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点头,“好。”
从会所出来,我们来到了小院。
白雪沏了壶茶。
秦九皋让她退下,我也示意君儿回避。
俩人退出房间,把门关上了。
我端起茶碗,吹了吹,轻轻喝了一口。
茶水依然是滚烫的,还是不能直接喝,但此时的我已经不慌了,因为我知道,只要继续打开封印,过不了多久,我就可以像以前一样了。
因而我的心很稳,和对面的秦九皋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我放下茶碗,冲他一笑,“师兄,有什么话,但说无妨。”
他深吸一口气,看看我,“师弟啊,我想回去了。”
我知道他要说这些,但这一次,我不想再劝了,也不用再劝了。
我点了点头,“什么时候?”
“就今天吧”,他呵呵一笑,“我这伤,每年得闭关半年,来上京快四个月了,最近身体开始不太舒服了。上京的气候我不太适应,这伤也得继续闭关,现在会所这边已经上了轨道,也没有谁敢来砸场子了,让天雷白雪他们留下,应该也能应付了。”
“师兄啊,我今天那番话,不是冲您”,我看着他,“您别生我的气……”
“没有没有……”,他赶紧说,“我没生气,我是惭愧,真的是惭愧……哎……师兄老了,本事也不济了,继续在这待下去,也帮不上什么忙了。师弟啊,这几个月我没白来,真的,你让我开了眼界了。还是那句话,你不是凡人。天雷白雪,天雨还有天意,我就拜托给你了,以后你多照料他们。有需要我的时候,知会一声,我马上过来。”
我静静的看了他一会,端起茶,“谢谢师兄,我以茶代酒,敬你。”
他端起茶,“好!”
我一口气喝了半碗。
他全喝了。
喝完之后,我烫的脸都红了,转过头,轻轻的吐了口气。
秦九皋看出了不对劲,“师弟,你怎么了?”
我放下茶碗,吐了几口气,摆手,“没事……”
“你平时可不是这样……”,他疑惑的看着我,“上次咱们喝茶,滚烫的茶水你一口就干了,都没见你觉得烫,今天这是怎么了?”
“受了点伤……”,我笑了笑,“修为不如以前了……”
“受伤?”,他关切的看着我,“怎么回事?是刚才那个人?”
“不是……”,我摆手,“是前些日子去成都那次,办完事被人偷袭了,伤的有点重。在申城养了些日子,现在大部分都好了,就是修为不如之前了。没事,可以恢复过来的……”
“被人偷袭?谁啊?”,他皱眉,“陆三山?”
“不是陆三山,是……”,我想了想,呵呵一笑,“算了,不说了……”
“别别别!你说!”,他很认真,“我想知道!”
“你知道也没用”,我笑着说,“他已经死了。”
“死了我也得知道”,他说,“你是我师弟,你伤的这么重,我放心不下。你告诉我,到底是谁?我认不认识?”
“他叫臣锋”,我说,“臣子的臣,锋利的锋,是一个魔王……”
“魔……魔王?!”,他有些吃惊。
“是”,我点头。
他怔怔的看着我,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我笑了笑,端起茶碗,继续喝茶。
他回过神来,清清嗓子,问我,“……这魔……还有魔王么?”
“当然有”,我放下茶碗,冲他一笑,“还不止一个呢。”
“不是……你怎么会招惹上他们?”,他不解。
“我没招惹他们,是他设局害我,想要我的命……”,我解释,“这里面的事,几句话说不清楚,您马上就回去闭关了,还是不要参与这些的好。”
他叹了口气。
“好吧,师兄没本事,帮不上什么忙……这要是人偷袭你,我或许还能帮你对付他,既然是魔王,那我也帮不上什么了……”
“师兄啊,您已经帮了我很多了”,我笑了笑,“这些日子您在云藏天风镇场,帮我解决了很多麻烦,这些我心里有数。您放心,天雷和白雪他们留在这里,我不会亏待他们。至于我,您也不用担心,我会照顾好自己的。”
“好……”,他深吸一口气,点头,“好!”
我点点头,接着问他,“您今天什么时候走?”
