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我不太理解，“您收这么多弟子干嘛？国内就有三千？您教的过来？”
“这个……”，他有些尴尬，“这不是为了弘扬道法么……”
“你连教都教不了，怎么弘扬道法？”，灵灵看着他，“难道人多了，就算弘扬了？”
“额……咳咳……”，梁至纯尴尬的直捋胡子，眼睛滴溜乱转，组织语言，“先让他们进来，再慢慢学，入道总是好的，起码他们不会学坏了是吧……哈哈……”
他干笑着端起茶，不敢看我俩。
“弘扬道法……”，我玩味的一笑，端起了茶。
灵灵也端起了茶。
梁至纯尴尬的看着我俩，知道不说实话是不行了。
于是他清了清嗓子，“其实……所谓的弘扬道法，也就那么回事，我们入道，为的就是收徒弟，不收徒弟，没有供养啊……”
“哦，供养……”，灵灵一笑，“这么多弟子，供养不少吧？”
“还行吧……”，梁至纯尴尬的说，“三千弟子，每人每年三千供养，当然了，有能力的会多给。至于徒孙们，二传，三传弟子给的比较多，四传五传因为比较远了，给的也就没多少了……”
“我算算啊，国内三千弟子，每人每年三千块，这就是九百万；二传三传加一起，就算三万人吧，每人每年也按三千块算，那就是……”，灵灵看看梁至纯，“一个亿啦？！行啊老梁！你这买卖真不错，这来钱可太方便了！”
“供养……供养……”，梁至纯尴尬的纠正，“不是买卖，是供养，这是道家的规矩……”
“呵呵……”，灵灵不屑的看着他，“对，供养是道家的规矩，你们可真是弘扬了道法，把道祖爷的德行发扬光大了……”
梁至纯老脸一红，也不得不尴尬的陪笑，“都是道祖爷保佑，道祖爷疼我们……”
灵灵看了看我。
我放下茶碗，“钱能通神，您有这么多家产，使点钱，这关不就过去了？”
“您这是说笑呢……”，梁至纯苦笑，“何思尔那是用钱能买动的？当年……哎……当年我们也是年轻气盛，其实都过去的事了，我也知道错了，可她就是不放过我，您说我能怎么办？您看这样行不行？您帮我带话给她，就说我愿意把全部的钱都给她，我在全国各地还有十几套房子，我也都给她！我当面向她磕头，向她认错，只求她放过我，给我留点老脸，让我别身败名裂就行……”
“我看可以……”，灵灵对我说，“钱财身外之物，只要保住梁会长的脸面，那供养还不照样咔咔的来？”
“灵灵小姐，我不是这个意思……”，梁至纯无奈，“您就别挤兑我了……我知道您看不惯我们，可如今的宗教界，他都是这样啊……只有没本事收徒弟，赚供养的，有本事的，哪个不是弟子成群？不但咱们道家这样，他们佛家收的更多，更狠，我们都是跟他们学的呀……”
“您不用转移话题”，灵灵拦住我，“也别咱们道家……”
“咱们不是一个道家”，我轻轻一笑，“我们是千两黄金不卖道，徒弟天分不够不收，机缘不够不收，人性不好不收，宁可道法失传，也不乱收弟子，滥竽充数。我姥姥一辈子只收了一个何思尔，虽只是记名弟子，但也传了她真正的道法，您有二十多万弟子徒孙，我想问问，这里面有谁学到了道法？”
我喝了口茶，看着他，“咱们不是一路人……”
“凌少爷，灵灵小姐……你看你们……”，梁至纯尴尬不已，“你们这是何必呢？好！就算我们不是一路人，我不提道祖爷，那你们看于将军的面子，看顾先生的面子可以吧？我这么大年纪了，卑躬屈膝的来求你们，你们难道真的不救我？”
“我们真的救不了……”，我放下茶碗，“您这徒子徒孙二十万人哪！我们又不是神仙……”
“您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十二个时辰内把他们召来，那是不可能的！我的意思是想请您……”
“请我干什么？”，我看着他。
