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留下的意义,就是确保诡异可以顺利归天。”
“中元节诡门大开,虽然有诡城,奈河桥,分别阻拦下了大部分恶诡,但是诡毕竟是诡,还是很危险的!”
“再加上那亿万诡异中,并不单单只是人类,还有鱼虫鸟兽!它们灵智不开,更容易为恶。”
“所以,我们需要在中元节开展盛大的祭祀活动,祭祀孤魂野诡,让这些无家可归的诡异感受到温暖,不生怨气。”
“同时我们还要开展傩仪,为死者祈福,化解诡异的怨气,并在奈河中布满河灯,指引诡异前进的道路!”
“直到它们沿着河灯走到奈河源头,在那里,会有其他村子里的人接手,他们也会在沿途开展傩仪,为众诡祈福,并点亮花灯,照亮众诡的登山路,引领它们登顶东岳山!”
“至此,我们的任务基本上就算完成了,后面我们会祭祀天地先祖,为牺牲的先辈敬上一杯酒水,而这也是一种恢复村规力量的方式!”
山上竟然还有村庄?
苏晨望了眼东岳山的方向,眼眸眯了眯。
“后来变故又是怎么发生的?”
苏晨问道。
村长叹了口气,脸上沟壑都变得更深邃了一些。
“很久很久以前,蒿里山出现了变故,那座诡城突然消失了!”
“自那以后中元节之夜变得极为凶险,因为没了诡城的约束,那天夜里所有诡异都会冲出来!”
“即便有奈河桥阻拦了一部分,再加上我们有先祖的庇护,可是那也是杯水车薪!”
“不少村里人被恶诡吸干阳气,沦为残废,神经病,植物人。”
“受此影响,我们祖先留下的规则庇护也消耗巨大,一时间摇摇欲坠,岌岌可危。”
“甚至还有些诡异怨气太重,死活不愿离开奈河村,就那么住在了奈河之中,时不时爬上来袭击村民。”
“村民们的日常生活变得越来越艰难,而误入奈河村的行人,更是无一生还。”
“危急时刻,有个惊才绝艳的过路人站了出来,他不惜以身试险总结经验,并在村口立下了一块石碑,在上面镌刻了村规,后来他又写出了一份中元节求生指南。”
“而且奇怪的是,不知为何,我们祖先留下的规则认可了这份村规。”
“从那天开始,这份对外的村规就生效了。”
“村民们参照村规以及中元节求生指南行动,再配合上祖先传承下来的傩祭等方式,生活终于回归了正轨!”
“时光清浅,岁月流转,滔滔奈河奔流间,我继任了村长!”
“有一天,张老问我是否想要长生,那时我虽是壮年,但是看到张老活了一百多岁仍是身强体壮,我难免心旌动摇。”
“可是谁曾想,这长生之法反而是一层枷锁,不知不觉间,我们村基本上都落在了张老手中。”
苏晨面容渐渐冷了下来。
“也就是说,从那时起,张老绑架全村,准备欺师灭祖?”
村长摇了摇头。
“并不是,张老这人起初也并未背叛祖先,他也没有用这层枷锁难为我们!”
“那你们为何现在突然铁了心要损毁奈河村?”
苏晨不解。
村长眼角皱纹微颤,满溢出的尽是苦涩。
“又是几番春绿冬白,日升月落,我们渐渐发现了长生的弊端!化诡后我们无法生育子嗣了!”
“而我正是最慌的那一个,因为村里没有子嗣,没有后代,我的村长之位又该传给谁呢?”
“可是即便如此,我们依旧没有背叛先祖,没有子嗣,那我们就自己扛起责任,我们依旧顽强的支撑着奈河村的运转。”
“直到有一年中元节,变故又发生了,山上的村庄没有亮起灯光,而且自那以后,他们再也没有亮起灯光!”
“我们无法出村,自然也不知他们发生了何事!”
“而且这事的后果是很严重的,从那一年开始,诡异走出奈河村后,由于没有其他村庄接引,它们再也没有登顶泰山,回归天地,而是散落在东岳山中自生自灭。”
“这下村民们彻底慌了,我们赶紧召开了村里大会思考对策,可是一番讨论下来,我们根本无计可施。”
“这时,有一群黑衣人出现了,他们和张老攀谈过后,张老拍板做下了决定,毁掉奈河村,去外面更广阔的天地看一看!”
听到这,苏晨打断了对方话语。
“你们村民能同意?”
“自然是不同意啊!毕竟欺师灭祖这事,大家都不想干啊!”
“而且我们也不傻,那些黑衣人明显怀揣着阴谋,我们这是与虎谋皮!”
“人声鼎盛,民怨沸腾之刻,张老只是私下找上我,淡淡说了一句话,若是山上村子未灭,我宁死也不敢欺师灭祖,可是山上村子灭了,我们的职责再也无法完成了。”
“我们就算再努力守护奈河村,也不会有一个诡异回归天地!”
“况且再拖下去,情况只会越来越恶化,既然如此,不破不立!我们还不如毁掉奈河村,带着祖先的传承,去外面寻找新的希望!”
“我思考纠结了良久,再加上我命就在张老手中攥着,大势所趋之下,我最终还是答应了,也配合着张老压下了民愤。”
听完这些,苏晨长吐了一口气。
原来这才是村民的真相。
而张老也并不是混蛋透顶。
他只是想以自己的方式,拯救奈河村。
若是如此,这倒是个好消息。
自己可以试着拉拢全村的人!
“也就是说,张老其实是因为山上村子出了问题,才出此下策?”
“是的!”
村长点头道。
苏晨微微露出笑容。
“那好解决,过了明晚的中元节之夜,后面我会去登山,届时我亲自去查看那些村子是什么情况,如果能解决我会尽全力搞定此事......”
苏晨说着说着,声音开始越变越小。
最后几不可闻。
同时他眼眸中的波光开始抖动,继而掀起了滔天骇浪。
下一刻,浓浓的恐惧从苏晨眼角倾泻而出。
“你这么和张老说,他不一定会听的,他这个人......”
村长还在喋喋不休。
可是苏晨一个字都没听进去。
他颤抖的抬起手制止了对方的言语。
然后僵硬的扭转身躯,望向了东岳山的方向。
出大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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