“这就走”,他说,“你不用送我,让天雷他们送我就行了。”
“那不行”,我不答应,“我送您去机场。”
他说什么都不答应。
我也不答应。
最后没办法,他答应了。
从小院出来,我们直接送他去了机场。
秦九皋带着些许遗憾,告别我,告别弟子们,自己回茅山道院了。
送走他之后,我吩咐赵天雷和白雪,“天雷,白雪,会所这边你们多费心,有事给我打电话。”
他们拱手低头,“师叔放心。”
我点点头,转身上车,离开了机场。
从机场出来,我拿出手机,拨通了丁汝平的电话,“丁老师。”
“凌少爷!”,丁汝平见我给他打电话,有些激动,“您好么?”
“好……”,我笑了,“您怎么样?”
“我很好”,他说,“这段时间我一直在照顾若影,她恢复的特别好,她还说等过段时间她完全好了,要我带她去上京当面谢您的救命之恩呢!”
“哎,不用谢……”,我笑了笑,“你们随时来,我随时欢迎!”
“好!”,他也笑了,接着问我,“凌少爷,您给我打电话,是有事吧?需要我做什么您尽管吩咐,我一定给您办好!”
“是有件事想麻烦您”,我说,“我想铸一把剑,想请您帮我。”
“铸剑?铸什么样的?”
“短剑,用来护身的,上面要加血祭,加密符,之后我自己来炼养。”
“好……用什么铁?”
“普通的精铁,加一些高碳钢”,我说,“铸剑的地点您决定,到时候我过去,全程参与。”
“用来护身的剑,普通的精铁似乎不太合适……”,他想了想,“我搞些陨铁吧……”
“陨铁?”,我心里一动。
“对”,他说道,“陨铁铸造的剑,炼养出来威力很大,我以前铸过一把,效果非常好。”
“陨铁好搞到么?”,我问。
“好搞到”,他一笑,“我来搞定就行了。”
“好”,我点头,“那就用陨铁,需要多少钱您给我个数,我打给您。”
“凌少爷,您这是骂我么?”,他不高兴了,“我为您铸剑,您给我钱?要是这样,您去找别人好了!——我丁汝平不是手艺人,我给您铸剑是敬重您,报答您,您怎么能跟我提钱呢?”
要是之前,我肯定要坚持。
但是现在的我,心态已经不一样了,所以也没再矫情。
“好”,我答应了,“您搞到陨铁就联系我——要快,我半个月后去昆仑,要带着它去。”
“好!您等我消息!”
“谢谢丁老师。”
“应该的!”
“那就这样。”
“好!”
这个事,就算说定了。
我收起手机,往座椅上一靠,皱紧了眉头,脸上出了一层细汗。
叶君儿从后视镜里看到我脸色苍白,赶紧问我,“师兄,没事吧?”
我紧闭双眼,无力的摆了摆手。
她解开安全带,敏捷的迈到后座,握住我的手,一股温热而强劲的内气涌进我体内,和我体内的寒气对抗了起来。
与此同时,驾驶位上,另一个叶君儿接过了方向盘,继续往前开。
我靠在座椅上,不住地喘息,痛苦的难以形容。
根骨的伤,发作起来是极其猛烈地,我只觉得体内有一股寒气四处冲撞,如刀如刃……
君儿的内气很强,所至之处,寒气迅速被压制,但这边压制了,那边就会加强,一来二去的,我反而更难受了。
“君儿……”,我吃力的摆手,示意她不要给我疗伤了。
“师兄……”,她很着急。
“没用的……”,我喘息着说道,“这是根骨的伤,不是真的有寒气……你压制不住的……”
她见我这么难受,只好停下来,凑过来,用手帕给我擦汗。
我浑身冰冷,脸色苍白如纸,嘴唇也变成了青紫色,如同坠入冰窖一般,浑身瑟瑟发抖。
“这怎么办……”,她急得不行,“这怎么办啊……”
“回家……”,我从牙缝里挤出了这两个字。
她看了一眼外面,一把抱住我,我俩身形一闪,瞬间回到了杭城。
我腿一软,差点没摔倒。
她抱住我,接着抱起我,把我抱进卧室,放到床上,给我盖上了被子。
我吃力的拿出手机,哆嗦着交给她,“打电话……让宁宁……让宁宁来……”
话没说完,我眼前一黑,什么都不知道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