“请您跟何思尔谈谈，让她放我一马……”，他说，“她和您母亲凌婉清大师是姐妹，只要凌大师肯说话，这个面子，她肯定会给的——哪怕她不给，多给我点时间也行啊……”
他无奈的叹了口气。
我呵呵一笑，摇头，“我妈妈不会管的……”
“那您帮我说句话，行不行？”，他有些不耐烦了，敲着桌子说道，“您帮我说话，让她放我一马！我就不信她不给您面子！”
“你跟谁敲桌子？”，灵灵眼神一冷。
“我……”，梁至纯无奈，“我不是冲你们……我就是想求你们，帮帮我……我不能有事，我要是出了事，影响就大了……”
灵灵冷冷一笑，“是么？有什么影响？”
“这……”，梁至纯无语了。
他看看我，“凌少爷，您帮帮我吧……我和于将军是多年的朋友了，我们……”
我示意他不要说了。
他噌的一声站起来，“我也不讲什么辈分了，我……我给你们磕头了！”
他说着要跪下。
我起身拦住他，“别这样……”
他抬起头，殷切的看着我，“您肯帮我？”
我扶他坐下，冲他一笑，看看灵灵，“咱们走吧……”
灵灵点头。
我俩绕过桌子，走出了中厅。
梁至纯呆呆的看我俩，如同泄了气的皮球，瘫在了椅子上。
见我俩出来，顾弘钊和于振国赶紧从东厢出来了。
“怎么了？”，顾弘钊问我们。
没等我们说话，反应过来的梁至纯追了出来，指着我们向于振国告状，“于将军！他们不给你面子！他们不肯救我！你说句话！你说句话呀！……”
他哭了。
于振国一愣，问我，“吴凌啊，这事……很为难么？”
顾弘钊劝他，“老首长，你先别急……”
于振国示意他别说话，问我，“是不是很为难？”
我点头。
“你是不想办，还是办不了？”，他问。
“不想办”，我说，“也办不了……”
于振国沉默了。
梁至纯跑过来，哭着拉住他胳膊，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说道，“于将军，我们二十年的朋友了！没有我，你能不能有今天？！我不但帮你上位，我还救过你儿子的命啊！现在我遇上了难处，你不能见死不救，你不能见死不救啊！……”
于振国是个红脸汉子，要面子，有恩必报。
听到梁至纯这么说，他脸上挂不住了，沉着脸看向了顾弘钊。
顾弘钊脸色也很难看，问我，“吴凌，真不能办么？舅舅的面子也不好使？”
我不能说不好使。
那样他在老首长面前就真的没面子了。
但是这个事……
我看了看梁至纯。
他见我看他，赶紧跟我跪下了，“凌少爷……”
我犹豫了一下，看了看顾弘钊，又看了看于振国，“我试试吧……”
顾弘钊和于振国都松了口气。
梁至纯更是如获特赦，“谢谢凌少爷！谢谢凌少爷！……”
我看了看灵灵。
灵灵默许了。
于振国再次握住我的手，“吴凌，谢谢你！”
我点头。
顾弘钊拍拍我胳膊，“好孩子，舅舅记在心里了……”
于振国扶起梁至纯，吩咐他，“打两千万给吴凌！”
“好！我打！我这就打！”，梁至纯匆忙的拿出手机，问我，“凌少爷，您的账号……”
“问虹姐吧”，我看看于振国和顾弘钊，“我们这就去办。”
“好！”，他们点头。
我看看灵灵，“走。”
灵灵点头。
我俩绕过他们，离开了后院。
于振国叹了口气，有些惭愧的对顾弘钊说，“难为孩子了……”
顾弘钊一笑，“没事，这也是帮他扬名呢……”
他瞥了一眼梁至纯，眼中满是厌恶。
于振国也明白顾弘钊看不上梁至纯，于是吩咐他，“去找于小姐，把钱给吴凌打过去。”
“好！我这就去……”，梁至纯说着往外走。
于振国示意顾弘钊，“咱们回去，接着喝茶，好久没见了，好好聊聊……”
“好”，顾弘钊一笑。
俩人转身回东厢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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