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 橡子酒
陈二石带儿子在东山村种柿子树的事情，被时刻盯着陈家动向的刘村长知道了。
刘村长二话不说，四处搜罗一些柿子苗栽上，前后栽了两亩地。
东山村有胆量的也跟着多栽一些，胆子小的给房前屋后栽一两棵。
梅子树亦然。
姜桃回村听说有几家甚至把正结果的果树砍了改种柿子和梅子，也是哭笑不得。
和陈行舟一起回到陈家时，陈二石父子三人都不在家，齐氏带着明月赶着牛车刚走。
她就奇怪了：“这个季节有什么好忙的？不在家烤火猫冬到处跑。”陈行舟替她解了惑：“挖蕨根打橡子的时间到了。”
她想起来了，贫穷年代，蕨根和橡子充当着填饥荒的职责。农人整个冬季都靠他们。原主年年不少吃。
可蕨根吃多了中毒，橡子不好消化，姜桃问陈行舟：“往年有人收蕨根和橡子吗？都什么价？”
“并无。”
“那我用一斤稻谷换四斤蕨根或者橡子行吗？或者干脆给钱，一文两斤。”
“你想做什么？”
“酿酒。”
“橡子酒不……你是想加工成酒精？”
“嗯，你给吴先生去信，问能不能以镇北侯的名义卖酒精，卖价他们定，利润全部归他们，咱收一些劳力费用。一来可以为村民增收，二来可以让酒精造福更多人。三来可以为镇北侯的铁骑挣钱。”
陈行舟再次对他肃然起敬：“我这就去写信，然后请沈伯父找渠道快速发出去。”
“镇北侯不答应没关系，我拿来做燃料，总能用上。”她碎碎念。
“会答应的，镇北侯又不傻。”陈行舟忍不住捏捏她的脸。
送完信回来，他帮忙张罗起来。
他是秀才，是东山村的骄傲，说话本就好使，再加上铜板和稻谷就摆在院子里，一手交钱一手交货。渐渐就有人把东西背过来了。
有他在前面张罗，姜桃进灶屋把收到的第一批橡子洗干净后放到锅里煮开花后，捞出来放凉到跟手腕温度差不多时，拌入酒曲，拌匀后把橡子放进木盆堆成小山包，木盆盖上盖子，再捂上大棉被，放在全家温度最高的火塘屋。一日一夜过去，闻到一股酸酸的味道后，兑入酒尾，等气散的差不多后，装进密封性极好的橡木桶发酵。三个月后，就是白酒。经过蒸馏才能变成酒精。
等姜桃在火塘屋摆放十几个木盆时，时间已经到晚饭饭点了。
出门看到陈行舟收了半堂屋的货物，此时正在院子里帮人过称算钱。农历十一月底的寒冷天气，北方呼呼的刮着，他在院子里站了一整日，冻坏了吧。
等到最后一个客人走后，姜桃走上去握住他冰冷的手指。
“谢谢三哥。”
他眼睛亮亮的：“口头谢没诚意，我要礼物。”
“你说。”
“晚上说，为夫进屋烤烤，喝口水。”“嗯。”
夜里听到陈行舟索要的礼物时，姜桃反复问他：“你确定？”
“确定。”
他要她吻她。
这算什么谢礼，福利还差不多。
她乐意的很呐。
不仅这次乐意，以后也会乐意。
她会多谢谢他，然后多给他谢礼的。
完全长在她审美上的男人，不多占点便宜都对不起自己。
他这样乖乖让她动手动脚，想想就有点激动呢。
这个时候，她还不知道走进了陈行舟的套路，不知道日后会带来怎样的折磨。
她把他推到椅子上，然后跨坐在他腿上，按着他的后脑勺就把唇舌凑了上去……
中途时，她感觉腰部一凉，微凉纤长的手指扣了上去。
但她忙着和他交换唾液，忽视掉了。
镇北侯的回信几天之后就到了，为防被有心人利用，他拒绝了姜桃陈行舟卖酒精的提议。不仅不许卖，加工都不允许。但是他会以每斤十文钱的价钱收购陈家的酒。
市面最便宜的酒是二十文一斤。镇北侯收十文一斤，成本节约一半。对姜桃来说，酿酒成本不到五文，卖十文利润很可观。也算是皆大欢喜。
陈二石一家在村里地位越来越高，风头甚至盖过了刘村长。
可刘村长有什么办法呢，一没有高产的种子，二没有种土豆红薯的技术，三不能收橡子和蕨根。四没有前程远大的儿子。不过他试探过好几次陈二石，陈二石都没有把他取而代之当村长的想法。
陈二石言之灼灼：“不瞒你说，你二哥我最大的愿望就是每日干完活回家啃口肉喝壶酒。其他操心的事不想干也干不来。”
本村的橡子蕨根有限，陈二石带着两个儿子四处搜罗，到腊八节时，家里酿了五缸酒。姜桃甜梦巷院子里，则酿了上百缸酒。
姜桃和陈家人一起，每天起的比鸡早，睡的比狗晚。个个累得腰酸背痛。眼睛充血。
刚好遇上过节，全家在县城青山路小院休息一天。不愿意休息的只有二嫂，节日里烤兔生意更好些，她舍不得。二哥便也只好跟去帮忙了。
齐氏大清早起来熬了一锅八宝粥，蒸了两大蒸笼粉蒸排骨，炸了一大盆肉丸子豆腐丸子酥肉，烙了一盆馅饼。
姜桃打着哈欠出来时，齐氏已经忙完了。看到满满几大盆肉，她疑惑道：“早上吃这么多肉？”
齐氏给她嘴里塞颗肉丸子：“今儿腊八你忘了吗？要和亲人朋友交换食物的。都约好了，早饭前送。”
“要不要再来个干锅兔肉？”
“不了，一家带两只活兔子去，他们爱怎么吃怎么吃。娘干不动了。”齐氏扭扭酸痛的脖子。若不是为了准备礼物，她会大睡一整日的，往年冬日就没如此累过。
当然，她更愿意这样累。
“哦，那我再去睡一会儿，吃早饭别叫我，不饿。”姜桃打个哈欠，又飘走了。
进卧室时差点撞到陈行舟。
陈行舟正要出门送礼，见此把她打横抱起，小心放到床上躺好。
“娘子辛苦了，送完东西回来帮你按一按。”
她没有回应，上下眼皮已经合到一起，沉入黑甜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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