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雾气中隐然传来疯狂的雷暴声。
而黑雾之外竟然下起了一场暴雨。
暴雨包围下的宴会中心仿佛被一颗水球包裹,水球里是滚动的黑雾,雾气下才是那些茫然的人类。
灯灭了,辉煌消散。
所有信号断绝。
似乎一切都安静下来。
黑雾的外围,从停车场里,走出了一个穿着黑夹克的年轻男子。
他撑着伞,意态悠闲,嘴里还哼着小曲,十分满意的看着水球与黑雾中即将现身的上古遗迹。
“鹿台,魔纣王自焚的地方,天智玉即将现世,我的计划向前推进了巨大的一步。”
这年轻人看起来不过二十六七,容貌普通,但一双眼睛却是深沉而又阴柔,狭长的眼角让他给人一种阴森感。
但当他转身的时候,那眼睛忽然变了,眼角变得圆润,浑身都充满了精神,包括他的发型都稍微改变,整个人给人一种阳光灿烂的感觉。
完全不同的两种气质在他身上交替出现,给人一种精神裂分的感觉。
暴雨笼罩下的大路上,一辆豪车开了过来。
年轻人眼神闪动,飞快的过去,很巧妙的挡在了车子前面。
“夫人,雨这么大,孙总都接到通知不过来了,您怎么还来了?“年轻人急忙打开车门。
李凤芝走下车,穿着朴素的布鞋,很失望的看向暴雨后的酒店:“这怎么了?黑蒙蒙的一片,宴会结束了?“
年轻人微笑:“刚才放了大型烟花,所以到处一片黑忽忽的,宴会结束了,夫人来……是为了见人?“
李凤芝哎了一声:“你是知道我的。我想见见那个孩子,虽然确定不是我失去的儿子,但总觉得那么亲切。”
年轻人劝说:“人家不见得想见夫人呢,我听乘风大哥说,那个叫孙青鹿的年轻人,似乎很骄傲,他身后还有一个小团伙,我看不像正经人。”
“哼,不要提李乘风了,他最近跟孙家那个孽子混在一起,被我发现后还不承认,原来他赌博输了两千多万,是孙家那孽子帮忙还上的。”
“孙少阳这孽子,实在是气死人,但永安又一直偏袒他,不让我出面管管这孩子。”
李凤芝摇着头,不愿再说孙大少的事。
她微笑看向年轻人:“小许啊,你年轻又上进,给我当司机太可惜了,我跟永安说了,下一期公司实训的时候,安排你先去做助理,以你的能力和才华,以后会是孙家最得力干将的。”
许司机眼中闪过一抹柔情:“我哪儿也不去,就想当夫人的司机呢。“
他直接打开车门,盯着那个临时司机:“你下去!“
那司机有点懵:“啊?你什么意思?“
“这么大的雨,你怎么开车的?刚才转弯的时候,不提前减速,你是在急什么?“许司机冷笑:“就你这水平,也配给夫人开车?“
那司机恼了,不顾李凤芝在场:“大家都是开车的,都是打工仔,你凭什么教育我?“
许司机眼神带起了一抹杀意,但随后温和的笑了:“不好意思这位大哥,我一时激动。”
那司机骂骂咧咧的不依不饶,李凤芝对工作人员向来是温和而又宽容,这时候竟然还劝了一句:“老张,你开车确实不如小许,回去吧,今天算是加班,我会给你双倍奖金,让小许送我回去。”
她其实心情很不好,还惦记着孙青鹿那孩子,所以想找小许聊聊天。
张司机确实乐了,可以放假,还白赚奖金,多好的事。
他直接下车,刷的一下抢过了许司机的伞:“那么喜欢伺候人,进去开车吧,傻逼一个,老子还有酒场呢。”
许司机那阳光的气质陡然一变,变成了最开始阴柔的模样,他冲张司机笑了笑,露出一口白牙,然后嘭的一声关上车门,疾驰而去。
雨水溅了老张一身。
老张呸了一口:“天天拍李凤芝马屁,搞得她是你什么人一样,不就是个打工的?哼,你看夫人的样子我还不懂,妈的,对那种老女人都有想法,莫不是想傍富婆想疯了?”
嘴里说着这些污言秽语,老张抖抖雨伞,撑开了就想打个车走。
但,他忽然惊恐的发现,自己抬不起脚了。
手中的普通雨伞仿佛化为了千斤重担。
草,什么玩意儿?
张司机大惊,想甩掉雨伞,但雨伞纹丝不动,伞柄仿佛融化了,就融化在他掌心,然后跟他的血肉融合在一起。
妈呀!
张司机耳边仿佛传来了那个小许的声音:你之血肉,将奉献于我,死后亡魂永不安宁,蠢货,你惹错人了!
黑色雨伞猛然张开,伞身膨胀,化为了遮阳伞大小,伞骨刺出,如千万把钢刀。
张司机还没喊出声来,那巨大的魔伞就嘭的一声合起。
血肉粉碎!
鲜血与碎骨被魔伞飞快的吸收,那伞恢复原样,却如张开翅膀的乌鸦,嗖的一声越过了天空,就在暴雨中穿梭。
许司机开着车送夫人回到孙家别墅,看着李凤芝进屋后,他抬手。
天空飞来的魔伞恰巧的落下,正落到了他手里。
“嗯,喂饱你了?很好,我们继续去浏阳河酒店,好戏还在后面呢!”
谁也想不到,道门首领,天一观的观主,被称为百年来道门第一天才的许纯阳,竟然化身李凤芝的司机,就在朝歌城内!
所谓大天师,并不仅仅是个称号。
还代表了地位和权势。
天下道门三千,许纯阳用了十年时光重新整治,如今终于收服了他们。
聚集了这三千道门的财富和人力,他足以发起一场毁灭小国家的战争。
但许纯阳的目的,却是更为庞大和疯狂。
“极乐世界即将现世,唯有净化一切,方能重新开始,我这份悲天悯人的心思,谁也不懂,就是你秦叶轩,沽名钓誉,还沉浸在你的儿女情长中,可笑啊可笑……”
许纯阳再次出现在了黑雾之内,冷笑一声。
那黑雾中的宴会中心,地面已经凹陷,大地之下,仿佛有座奇怪的建筑物正在上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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