大哥他们把家里竹筐都拿出来才知道,农民一年忙到头能剩下两层半到三层粮食就不错了。
每年都要向县里、府城、京城上缴一定数量的粮食,如果租的是地主的田地,最多能剩下一层粮食。
“交完租子把剩下的麦子卖掉,咱们盖房子和给你爹看病的钱都够了!”古淑珍对这样的结果还挺满意。
季暖蹲在一边用小木棍在地上划拉着,古代粮食产量低,一亩地最多也就能打二百五十斤麦子,遇到风调雨顺到年头,才能有三百斤的产量。每亩剩下七十斤的话二十五乘七十……按照她打听的粮价计算,忙乎一年也就能剩十两银子左右,家里还有好几亩地种的是黄豆,这样算下来忙乎一年到头只能剩下几两银子。
那样就意味着他们一家来年得继续吃杂面,就连过年都别想吃上一顿饺子。
“淑珍,把麦子留下一些,过年咱们碾了给孩子们包顿饺子吃,我的腿好多了,不用再抓药了。”就算吃最普通的药,一个月也得一两多银子,季瑞年心疼啊!
“药必须吃,当家的你得赶快好起来,家里好多事指着你拿主意呢,这些个小子越来越大了,得你这个做爹的来管才行。”古淑珍答应留下一些粮食,过年的时候给孩子们包饺子吃,但是药一定得买,这件事没得商量。
“爹娘,等家里收完黄豆,我们几个大的就去县城做活,每天怎么也有几十文钱的收入,到时候咱们买它一大条子肉,包满满一大锅肉包子,敞开吃!”季连福做梦都想吃香喷喷的肉包子。
长子过年才十四岁,古淑珍不舍得他们去打杂,在大祈做工的都得签协议,生死有命,在主家出意外对方一概不管。那些兴高采烈出去做工的人,拖着残疾身体回来的都是好的,有多少走出去再也回不来的啊!
“咱们可以自己在家里搞副业……我是说在家做活赚钱,比如编筐、娘可以做鞋,还可以卖柴火,攒钱买辆牛车拉脚怎么也比出去强。”看到娘亲一脸不舍为难的样子,季暖就知道在古代打工这个行当不是那么好做的。
“小妹的主意不错,我们可以砍柴去卖,也可以编筐。”季连秋蹲在妹妹身边,指着她在地上画的像蚯蚓一样数字问:“这是什么?”
“我画着玩的!”季暖赶紧用木棍把地上字迹抹掉。
粮食卖了,季连秋带着三胞胎弟弟去县城采购一批粮食,买了猪骨棒和心肝肺,请人盖房怎么也得供一顿饭,至少得炒俩菜做二米饭吧!
家里要盖新房子啦!季暖很想提个要求,能不能给自己分个单间啊,和爹娘住一起太不方便了!
家里这么多哥哥呢,季暖想提要求又不好意思开口,听着哥哥们商量盖几间房,弄个多大的院子季暖彻底泄气了,从他们的语气里真没听出有给自己留一间屋子的意思。
现在家里条件不好,先这样将就着吧!
就在季暖已经不抱任何希望的时候,古淑珍把儿子们召集到一起,让他们给闺女留个单独的房间,小女孩不像男娃,一定得有自己的房间。
“对,对,对,是我们疏忽了,一定给暖暖留个单独的房间,到时候咱们给她挖一些花,再弄个窗帘,最好再做一张床,等我们有钱了,一定给暖暖买个她想要的那种梳妆台!”季连秋说。
找村上老人选了个日子,也给季瑞峰捎了信,家里盖房子的日子定在八天后。
兄弟几个每天都会拉黄泥做土坯,他们想多盖几间房。
给妹妹选一间朝阳的屋子,小丫头不都喜欢花花草草吗,那样的房间养出的花开的才会鲜艳;再给娘亲弄一个大点的厨房,家里孩子多,一个大灶一个小灶根本不够用,厨房也要宽敞亮堂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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